徐胖子琢磨着,要回家了,自己该置办些行头礼物之类的。家里二老苦了大半辈子,以前净为自己操心了,自己该让二老高兴一下。再说李凤要跟自己回去,不能太寒碜了。毕竟是头一次见公婆呀,徐胖子理所当然的想着。
可是这些都是要花钱的,徐胖子有些感慨,以后自己也要想办法多挣些钱了。虽然自己张口文超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给自己钱,但总这样的话徐胖子觉着就有点跌份了。当大哥的还不如自己小弟,那多没面子。但这次徐胖子只有跟文超拿钱了。
徐胖子拨通文超电话,文超一听马上说他到时候也要跟着去给徐胖子父母拜年,明天他就过来跟徐胖子办年货。徐胖子觉着有个人跟着打下手挺好,就说行吧。
第二天也没叫李凤,徐胖子等来文超,他见文超没开车,就问:“咋没开车呢?咱得买不少东西呢!”
文超打了辆出租,让徐胖子上了车。他笑着说:“今年挣了点钱,我琢磨着给大哥买辆车,以后出门回家啥的也方便,没事还能和嫂子兜个风。大哥,这也是小弟的一份心意。”
徐胖子想自己以后挣钱了再给文超也是一样的,就说“好吧”。
文超领着徐胖子到了4s店扎堆儿的地儿,就问他喜欢啥样的车。徐胖子想了想说要空间大动力足,又不爱坏,还能跑烂路的,因为家里边路况并不太好,农村嘛!
文超说:“得嘞,那咱们就看酷路泽吧!就是是个RB车。”徐胖子表示无所谓,国家都同意卖了,小老百姓更无所谓了。
两个人直奔4s店,徐胖子一看,果然够大够劲。文超立马去交钱。
旁边的售车小姐眼睛都要冒花儿了,这连价钱都不问,几十万的车说买就买了,真是土豪啊!徐胖子对这是视而不见,文超则是正在猛追马小娟,所以谁都没工夫理她。在售车小姐幽怨的目光中,两人很快办完手续,开车走了。
两个人跑来跑去半天才把车牌保险都上了。徐胖子也是喜欢这车,就说今天咱先不着急买年货了,反正还有半个多月才过年,先开车玩玩。于是两个人开着车在京都城里兜兜转转。
天黑了,徐胖子就送文超回去了,他赌场晚上也好多事儿。文超又给了徐胖子一张卡让他随便刷。徐胖子也不矫情,接过了。
他左右无事,就开着车乱转,慢慢开出了城。时间流逝,倏然夜半。
路上的车逐渐少了起来,汽车周围是黑暗,前方是灯光照亮的一小片地方,让徐胖子有一种孤独的自由感。
一会,他将车停在停车带。打开车窗,看着远处点点移动的汽车灯光与城市万家灯火,在安静的夜里,仿佛一下脱离了俗世的喧嚣。
曾几何时,自己可曾想过会有一天,像今天这样坐在曾不可企及的汽车上,享受着安静的夜晚?曾几何时,自己不就是希望这样慵懒安静的享受生活?曾经的幻想,就在这一刻突然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自己现在有心爱的女人,有挚爱的双亲,有真心的小弟,还可以安静的享受生活。徐胖子不禁有些感慨,这样的生活,我真的喜欢!
徐胖子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然后悠长的吐出,体味着和从前不一样的感觉。良久,徐胖子开车回家了。
第二天徐胖子把车开到学校门口,等李凤出来。李凤一看徐胖子竟然开了这么好的车,惊讶的问东问西。徐胖子说以后还钱给文超,李凤才不说他了,她也觉得这不是个问题。
文超知趣的没有来做灯泡,两个人就开着车到处玩耍。徐胖子以前也没有带李凤出来玩过,现在他想弥补一下。一天下来,两个人买了好多东西,车里充满了李凤甜美的笑声。
腊月十五李凤学校放寒假,两个人说好到时候直接回徐胖子家。快过年了,学生们都归心似箭,老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上课也不不管了。所以李凤和徐胖子好好玩了几天,享受着美好的二人世界。
转眼,学校放假了到了回家的日子。文超这两天也买了一辆霸道,开到徐胖子小区门口,等着和徐胖子一起回老家。
文超今年确实挣了点钱,但场子的运行,关系的疏通,小弟的犒劳,都不能少,所以买两辆车也是有些手紧。
不过他看的开,吃江湖饭的,要的就是一个面子。你连辆车都没有,好意思出去混?别提面包车,那是给小弟们开的。再说,他也跟马小娟说好了,一起跟着徐胖子两个到他老家去玩,没辆差不多的车,人姑娘也不能来不是。
不一会,徐胖子开车出来,马小娟和李凤也拉着行李箱走出校门。两个女孩各自上车,两辆车相继离开。
徐胖子家离京都150公里。听起来很近,但驶离京都,慢慢的就繁华不再。农田与稀疏的村镇带着舒缓野旷的气息涌来,仿佛已是两个世界。
徐胖子望着沿途久违的景色,一股淡淡的乡愁弥漫。不知家里的二老怎样,是否如电话里说的,一切都好。
李凤看着徐胖子沉默,就说几个笑话,嘻嘻哈哈的,逗的徐胖子也不禁莞尔。
车走高速,速度很快,四个小时过去,到达村口。两辆车拐进村里,呼呼的驶向徐胖子家。沿路在门口路边闲聊打牌的村民们,看见两辆白色的大越野车前后而过,都纷纷注目,互相说这准又是谁家亲戚从城里回来了。
两车带着扬起的土尘,停在徐胖子家门口。徐胖子下车推开家门。
“谁呀”,院子里响起让徐胖子心颤的声音。徐胖子就看见徐妈妈提着笤帚从门口探身,显然徐妈妈刚还在收拾屋子。
看着徐妈妈鬓角又变白的几丝白发,徐胖子眼角有点湿润,他忙大声应着:“妈,我回来了!”
徐妈妈奔向大门,笤帚也忘了放。她伸手抚摸着徐胖子的脸,“胖回来了,你又瘦了,在外边没少吃苦吧?我得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拉起徐胖子就要往屋里走。
“妈,我还带了朋友回来了。”徐妈妈这才发现徐胖子身后的李凤和马小娟。徐妈妈两眼一下就亮了:“这两个闺女可真俊,都多大了?有对象吗?”
徐胖子有点尴尬,这时文超从车上搬下一个大箱子过来说:“伯母,这个短头发的是我女朋友,那个高个的才是您儿媳妇呢!”
马小娟轻啐他一口,李凤则红着脸对徐妈妈弯腰行礼“伯母好!”徐妈妈脸上笑开了花,说:“好!好!多好的闺女呀!快进屋,外边多冷!”
徐胖子说:“李凤,小娟,你们先进屋吧,我跟文超把东西从车上搬下来。”
徐妈妈看着外边两辆越野车,对徐胖子说:“胖儿,快让司机师傅也下来喝口水,妈把钱给人家。”
“妈,哪有什么司机,这是咱自己的车。”
徐妈妈定定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抓住徐胖子手问:“你说这是咱的?”
“嗯!就是那辆大的。”徐胖子老实说。
徐妈妈赶紧跑过去,围着车转了好几圈,用手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嘴里喃喃地说“我儿子有出息了,这么大的车怎么也得好几万吧!村长开的桑塔纳都好几万呢!胖儿你不会是做啥犯法的事了吧?”徐妈妈后面的声音颤抖起来。
徐胖子哭笑不得的说:“妈,没有。我就是帮了文超个忙,文超看我顺眼,让我合伙做了个公司倒腾服装化妆品什么的,这不就挣钱了嘛!”旁边文超赶紧说“是啊伯母,我大哥可会做生意了。”
李凤和马小娟也帮着说话。徐妈妈看着李凤就喜欢的不得了,见李凤也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她抚摸着汽车说:“待会你爸回来看见你又交女朋友,又买车的,肯定高兴的多喝好几杯酒。”转过头又拉起李凤的手说:“走,闺女,咱上屋里说话去,让这两个小子干活吧。大姨给你做好吃的!”李凤娇羞的说“谢谢伯母。”
中午徐爸爸回来了,在院子里就问,“胖他妈,门口两辆车是谁家的,怎么堵咱们门口了?”进屋看到徐胖子和李凤几个,听说儿子女朋友来了,还买了新车,高兴的说“胖他妈,今天我得多喝点酒,今儿个高兴!”
徐妈妈也笑着说:“随你,今儿个你喝多少都行,就是别喝多,可停着儿媳妇呢!”李凤听的就是一阵大红脸,马小娟一个劲儿的笑。文超在旁边说:“伯父,我陪您喝。”
大家忙碌起来,李凤马小娟帮着徐妈妈做饭,三个男人坐在屋里聊天,一家人其乐融融。
看着这温馨的画面,想着这段时间自己的生活,徐胖子心思恍然。佛家讲得证真如,说世如火宅,言超脱苦海。原以为只是思想境界的豁达明悟,可既然修炼有成,又知虚空所在,又怎能不去再思再虑。
他有些疑惑。他疑惑的是庄生迷梦,他疑惑的是过客云烟。那因缘际会的生命假合,有何意义?什么是我?我是什么?
当此时刻,面对眼前这真实无虚的快乐;面对亲人爱人友人的真心幸福;面对世间一切众生的平凡生活,徐胖子一瞬明白,心之所在,假未必假,心无所在,真未必真。
假如这世间真是地狱,我便把它变作天堂;假如这世间真是苦海,我便把它变作彼岸。我心既在,我即所在。世间真趣,众生有情。既然如此,又何必执着,又何必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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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胖子拿起酒,对大家说:“来,咱收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