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司舞并不惊讶,倒是露珠,睁大了眼睛质问牧尘子道。
“露珠小仙莫急,喜宴结束,师父本是要往新房来的,只是师父在书房卜了一卦后便匆匆往天帝那去了。”牧尘子见露珠急得要扑上来一般,只能解释道。
“这可是大婚啊…”露珠似不甘心,替她的三公主打抱不平。
司舞却是开了口,轻轻说道:“露珠,或许是东岳帝君确实有要紧的事情,无妨的。”
这一声安慰,清清淡淡,谁也不知盖头里的那张脸正私私窃笑着。
“我看师父的脸色不大好,似乎正如三公主所说,的确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师父走时确实交代我,一定要来知会公主一声的,三公主不必担心,三公主一日劳顿,该是疲乏了,还望三公主早些歇息。”牧尘子依旧恭恭敬敬地说。
“嗯,也好。”司舞淡淡应道,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只是不知道东岳帝君那头,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还是?这只是他大婚之夜疏离雪书的借口罢了,若是照自己以前从九重天上听来的传闻看,这并非没有可能。
可是照这些时日这梦境里东岳帝君的表现来看,倒是不太对劲。
不管了,这会儿实在倦得厉害,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有什么疑问,便留到明日晨来再作思虑吧。
牧尘子走后,露珠依旧是愤愤不平地去端了热水来供司舞漱洗,司舞只管好言安慰了露珠几句,等她终不再置气了,才安心地在床榻上躺下了。
究竟是谁大婚啊,司舞心想,这一个二个的,比大婚的东岳和雪书二人还在意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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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又深了几分,露珠没熄灭静燃的烛火,只是将烛台端得离司舞远了些。一来是不能坏了大婚的规矩,二来是怕闪亮的烛光晃着了公主的眼,叫公主睡不安稳。
露珠掩上门离开后,司舞闭上双眼,将欲睡去,远远地却不知从哪儿传来一抹淡绝的箫声,一丝一缕,被窗外的夜风挟裹着,飘进司舞的耳中。
此夜曲中,却闻折柳。
箫声如泣如诉,却又似寻不得个倾诉的对象,只能孤立在清冷月下。
这曲子极为动听,却叫司舞听得心声痛意。也不知这箫声由谁而起,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司舞任那箫声在耳边轻声盘绕,心里私想道。
若不是心有不舍,若不是离别在即,又有谁能吹起这般哀歌。
司舞听得悲然,曲声却戛然而止,夜色又归于静谧。
烛火摇曳,司舞终是安静睡去。
也不知多久,迷迷糊糊间,有一双手覆上她的肩,是一丝难以忽略的寒意,凉得司舞缩了缩身子,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身后却是暖意袭来,司舞瑟缩的身子被一个宽厚且温暖的物什包裹住,一时间,寒意尽散。
枕边多了丝清酒气息,合着淡淡檀木香气,叫人好眠。
司舞未醒,身后的温暖却一直真实,同样真实的,还有醇厚的喃喃。
“若是一世如此,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