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云性嗜酒①,家贫无由得。
时赖好事人②,载醪祛所惑③。
觞来为之尽,是谘无不塞④:
有时不肯言,岂不在伐国⑤。
仁者用其心,何尝失显默⑥。
【注解】
①子云:西汉末扬雄的字。
②时赖:时时依赖。好事人:指那些喜好追求古文奇事的人。
③醪(láo):浊酒。祛(qū)所惑:解除疑难的问题。
④“是谘”句:凡所询问的事,无不给以满意的解答。谘,询问。塞,使之充实。
⑤伐国:指攻伐别国的事。《汉书·董仲舒传》载,春秋时鲁君欲伐齐,问柳下惠的意见,柳下惠说“不可”,回到家里忧愁地说:“吾闻伐国不问仁人,此言何为至于我哉?”意思是说,要攻伐别国,不会去向仁人请教,鲁君为什么拿这个话问我呢?
⑥“仁者”二句:意谓仁者考虑问题郑重认真,当言则言,不当言则不言,不因个人仕途的显达或寂寞而有过错。何尝,何曾。失,过失。显默,显达和寂寞。
【点评】
在这样的黑暗社会中,只能像扬雄那样,对带酒来寻求古文奇事的人,则“觞来为之尽,是谘无不塞”,而对那来询问伐国之事的人,则应“不肯言”。诗人虽在饮酒,却不是在说酒话,而是洞察现实,高人一筹。全诗用典十分深刻而有针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