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药后第二天,林溪没有察觉出任何不适,她有点担忧,害怕自己买的药过期或者买到假药了。
提心吊胆的熬到第三天,林溪正弓着身子在客厅拖地,徐惠在厨房摘菜。
“叮咚~”门铃响起,徐惠从厨房门口探出脑袋说:“小溪,去开一下门。”
林溪也没多想,丢开拖把就去开门,然而,出现在门外的人,竟然是那个她永远不想看到的男人。
“哐当”林溪不等来人说话,就迅速把门关上。
“小溪,是谁啊?”厨房里传来母亲的询问。
“呃……”林溪不知该如何向母亲解释。
“叮咚~叮咚~”门铃再次响起。
徐惠再次探头出来问:“是谁在外面?”
林溪小脸煞白,慕朝阳从未来过她家,她本以为只要离开了W市,把他手机号拉入黑名单,就不会再和这个前世冤家有交集,就能过上太平的日子。怎么被他找到家里来了?
“呃……”林溪犹豫了一下说:“没事,是推销洗发水的,我给他打发走。”
“你别跟人大呼小叫的,都是打工的,就说不买就好了。”
“我知道。”见母亲又回到厨房,林溪才拉开门。
慕朝阳一脸憔悴,胡子拉碴的望着林溪:“溪溪,我可算找到你了。”
林溪警惕的回头望了一眼,见母亲没有出来,冷着脸对慕朝阳说:“不要再来找我了。”说完准备关门,慕朝阳一把撑住门说:“溪溪,你别闹了,我现在遇到很多事,我很需要你。”
“需要你个大头鬼。”林溪吃力的顶在门后,咬牙切齿的说:“你再不松手,我报警告你扰民了!”
外屋的动静引得徐惠警惕起来,丢下菜跑到客厅,见女儿和一高大健壮的陌生男人推着门拼死抵抗,心下第一个念头就是“强盗”。徐惠顺手捡起林溪拖地用的拖把,冲过去一个劲拿拖把头猛打慕朝阳,边打边骂:“你个劫匪,看老娘不打死你,光天化日之下敢入室抢劫……”
慕朝阳招架不住这两母女的攻势,最后只得逃之夭夭。
或许是和慕朝阳推搡时用力过猛,林溪感觉小腹隐隐作痛,手不自觉的按住腹部。
徐惠不解气的丢开拖把,见女儿脸色煞白,额上还冒着细细的汗珠,拉住林溪手臂担忧的问:“小溪,你咋了?”
林溪腹痛难忍,却不敢跟母亲说实话,勉强扯起一丝笑意答:“没事,就生理痛。”
“那你也别拖地了,去屋里躺着。”徐惠见林溪弓着腰,一副很难受的表情,忙上前扶她一把,将林溪送进房间。
迷迷糊糊疼了两三个小时,期间林溪无数次想小便,在卧室与厕所间来来回回的跑。最后终于看到了那团海绵状物体伴着血丝掉了下来。
“叩叩叩”门外响起敲门声。
“小溪,你还好吧?”徐惠担忧的在门外问。
胎囊掉下来后,腹痛感逐渐散去,林溪慌忙按下马桶冲水键。随着“哗啦啦”的水流声,今生她与慕朝阳的最后一丝联系也冲断了。以后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走全新的人生。
“小溪……”徐惠见女儿没有回应,更加焦急起来。
“咔嚓”厕所门由里拉开。林溪撩开额前散乱的发丝,冲徐惠微微一笑:“妈,我没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此刻才是她的新生。
林溪休息一天后,惦念着母亲上班劳累,她又闲来无事,就骑着单车往母亲医院送饭。
外头太阳毒热,估计有点中暑,锁好单车后,林溪就觉得头晕得厉害,手心直冒腻腻的冷汗,腰部蔓延开一股寒意,逐渐扩散至全身。
她咬着牙摇摇晃晃走进住院部一楼。
程方舟和两个轮班吃饭的小护士同乘一趟电梯下楼。
“听说程医生是海归,国外的医学和我们的有何不同啊?”
“下班时间,聊这些干嘛?对了,程医生结婚了吗?”
电梯里人多拥挤,两个小护士热切的靠拢程方舟,虽说是同一科室的护士,毕竟才刚认识没两天,连对方的名字他都还不知道,人家就问东问西的,不善于处理这种事情的程方舟往后挪了挪,对她俩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俩小护士光看着他温柔亲切的笑脸就忘记自己刚才问过什么了,痴痴的盯着他不放。
被灼灼视线注视着,程方舟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刻意将视线上移,盯着楼层显示屏。当显示到二楼时,他顿时松了口气,没过几秒电梯停稳开门,人潮涌出。
程方舟站在最角落里,大家都疏散开了,他才缓缓往外走,刚走出电梯,眼角余光就瞥见靠在电梯外墙的林溪,她手上还提着一只白色印花保温桶,脸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