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舟全然不提停职一事,只默默喝了几口啤酒,无奈的笑道:“其实男妇产科医生也挺无奈的,接生时的血腥场面,还有各种复杂的气味,会让人对那个的兴趣消减。”
“那个?”林溪略显迟疑的望着程方舟,随即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脸颊微微泛红。
之前林溪一直觉得,男人当妇产科医生或许有不良企图,却不曾想给女人接生还会留下心理后遗症……
深夜凉风袭来,快入秋了,夜晚不再那么潮热,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着。林溪能感觉出他心情不好,却又不善于开解别人,有的人极度敏感,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把他伤得体无完肤,林溪对程方舟的性格不甚了解,所以只能少说多听。不过程方舟酒后并不会胡言乱语,只是偶尔说几句笑话逗乐一下。
两人一直喝到凌晨两点多,烧烤摊的顾客已经陆续离开,老板娘清理完那几张桌子上的垃圾,靠在烧烤架后的塑料椅子里打盹儿。烧烤摊老板站在任然冒着一缕青烟的烧烤架旁静静的抽烟。
林溪对啤酒无爱,从头到尾连一瓶都没喝完,虽然也有点晕乎乎的,却比程方舟好多了。桌上整齐的站着两排空酒瓶,程方舟每喝完一瓶,都会将空瓶挨着前一瓶搁好,林溪对程方舟的强迫症还真是无语。
然而,程方舟可不是千杯不醉的英雄好汉,六瓶啤酒下肚,就趴在桌上睡得不醒人世。
还说请客呢!这会儿连钱怎么花,估计都弄不清楚了吧!
林溪暗自腹诽着,来到烧烤摊前付账。
“妹子,你男朋友喝醉了,要不要叫个出租车?”老板拿着林溪给的毛爷爷在灯光下照了照,确定不是假钱后,将手探入腰间的钱包摸零钱。
老板的话,使林溪顿时脸颊绯红,忙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
老板找零钱时,呵呵一笑,没有追问别的。
林溪回头望了眼沉睡中的程方舟,又瞥过程方舟停在路边的车。这会儿,程方舟喝成这样,开车是不可能了,叫出租车是回去的唯一办法。
“老板你有认识的出租车吗?”
老板是个三十七八的健壮汉子,满脸络腮胡子,却显得憨憨厚厚。咧开嘴笑时,俩大门牙特别逗比。
“有啊!我舅子就是开出租车的,你需要的话,我给你叫过来。”
林溪点点头:“好啊!那麻烦你现在就叫他过来吧!”
没一会儿,烧烤老板的舅子就开着出租车来了,烧烤摊老板和他舅子帮林溪把程方舟挪上了车。
程方舟一路上靠着林溪肩头睡得舒坦,既没有打呼噜,也没说酒话。到程家时,出租车师傅架着软塌塌的程方舟站在林溪后头,林溪按了好几次门铃都无人应门,又拨打冯兰电话,也无人接听。
无奈之下,林溪只能在程方舟西服口袋里摸索,好容易摸到一串钥匙,上面却只有中控锁和车钥匙。
林溪郁闷的思索着,或许程方舟将家门钥匙放在车上了,但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再回去拿车钥匙也很耽误时间,还保不准程方舟根本就没带家门钥匙出来。
最后林溪只能请出租车师傅把程方舟又架回车上,前往林家。
到林家楼下,林溪和出租车师傅一起将程方舟挪上楼。林溪右手扶着程方舟,凭借走廊上的感应灯光,左手吃力的将钥匙旋入锁孔打开大门,摸索着在墙上按下客厅电灯开关。
“来,慢点!这边……”林溪小声指挥着,与出租车师傅一起让程方舟躺进沙发。
终于把程方舟安置好了,林溪喘着粗气,从手提包里摸出钱付给出租车师傅:“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没事。”出租车师傅收了钱,笑呵呵的说:“那我先走了。”
“好,谢谢……”林溪把出租车师傅送出门时再三道谢。毕竟像程方舟这么高大一汉子,要是让林溪一个人把他弄回来,肯定是不可能的。
徐惠被客厅传来的动静惊醒,忙推了推熟睡中的老公。林爸爸睡得正舒坦,翻了个身,没有搭理徐惠。
“诶!老头子,你醒醒。”徐惠不耐烦的拍打了林爸爸两下。
林爸爸被吵醒,心浮气躁的回头问:“大半夜的,你干嘛呀?”
徐惠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你听,外头有声音,会不会是有贼?”
自己家在二楼,一楼那些杂货店、五金店贼不偷,怎么可能跑到他们这样普通的人家来盗窃。林爸爸完全不当回事儿的回头继续睡,嘴里嘀咕着:“你想太多了,肯定是小溪起来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