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会看花的,你且去叫个守卫过来,随我去看看。”方才那一抹雨中飘落的白色分明是个人影,司舞心里搁不住事,又想着万一真是个受伤的,自己不闻不问等于害了人家。又惧于盈袖在这梦中,这白影还不知是何来历,便想得寻个守卫同行以防万一。
露珠见拗不过司舞,只得叹了口气,出门去寻侍卫去了。
不一会儿,露珠便领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守卫站在司舞跟前,瞥着嘴儿无精打采地说:“公主,请吧。”
司舞提了裙子,走进瓢泼的大雨中。露珠撑了伞不离司舞半寸,生怕三公主被雨水淋湿丝毫,但这夜雨实在太大,纵然露珠百般遮挡,司舞的雪裳还是被冰冷的雨珠染湿了好大一片。
又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惊雷乍起,却见着天雷可怖,直直打在花圃后头的树丛之中,哗啦啦的雨声里,司舞隐隐约约听见一声痛苦的呻吟。
司舞顾不上被雨水淋湿的裙衫,快了步子朝花圃后奔去。露珠和守卫忙跟了上去。
司舞奔至树丛前,轻声喘息,正是这儿了,方才那天雷滚滚,正是打在了这儿,那一声轻轻的呻吟,也正是由这儿传出来的。
苍翠的丛叶被狂风暴雨摧残得蔫蔫搭搭,司舞的手触碰上去,那雨水合成一股水流,流进司舞袖口,平添了一丝凉意。
小心翼翼地拨开树丛,司舞的眼光骤然沉了下去。
“露珠都说了,肯定是公主看错了,公主您看,这不就是朵被风吹落下来的花么。”露珠撑着纸伞,遮住了司舞头上的雨,“快回去吧,公主,别受凉了。”
司舞皱起眉头,细细打量眼前静静躺在树丛里的,被自己看花了眼的花朵,将经了一场狂风骤雨,电闪雷鸣,雪白的花瓣洒落一地,羸弱的花心被残破的叶掩盖住,像在拼命守护飘摇的身躯。怎么会呢,莫非真是自己看错了?可那轻轻的呻吟,竟也是自己幻听了么?
“这花儿,死了么?”司舞看见这一地雪白,淡淡地说,这样白色的小花,虽不惹眼,却叫她心生怜惜。
“唔,风雨那么大,这花瓣都洒落了一地,该是救不活了,不如露珠陪公主将它葬了吧,天界万物皆有灵性,公主今日替它立个花冢,它定是会感激的,若有可能,再过个百年,灵气汇聚,说不定又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呢。”露珠了解三公主苍悯的性子,便如此说道。
司舞没回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倾身捧起了被泥水沾污的片片如雪花瓣,也没计较泥地湿脏,白皙的手儿就在泥地里拾弄开,不一会儿便挖出一个小小的坑来。司舞伸手将花瓣儿轻轻放了进去。
湿冷的泥土盖上去,一方花冢却是清香四溢。
司舞瞥见手边那株支离破碎的花枝,她轻轻拾起,正欲将它放进花冢,却见花心处微微颤动,仅剩的几片羸弱花瓣悠悠绽开,像是拼尽了全力在为她绽放。
“它还没死!”司舞看见这幕,眼神清亮起来,语气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