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升,繁星点点,月下一片祥和,偶尔可以听到虫鸣之声自林间传来。
然而一座华府之中,却是人来人往,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黑发男子,正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中年男子的面前是一扇紧闭的房门,不时有着侍女端着水盆进进出出,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动着,男子的额头之上,也是有着汗水渗了出来。
“老爷,夫人乃是千金之体,定会吉人自有天相。”中年男子的身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开口说道。
“大长老所言极是,但眼看都已经一天的时间过去了,这又如何能让我不急呢?”中年男子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话音刚毕便是又叹了一口气。
白发老者也是安静了下来,在太阳还没有下山的时候,产婆就已经说过,夫人这是难产,要是最坏的情况的话,大人孩子可能就只能保一个了,但男子已经许下重金,不到最后一定要力保母子平安,毕竟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没能保住,他不敢想象妻子会怎么样。
院子里渐渐安静了下来,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紧闭的房门,额头之上汗如雨下,大长老安静的站在一旁,他知道到了现在这一步,过多的安慰,只会起到反作用,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门外落针可闻,门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六七个侍女站在床前忙里忙外,站在近前的侍女手里拿着毛巾,不断的擦拭着床上年轻女子的额头,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每个人都是一脸的焦急。
产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轻轻地摇了摇头,夫人已经生了一天一夜,身体怕是早已虚弱不堪,若是再不下决定,很可能就会因为脱水而导致昏迷,有经验的产婆都知道,只要生产中的女人一昏过去,大人孩子就都保不住了。
然而就在产婆打算去找老爷的时候,床上正在生产的女子一把抓住了产婆的衣袖,双齿咬住下唇,狠狠的摇了摇头,产婆也是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爷,快看那是什么?”
突然,大长老一脸震惊的看向天空,原本漆黑的夜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是变得金光璀璨。
而就在这金色天空之上,一条如黄金所铸的巨龙,在华府的正上方盘旋游走。
“这是……金龙?”
显然男子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活了这么多年,龙这种生物一直都是存在于传说之中,莫说他没有见过,就是整个人族之中见过的又有几人,这种事情就算说出去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吼
金色巨龙仰头大叫了一声,声音震人心魄,仿佛声音不是传入耳中,而是直接传入了灵魂深处,男子与大长老都是用力摇了摇头,这才清醒了过来。
唳
金龙的叫声不过刚刚停歇,紧接着又是一声尖锐的鸟叫,声音清脆、空灵,环绕在耳边,久久未曾散去,只见距离华府不远处的一片民宅之中,一只闪耀着七彩光芒的大鸟,展翅腾空而起,此时的天空再也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只能看见金色的光芒和七彩的光芒各自占据着半边天空。
“彩……凤……”大长老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微微颤抖。
“金龙狂舞,彩凤呈祥,真是奇景啊!”中年男子的表情有些呆滞,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不过很快男子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心中有些微微发寒,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涌来。
“大长老,等下去查一下,彩凤飞起的那片民宅之中,发生了什么事。”
“是,老爷”
就再中年男子与大长老交谈的时候,天空之中金色与彩色的光芒更是强烈了起来,金龙与彩凤遥遥相对,不断得相互鸣叫着,神圣的光芒自两大神物的身体之中散发出来,让人感觉就像是处在梦境之中一般不真实。
镇中越来越多的人自房间中走出,看向了天空这极度不真实的景象,人们的表情各有不同,有的震惊,有的兴奋,还有的一脸恐惧,双腿颤抖不止,险些摔倒在地上。
龙吼与凤鸣回荡在小镇之中,越来越高昂,就在某一刻,金龙与彩凤在小镇的上空,以一点为中心,疯狂地盘旋起来,使得人再也分不清哪里是金色,哪里是彩色。
只能看到两大神物缓缓升高,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随着最后一声鸣叫落下,一切再度恢复了宁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然而从人们那惊魂未定的样子可以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一幕奇景。
吱呀一声,男子面前那一直揪住他心脏的房门,终于是再度打开,只见产婆兴高采烈地从房中跑了出来,怀中抱着一个用红色丝绸包裹的婴孩儿。
“恭喜老爷,夫人产下的乃是一位公子。”
“好……好,来人啊,给我赏,我要重赏产婆,儿子,哈哈,我牧某人有后了。”
牧离靠近孩子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他曾经想象过许多次,自己与这小家伙见面的景象,然而在真正见到他的这一刻,牧离才真正明白,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或者应该这么说,一切都没有这个小家伙重要了,先前发生的那奇异的一幕,早就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牧离轻轻接过孩子,就像是接过了这世间最宝贵的宝物,再也不顾站在一旁的大长老,和表情激动的产婆,一步跨进了房间之中,快速来到了刚刚生产结束的年轻女子身旁。
可能是因为刚刚生产完的缘故,女子的身体十分虚弱,脸色苍白如纸,看到牧离抱着他们的孩子来到身旁,挣扎着就想坐起身来,然而却是被牧离拦了下来。
“夫人,你才刚刚生产过,要多多注意身体,万不可坐起身来。”
“相公,我想看看我们的孩子。”
女子自然知道拗不过牧离,也就只能妥协,看着送到眼前的孩子,苍白的脸上挂满了幸福的微笑。
牧离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本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暗怪自己一个大男人,在这一刻竟是像个女人一般。
襁褓之中的小小人儿,此时却是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女子,一会儿又是看看牧离,然后突然就笑了起来,两只小手从襁褓中伸出,一只小手伸向女子的鼻子,好奇得摸了起来。
女子自然是不敢躲闪,生怕把这个小家伙惹得大哭起来,然而一旁的牧离却是注意到了孩子的另一只手中,好像是握有什么东西。
“夫人快看,孩儿的手中好像握有一物。”牧离的眉头微皱,轻声说道。
听到相公的声音,女子看向了孩子的另一只手,隐约可以看到,从那只小手中漏出的翠绿色边角。
“孩儿乖,让母亲看一下你手中的东西好么?”
那么小的孩子,当然是不可能听得懂女子的话,然而他却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将握有东西的小手,缓缓伸向了女子,然后就是扑哧一笑,样子真是可爱到了极点。
看到女子接过那个翠绿色的东西,孩子再次笑了起来,两只小眼睛更是弯成了月牙状。
“这是?”
“半枚玉佩。”女子看了一眼,回答了相公的问题,并将玉佩送入了牧离的手中。
玉佩入手有些微微发凉,仔细一看,牧离立刻露出了一个震惊的表情,玉佩自然是不完整,在那仅有的一半之上,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巨龙。
牧离的右手缓缓摩擦着玉佩上的巨龙,表情有些飘忽,难道这真的和刚才的异象有关系么?
“相公,怎么了?”看到相公的奇怪表现,女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噢,没事,夫人好生休息,就不要再过多操劳了。”
女子听着相公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再次看向面前的孩子,微笑着说道:“相公,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
牧离愣了愣,微微沉吟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翠绿色的玉佩,开口道:“夫人觉得子玉如何?”
“子玉,牧子玉,好名字,就依相公的叫子玉吧。”女子显然很喜欢这个名字,念叨了好一番。
一旁贴身伺候的侍女,也是齐声说道:“恭喜老爷、夫人,喜得子玉少爷。”
“哈哈,好,赏,统统有赏,大家也都辛苦了,留下几个照顾夫人,其他人就都下去休息吧。”牧离听到侍女们的话,也是开心得不得了,大手一挥便是都有赐赏。
侍女们也是十分高兴,毕竟牧离一直对她们这些下人很好,想来此次更是少不了奖赏,也就应了一声谢过老爷,便纷纷退出了房间。
“夫人,孩子就和你在一起,我去书房查一查这枚玉佩的来历,就还给子玉。”
“恩,相公你去吧,子玉在我身边,你就放心吧。”女子轻轻抚摸着孩子,开口说道。
从之前相公的表现,女子就知道相公一定是有事瞒着她,但她是一个聪慧的女人,她明白有些时候,只要听从自己男人的安排就好,相公不说,她便不会过多去问。
牧离拿着那半枚玉佩快步走出了房间,转眼间身影便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床上的母子二人,在女子的逗弄之下,房间内充满了孩子的嘻嘻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