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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晚安了,我的梦

年轻代表了任性,张扬,放荡不羁;

有青春,热血,大把大把的时光;

更有许许多多并不成熟的年少轻狂的梦想。

一步步跨过岁月的大关,一点点发生着蜕变和改观。

曾几何时,也是一个怀揣梦想的少年,现在看来,已经被生活折磨得面目全非。恍惚回首,年轻不在,梦想似乎也没了,有没有也不那么重要了。

有过很多向往。

小学时,哥哥报暑假的画画培训班,爷爷去县城也捎我一个。记忆中我还不及教室的窗台高,去看望哥哥总好奇教室里的事情,可尽管把脚尖顶到极限,也只能看到里面的天花板。等到下课大家熙熙攘攘提着水桶,拿着画笔和调料盒到水池边清洗,那时我也想和他们一起玩儿。

哥哥回家后,在爷爷面前画画,我也像哥哥一样拿着张白纸,自顾贴在椅背上,有模有样画起来,最后是画成了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肖像。当着家人的面,爷爷还夸了我,带着戏谑哥哥的口吻。那时候哥哥有画板,我没有。

再后来的一个暑假,哥哥却再也不肯去学画画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爸爸妈妈软磨硬泡都没用。最后哥哥大哭大闹和爸爸大吵了一架,跑开了,爸爸追了出去,只剩下红了眼框的妈妈和呆若木鸡的我。我虽然很想去,可是我并没有说。在一段时间里,我很担心哥哥会出什么事,因为看到爸爸发怒,哥哥发狂,妈妈哭红了双眼,还是第一次。直到后来听说哥哥到镇上上初中了,我才放心了下来。

我以为我还小,等长大了以后,也会像哥哥一样去画画,可是后来,爸爸妈妈并没有这样安排。

什么样的学生才算是优秀?是满墙的奖状?还是别人家里的孩子?要我说,都不是。

从小学,到初中,陆陆续续得到过很多奖状,可是我并没有把它们都贴在墙上,和着很多奖励的笔记本一起,收在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子里,并且上了锁,一直保存着。

不管是在小学当代表去镇上考试,还是初中当代表去县里考试,都没有给我任何的优越感。每次考后连自己的分数都不知道,只会让我觉得更卑微。为什么我这么不好还让我上阵呢?原因很简单,都没人了你不上谁上。

由于个子小,也没有做过什么恶劣的事,打架又打不过人家。一直以来,都很本本分分做着一名看似光鲜却极其普通的“好学生”。我不敢去偷别人种的水果,不敢和别人起冲突,甚至连吵架也吵不过人家,被人欺负也只会偷偷抹眼泪,就是迎面跑来一条狗,我都躲得远远的。种种这些,也就铸就了我成为别人眼中的“好学生”。可我学习真的不好啊!读了两年的初一英语还不会,到了初三才会一点汉语拼音。我知道我学习不好,我也不想学习,所以初中的我也向往着中学毕业像哥哥一样读技校,连专业我都想好了——汽车维修。

很不意外的,考上了县里唯一一所公立的中学。来到高中后,身体力行的学习越来越暴露,上课常常听不懂。可我没有办法啊!上了高中就意味着高考,很多人都在看着我。

在这骑虎难下的时期,我找到了一种兴趣,看杂志。也开始模仿写一些东西,那时对文字有着一股狂热,也向往成为一名写作者。

偶尔路过背着吉他的少年,路过舞蹈室里排练的少年,也心生向往。但我知道这根本没机会也不可能。

大学是高中梦想的天堂,可我不敢想啊!学习这么不好,到大学怎么办?英语什么都不会,理科还学得这么崩溃。可是高考,竟然没有发挥失常,想不到我上的是全镇排名倒数的小学、全县排名倒数的初中、全省排名倒数的高中,也考过了二本的分数线。

我想我学习这么差,报个汉语言吧,不招理科生。那就报个偏文的,毕竟理科也不行,生物工程吧,家人不同意。归结起来要报就报个就业前景好的,半推半就,报了个土木工程。

既然选择不了喜欢的专业,也可以选择怎么去生活啊。还是坚持写些东西,并热衷于去未知的地方,遇见未知的风景,未知的人,未知的自己。于是抱着浪迹天涯的梦想,在寒暑假四海为家。抱着以梦为马的心灵,追寻文字。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学习不好,得过且过欺骗着大学。

随着年岁的渐长,走了一些路,看了一些人,经历一些事,也就不会那么执著追求曾经的年少轻狂了。摆在眼前的,不再是天马行空的梦想,是赤裸裸的被生活鞭挞的血淋淋的现实。

我写不了大众喜闻乐见的文字,我做不到说走就走的洒脱。我现在只会在欢喜与烦闷之余写着自己的文字,只会在痛苦和迷茫之中去陌生的地方疗伤。

最好的思考在路上。有时候我又去一个地方了,并不是说我喜欢那里,而是我想逃离现有的桎梏,换一个地方徘徊,思考。等看透了事实,想通了,再投入那个误以为全新的生活,继续朝九晚五。

我不是文青,我也不是愤青,我只是一名苦苦挣扎在学渣底层的学生党。

我是看明白了。

那些所谓的梦想,只不过是从自己厌恶的生活向往别人也不见得会有多喜欢的生活。

夜色浓重,我还有一大堆混凝土力学。

晚安了,我的梦。

吉林建筑大学

2015.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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