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舞怔怔然不作回应,青羽干脆搁了茶盏,移坐榻沿上,伸手欲解司舞的衣衫。司舞一惊,忙用双手护住前襟,慌忙问道:“你要干嘛!”
青羽一个白眼,无奈解释:“我只是帮你查看一下你的伤势。”她堂堂忘情司主,还从未这般窘过。司舞这般,估摸是把她当成了个女变态。
司舞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妥,忙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地道着歉:“司舞真是伤糊涂了,司主莫怪罪。”
“罢了,我有什么可怪罪你的,从头到尾,你都是无辜的。”青羽轻轻叹了口气,拉过司舞的手,往她的手心里搁了颗丹药,说道:“你把它吃了,身上的伤会好的快些。”
司舞道了声谢,想来这些时日她都晕眩得很,从遇见锦华,莫名其妙被他遴选为献艺舞仙,到花朝会上溯弦不同寻常的举动,再到自己失去心智伤了比翼鸟族女君,被关进天牢受那玄冰之刑,如今这忘情司主却费尽心力救她一个区区下仙。司舞只觉得,这几日过得像个梦境,太不真实。
“花朝会上,你可觉察到什么不对劲?”青羽待司舞服下丹药,启唇问道。
司舞想了想,若说到不对劲,最让她觉得不解的便是溯弦,花朝会上她的表现,无论如何都让她觉得不太对劲,就好似,好似变了个人。
“溯弦姐姐她,好生奇怪。”司舞蹙眉说道。
青羽听司舞这般说,心中疑惑不免又加深了几分。“你且休息会儿,若是身体感觉好些了,便跟我去趟太常宫罢。”她替司舞拉了拉锦被,起身欲离开。
“青羽司主!”司舞掀去被子,翻身下榻,行至青羽跟前说道:“不打紧的,我身上虽还有些疼痛,但已经能活动自如了,司舞虽只一介下仙,不知自己为何会伤人,但毕竟是自己犯错在先,如今却劳烦司主如此照料。凡事有个轻重缓急,孰轻孰重司舞还是分得清的。司舞现在便同司主回太常宫。”
青羽回首,望见司舞单薄的里衣,上头还有朵朵血色梅瓣,不禁轻叹了声,她一身衣衫经了那玄冰酷刑已然血迹斑斑,破败不堪,怕是不能再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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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弦站在凌霄殿冰冷的玉阶前,脑子里还寻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将将回到太常宫,热茶都未来得及喝上半口,就被押来了这里。到底是作何,她心里是一万个不清楚。
只瞥得碧清銮座上的天帝一脸阴霾,眉间沉沉,怒言道:“琴仙溯弦,你可知罪!”
溯弦只觉得奇怪得很,低眉浅浅回道:“回天帝天后,溯弦不知自己所犯何罪,还请天帝天后明示。”
“大胆!”天帝怒不可遏,“花朝会上你故意放出魔障!叫那司舞小仙伤了比翼鸟族女君,你好大的胆子!还敢说你不知何罪?”
溯弦一惊,蓦地抬头,怎么会这样,自己受命往那通灵谷送花朝会请帖,却没想到在回程寻红姬花时遭魔界埋伏受了伤,也不甚弄丢了花朝会令牌,若不是掌乐上神及时路过救了自己并将自己带回天上,自己这会儿指不定还在焱炽洞口生死未卜。可是自己刚回到太常宫还未半柱香的功夫,凳子还未坐热,便被押来受这莫名其妙的审讯,花朝会是什么景象,她溯弦都没赶上瞧见一丝一毫,更别说在花朝会上放出魔障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