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凉将手中的垃圾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丢出去,正好打在两米外的垃圾房的小窗户上,并且准确地落进垃圾池。
“球进了!”白小凉拍着手,学着电视里世界杯解说员的腔调喊道,将身后的莫西川吓了一跳。白小凉刚回身,便撞见了一脸黑线的莫西川。
白小凉脸上飞红,“莫莫莫西川,怎么,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莫西川浅笑着,走近白小凉,“白小凉,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见到我激动,所以话都说不好了。”调侃的意味浓重,白小凉咬了咬嘴唇,别过脸去没有搭理莫西川,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莫西川拉住了白小凉,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心里一阵电流流过,让莫西川一愣。“哎哎哎,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
莫西川笑意更浓了,凑到白小凉的耳边,“你都被我看光了,现在还说亲不亲的问题?”白小凉猛地想到那次在山中自己脑抽去河里洗澡的事件,顿时脸又更加烫了起来,仿佛有火在烧。
白小凉咬牙切齿地,“莫西川,你什么时候能够正经起来?”顺势一把拍掉了莫西川的手,莫西川骨节处传来一阵刺痛,顿时眉头一拧,倒吸冷气。
“莫西川,你别跟我装。”那次在李医师的办公室里莫西川已经装了一次了,白小凉可不会再上当了。
莫西川用另一只手继而又拉住了白小凉,“我没跟你装。”说完便将受伤的手亮给白小凉看。莫西川抿着嘴唇,仿佛一个打了败仗回家的小孩,眼巴巴地等着母亲的安慰。
白小凉不想看,但是目光却还是不听话地落在莫西川的手上,忽然眼睛瞪得大大的,“莫西川,别告诉我,你又跟咱们朱老大打了一架!”白小凉眉头皱着,真不知道应该骂一顿莫西川还是应该狠狠地扁他一顿,如果不是因为打不过他,白小凉真想一棍子敲晕他,这个人简直太讨厌了。
“不是。”莫西川闷闷地说,“这次是意外,公司在装修,不小心被木板砸到手了。”
白小凉端详着手,气急败坏地看了莫西川一眼,却发现莫西川正在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莫西川你有病呗?公司装修,你又不是工人,怎么会伤到你?”白小凉斜睨着莫西川,显然对这个说辞十分不满意。
“可是我是老板,我要督工啊。”莫西川极力狡辩,依旧脸不红心不跳。
白小凉吹着口哨,迈着小步踢着脚边的小石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听完莫西川的解释才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可真是个认真负责的老板。”
莫西川皱了皱眉头,“你在讽刺我?”
“那可不敢!”白小凉脚步不停,“我现在都不是川西比亚的人了,哪有资格管得着你?”语气里却分明是酸溜溜的。
“你怎么阴魂不散似的,没事怎么老处心积虑地在我家附近晃悠?”白小凉很吃惊就连丢个垃圾都遇见莫西川。
莫西川拉住了白小凉,眉头轻挑,“你这个‘处心积虑’用得可真好,对啊,我就是处心积虑在你家门前晃悠,怎么你心里起波澜了?”
白小凉挣脱了莫西川的手,“你可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你可别逼着我叫门卫赶你。”
莫西川一个没抓住被甩掉,但是很快又缠绕了上来,“那你去叫门卫啊,这个小区里可是有一块地是我的地盘。”莫西川眯着眼,看着白小凉的反应。
白小凉瞪大了眼睛,“莫西川,你不是疯狂到在这个破小区买了房子?这也太掉你价了!”
莫西川笑着,“咦,白小凉,掉我价?那我在你心里看来价格不菲啊!”
白小凉鄙夷地看着莫西川,“你脸皮还可以再厚一点吗?对了,你别转移话题,你不是真的在这里买了房子吧?”
莫西川尴尬地点点。
“你疯了!”白小凉就等着这块小区被拆迁,然后靠着拆迁的补助然后买一个一楼带小院子的房子,现在眼前这个买房子跟买衣服一样轻松的人跟自己说他买了连自己都鄙夷的地盘。
莫西川怕白小凉过于激动,按着白小凉的肩膀微微一笑,“也就买了个停车位……上次在这里停的时间有点长,给你们这儿一个不识抬举的门卫吼了,就顺手丢给他一张卡把那个停车位买了……”
白小凉倒抽一口气,“就我家门口的那个停车位?”
莫西川咧着嘴嘿嘿地笑了。
白小凉翻着白眼,叹了一口气,这有钱人的世界终究还是她不能整明白的。
“行了,有点晚了,你再不回去阿姨该说你了。”莫西川看看手腕上的表对白小凉说。
白小凉看了看周围,果然已经到楼下了。有点担心地看了看自家的阳台,忽然有点失落,点点头,“莫西川,那个……我妈妈有的时候说话有点过,你别计较。”白小凉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
白小凉不知道莫西川怎么得罪了自家的小老太太,但是小老太太的脾气她清楚,说话更是直来直去,被她看不惯的人免不了要受她的气。
莫西川笑了笑,“额,我不计较。”说完拍了拍白小凉的肩膀,深深地看 白小凉一眼,“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不计较。”
白小凉心里一抖,连再抬头看莫西川的勇气都没有了,转身撒腿就跑。
莫西川好笑地看着白小凉羞涩的样子,慢慢踱步到可以看见楼道的地方,路灯一路向三楼通明,接着便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阳台冲着自己挥挥手,继而又冲着身后喊了句,“没啊,我来了!”便匆匆拉上窗帘跑开了。
莫西川抿着嘴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钻进了自己的车子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林景离这边匆匆吃过晚饭,便连夜往各大医院直奔去,一边手里的电话忙个不停,接完一个电话拨另一个电话,不厌其烦,令身旁的导游肃然起敬。
“好的,还有那个李院长,你通知一声,就说我有一点事,务必要通知到位……”林景离对着电话又是一阵叮嘱。
许久林景离放下电话,眼睛却盯着车窗外愣愣地出神。“是不是关于器官移植的事情?”一旁一直没出声儿的导游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景离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导游看了林景离一眼,“听你打电话的语气和说话的内容猜的。”
林景离一直很谨慎,连说话尽量避免说关于此类的敏感词汇都尽量用别的词语代替,没想到还是被觉察出来。
“像这种事情,国内法律上是很严格的。”导游设身处地地帮林景离想了一下说,“但是也不是没有空子可以钻,黑市上其实有买卖的。”
林景离苦笑着,决定坦白,“不管黑市白市,能想的办法我都已经想遍了。关键是要的是一颗心脏,还是一颗RH阴性的血型心脏。”林景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导游吃惊地看了一眼,幽幽地说道,“看来是极其重要的人。”
“对,是我心爱的一个女人。”林景离看着窗外漆黑的一片,这个三线城市的路灯都残缺不齐,而现在路过的这一段地区更是惨不忍睹,明明灭灭的灯光透过车窗打在林景离刀削般的轮廓上,蒙上了一层悲伤无奈的色彩。
导游默不作声,只是默默地开着车,忽然对着林景离说,“这已经是咱们跑的最后一个医院了,要是还没有消息的话……”后面的内容导游没有说出来。
林景离瞪着眼睛,“什么,就这么几个医院吗?”
“我们已经跑了六个医院了,基本上能够接受植物人的医院都已经跑完了。”六个医院,跨越了这个城市的东边和西边,规模不大,设备陈旧,但是一看就是有很老的历史,每一个值班室都灯火通明,大概是秘书通知的人基本都已经联系上了,打过招呼,知道这次来的人来头不小,虽然富可敌国不至于,但是翻翻手将个医院夷为平地的能力还是有的。所以每一家医院最起码都是副院长级别的人来亲自翻阅资料,证实给林景离看。
而最后一个医院情况如何,林景离的心脏忽然开始狂跳起来,历时近半个多月的时间才得到一丝消息不能就这样就没有了。林景离将整个事情的过程,从自己下飞机到现在,每一个过程都没有放过。
忽然林景离的眸色一深,发出深邃的光芒,他皱着眉头对导游说,“我还是觉得那个院子周围的人家有问题。”看着导游没有说话,又接着说,“回答的内容太过于一致,仿佛被什么人交代过一样。”
导游听了忽然觉得毛骨悚然,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对,而且我还看见有几家人家回答问题的时候目光躲躲闪闪,根本不敢与我们直视。”
林景离更加笃定自己心里的想法,但是却一筹莫展,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却忽然一个不留神从自己的手里溜走了,懊恼之色在眉间流转。
“再看看吧,看最后一家再下定论。还有,我觉得如果真的是要有人要瞒什么,凭着你一个外地人,我觉得能够把事情做得这么滴水不漏,背后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导游神色凝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