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她面前,他也仅剩几分高傲在支撑。
至于自尊那种东西,早就被她踩在脚下蹂躏不下上千次,渐渐麻木了。
掌心里的小手倏然抽了抽,薄恒抬眸见乔以沫情绪波动有些大,嘴里喃喃不知道念着什么,眼尾湿润,脸色看起来比刚刚还要难受上几分。
心突的一抽疼,薄恒轻声询问:“怎么了?哪里难受?”
他弯腰将耳边附在乔以沫嘴边,试图听清她在呓语什么。
然而……
也许他就不该这么做,亲手将一把刀扎进自己心口里,明明已经溃烂不堪。
“相濡……”
“相濡……”
“对不起,相濡……”
这字眼对他来说针针见血,薄恒遽然咬紧牙根拉开身距,猩红双眸迅速充血死死瞪着身下女孩,红眸隐隐泛着水光!
他一把插住乔以沫脖子,气得手背青筋突跳,明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肢体本能控制了力道没有威胁到她的生命,怒声低吼!
“秦相濡!”
“又是秦相濡!”
“你就这么爱他?”
“别忘了是我将你从肮脏的深渊中拉出来,是我给了你无上宠爱与地位!”
“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没有我你更加不会认识秦相濡!”
“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而你却背叛了我!”
“……你凭什么。”
他抿紧唇瓣眼眶里满是水雾,沙哑压抑的声音仿佛从十八层地狱传来,充斥痛苦与落寞:“你凭什么不要我。”
生来高贵的男人此时卑微的姿态哪还存留几分高傲,那是一种愤懑到极致,被深深的无力感所折磨,陷入无限死循环,让他近乎丧失心智。
他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如果真的有一种方法能让她全心全意回到他身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最令他恐惧的便是没有任何法子,没有任何希望。
偏偏这个时候秦相濡回来了,这几乎就是一个死局,没有扭转的余地。
大掌从乔以沫的脖子移开,薄恒似是失去灵魂的人,红眸褪去愤恨变得空洞无神,阖上红眸依附着乔以沫轻蹭:“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不会走向他。”
回应薄恒的是绵长的呼吸声。
这一夜,她渐渐好眠,他无眠。
————
因为薄恒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莱斯在门外一等就是一夜。
当薄恒一脸疲惫打开房门,莱斯心急开口:“先生!”
“嘘…”
薄恒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不咸不淡说道:“她还在睡,有事等会说。”
莱斯颔首,看着薄恒轻轻合上房门,越过他身边径直走向通往甲板的通道,漫不经心问道:“秦相濡呢,死了没有。”
“他……”
莱斯自是十分懊悔,都怪自己失职没有看好秦相濡,也不敢隐瞒迟疑了会说道:“秦相濡被人救走了,属下立刻派人追上去还是寻不到半点踪迹。”
脚步顿住,薄恒徐徐转身,深邃如琢的面容上无一丝喜怒哀乐,平静得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