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林小姐。”冯华臣礼貌的朝林溪伸出手来。
盯着冯华臣伸过来的手,林溪微微发呆,若鱼用手臂轻轻捅了她一下:“你今天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啊?”林溪回头望了一眼若鱼,自知失态,忙伸手与冯华臣握手,顺势微笑着说:“叔叔叫我小溪就好了。”
“嗯,好。”
“爷爷人呢?”若鱼抬头望向旋转楼梯。
“你爷爷说想单独见见小溪。”冯华臣表情严肃。
若鱼瞄了一眼林溪握紧纸袋提绳的双手,从她凸显的指背骨节,就能看出她此刻的紧张程度。
“没事。”若鱼伸手搭过林溪的肩头安慰了句,随后问冯华臣:“爸,爷爷在哪儿?”
“二楼书房。”冯华臣简明扼要的答。
“那我带小溪上去找爷爷。”
“好。”
棕色旋转木楼梯的阶梯仿如万花筒,盘旋而上,竟让林溪有些目眩。她有些想不明白,来冯家不是普通的拜访吗?为什么还要单独见面?一个素不相识的老爷爷,究竟想要和她说什么?
若鱼领着林溪来到书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屋里传来老人沙哑无力的声音。
若鱼提高了声调回答:“爷爷,是我,若鱼。我带了小溪过来。”
屋里沉寂了好一会儿,书房门突然由外至内打开,一位五十来岁,头发花白,身穿唐装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说:“若鱼,老爷子让林小姐一个人进去。”
林溪这才看清,原来刚才在楼下,她从窗口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是这个男人。
“嗯。”若鱼点了点头,伸手在林溪背后轻轻推了一下:“去吧。”
“我……”林溪略微迟疑。
中年男人就立马让开了门,伸手示意:“里面请。”
若不是因为程方舟,林溪断断不会来这个让人紧张窒息的地方。她硬着头皮缓缓走进屋里。
中年男人退了出去,将书房门轻轻带上。
林溪微微侧目,听着外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过来坐。”书桌后的软塌上,半倚着一位老人,许是年龄过大,声如枯叶摩挲般沙哑。
林溪目光扫过书房摆设,左右两侧墙面,立着高高的书柜,上头摆满各类书籍,而正前方摆着的书桌上,除了几张宣纸旁躺着一方砚台和一只悬在笔架上的毛笔之外,便再无其他。
再看整个书房,除了那张软塌,也就只有一张皮椅了。和客厅的奢华相较,书房简洁明了得多。
窗外照射进来的暖暖阳光,映照着老人的白发苍颜,老人面上布满的老年斑和褶皱清晰可见。浑浊的双目透过老花镜从翻开的厚厚书本上移至林溪脸上。
林溪缓缓靠近,老人伸出皮肤松弛的右手指着一旁的皮椅说:“来这里坐。”
“好。”林溪乖巧的坐进皮椅,伸手将纸袋递到老人面前:“爷爷,这是我和我妈亲手做的肉松饼,特地拿来请您尝尝的。”
老花镜稍稍下滑,老人从老花镜框架上直直的盯着林溪。虽然老人精神不济,目光浑浊,却依然让林溪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听说你患有选择性失忆?”
老人开口就单刀直入的问她这个问题,不禁让林溪有点发怵。
“是啊,医生说,也许是之前摔伤了头部的原因。”林溪勉强扯起笑意。
“哼!”老人合上手中的书本,摘下老花眼镜,直言不讳道:“你满眼充满算计,一看就不像是个失忆的人,你蒙得过我孙女,蒙得过我外孙,却蒙不过我!”
林溪心头一惊,手里的袋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你接近方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老人严肃的质问。
林溪眉头越拧越紧,嘴角微微抽搐。她本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甚至连父母都没发现的事,竟然被这个初次谋面的垂垂老人一眼看透。
若说接近程方舟有什么目的,那实实在在是冤枉。当初与程方舟重逢,本也只是偶然。虽然双方父母之前有心撮合,到底也没能成事。
的确,林溪并没有失忆,只是隐瞒了所有人,然而促使她佯装失去记忆的原因,得从她与程方舟重逢说起。
与程方舟重逢之时,林溪正处于是否流产的矛盾时期。程方舟曾经说过一句话“你一个女人承担不起抚养孩子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