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有人问我,你分得清什么是现实吗?我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你是何夏还是许乔吗?我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回答说,何夏。
自那天以后,我从蓝房子回到了家中,从一年前的车祸后我就一直住在那里,父母医生告诉我,那是疗养院。但我总感觉那个地方很奇怪,为什么父母一个月才来看我一次,我对医院的一切也不了解。我自己在一间小房子里,偶尔看到穿着病服的人在外面穿梭,大笑,然后被医生护士带走。每次想要出去单独走走总是不会被允许。
我问过照顾我的护士秦思,她总是温柔地拍拍我的头,然后说:“外面的一切不太适合你的病情,你马上就会好的,然后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我除了笑笑,没有其他办法,因为我知道,秦思不会告诉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处在浓雾之中,即使我现在离开了,我也没有揭开这里的面纱。离开的那天,是在沉沉的夜色之中,坐着私家汽车,没有任何预兆,消失在这个神秘,安静,寂寞的地方。
母亲依旧还是那个女强人,回到家,我才发现父母已经离婚半年了。我问母亲原因,她只是苦涩一笑,答案还是从小到大的回避借口,大人的事你别管。可能她已经忘记我已经快十九岁了,是一个成年人了,也许是在父母眼中的孩子再大也只是孩子。
我们都回避着,逃亡着。高考我考上了A市一所大学,不久因为车祸所以休学了,学校不同意我复课,所以,我只有再次经历高考。只是我的潜意识里却不想再去A市。
我记得一年前,就在那座城市,那些所有隐性的故事被层层撕开,然后,我经历了一年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生活。
不管怎样,我还是决定去一趟A市。
我回到以前的寝室,可是,那里早已换了新的学生。一番打听我才知道以前的室友已经搬到了另一座楼。
当我敲响寝室门,看到的不是曾经的室友。打算说抱歉离去,背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不好意思,让让行吗?我要进去。”
转身我看到了曾经熟悉的人和她不可置信的脸,只是里面好像藏着些什么秘密,是我所不知的,不解的。
宁月带我走进寝室,寝室格局都差不多,只是再也看不到曾经大家一起生活的痕迹。
寝室其他的三个女孩都是我不认识的,我不解,为什么没有看到余羽?
“余羽呢?”我问宁月。她愣了愣,似乎这个名字已经好久不曾出现在生命中,事实也如此。
“已经走了,快一年了!”宁月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我不知道短短一句话耗尽了她多大的气力。
“走了,为什么,她就这么放弃自己的梦想,值得吗?”我始终觉得不管发生什么对于余羽而言都不能离开,毕竟她的父母对她的期望,她对自己贫困家庭的责任都不允许她放弃。
宁月对我的问题显然不想回答太多,只是沉沉的说:“你还记得你离开前半个月杨清清的事吗?你走以后,余羽受不了失去杨清清的事,也许是愧疚,所以离开了。”
我怎么会不记得,那是我们几个人的痛。其实,悲剧的发生,谁也没有办法阻止,那件事,又怎么能怪余羽呢?那天晚上,清清一直在劝说余羽说自己去见一个朋友,没事的,让余羽先回寝室。余羽不同意,清清却拦截了一辆车,扔下余羽,一个人消失在夜色中,谁又会知道那是最后一次看见活生生的清清。第二天,在江边发现了清清的尸体。尸体周围的江水被染上血色,,眼泪也开始融合在上一刻与现在的结合之中,实在不相信一个活在青春的女孩说枯萎便凋零。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听着宁月诉说着这一年她的故事,实在想不到,宁月这个说着不到毕业不谈恋爱的人居然交了一个男朋友。我想她一定很爱他。
我打算拜别宁月了,微微一笑告诉她:“宁月,这一次分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面,也许不久,也许一辈子,但是,我真的打算丢弃过去,重新开始生活。”
宁月顿了顿问:“何夏,这一年,你好吗?”她还是问了,我们从见面开始我就知道宁月在回避这个问题。
“宁月,你知道的,我不想再提。”
我的脚步有些快,甚至于没有听见宁月最后的呢喃,那是我最想知道的为什么的原因,只是到后来我再次碰到余羽才知道。
“何夏,真的是你吗?”再也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逃离,我最终还是转过身。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