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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落日之伤 4

高中的日子是单调的,同时也给每个人机会,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在灰色的底色中涂上属于自己的色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而这幸福都不太一样。

佳俊每天守在小弱身边,听小弱讲爱情小说里不可思议的童话,待她情动落泪时安慰她的哭泣。

小弱看小说的时间明显减少了,她发现一个男孩子整天用一大堆冷笑话逗着她,虽然有时候真的不那么好笑,但她还是爱听。

晗凝知道了佳俊喜欢小弱,是子鑫偷偷告诉她的,她觉得她应该换着去喜欢子鑫,因为他同样长着一张俊俏脸,甚至又比佳俊更好看的侧面,但躺在床上想起的还是佳俊,想得笑出来。

就这样匆匆的过去了三个多月,大家身上的衣服也一件比一件地多了起来。寒冷的北风已下到了这个江南小镇,告诉人们,冬天已经来了。

12月的早晨对于高中生来说是痛苦不堪的,大家带着沉重的睡意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到教室准备早自习。

佳俊打了一声哈欠,搭在子鑫的肩,半梦半醒地走进教室。这时候教室里的人已经到了一半,但绝大多数都是女生,男生里仅有那么几个像杨建强这样嗜书如命的书呆子在其中充数。

“小黑呢?不会他还在寝室里睡吧?”佳俊懒洋洋地问子鑫。

“不知道,反正出来的时候已经叫醒他了。他要是再迟到可不怪我们。”子鑫随意地回答道。

“他每天睡的不晚啊,怎么这么能睡,跟猪一样。”佳俊调侃着道。

“Maybe吧。”子鑫笑道。

佳俊笑着坐到自己位子上,看到小弱正在预习物理书本。他像小丑似地凑近小弱道:“昨晚上有没有想我啊?”几个月的相处使得佳俊已习惯在小弱面前收放自如地说些俏皮话,有时显得极其暧昧,而小弱却一直保持着不反感也不接受的态势。她容忍并也喜欢佳俊这个样子,至少让她觉得他不是那么呆若木鸡。

“想,所以做噩梦了。”小弱笑着配合道。

“你……太寒我心了。”他装出一副受伤的神情,想博得小弱的同情。可换来的却是她的一句“你还寒心呐?生在福中不知福,自有人天天想着你呢!”

佳俊明白小弱话里有话,连忙往抽屉一看,一块肉松蛋糕跟一盒还留着热温的鲜牛奶映入他眼帘。他向坐在前几排的位子望去,晗凝正跟同桌讨论数学作业。佳俊有点郁闷,这种郁闷无从发泄。他想着要是子鑫收到这早点心,肯定会幸福得要命,可放在自己身上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这么想着,于是也就这么做了。

子鑫看着佳俊把早点放在自己面前,有点诧异。

“哎,又是她送的,早上吃饱了,你帮我解决吧。”佳俊无奈地对子鑫说道。

子鑫这才明白佳俊的意思,是一种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意思。虽然他跟佳俊经过3个月的相处已经是形影不离的关系,但对于这样的态度,这样的做法,子鑫很看不下去。于是他站起身对佳俊说了一声:“我们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佳俊跟着子鑫到了一间空置的教室,他不知道子鑫要对他说什么,只觉得不会是什么好话。

“你怎么了啊?觉得你有点不正常诶!”佳俊对着子鑫说道。

“谁比较不正常这个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吧?”子鑫反问道。

“我怎么不正常了,人家送我的东西不要给了你,就这么件很小的事情,至于要这么鬼鬼祟祟地到这么个没人的地方说吗?我不喜欢李晗凝,我喜欢奚小弱,这你也是知道的。她这么做我也很不自在。”佳俊觉得子鑫这么问很莫名其妙。

“这么说你觉得委屈咯,刘佳俊,我觉得你挺不道义的。你这叫什么你知道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喜欢人家就挑明了说,这样放纵别人的真心对你是一种享受,对我跟晗凝是煎熬,你知道吗?”子鑫怒吼道。

“你那么珍惜那么喜欢,那你去追啊!追不到怪我干什么,还要我怎么说?她是我阿爸他老板的女儿,我怎么好意思直接跟人家说‘我不喜欢你’。有本事你自己追到她,这样我也好轻松。”佳俊也动气地较着真儿。

“你真是个混蛋……”话音未落,子鑫便一拳打在佳俊的脸上。佳俊应声倒在地上,看见子鑫这么不顾情义地对自己动手,心中万分怨恨。他以最快的速度起身回了子鑫一拳,两个人就这么扭打在了一起。这时张小峰推门而入,冲到他们二人之间推开了他们俩。“你们动手干嘛,多大点儿事情就这么动手,幸好我正经过,不然被老师看到你们就死定了。”他对气头上的两个人说道。佳俊跟子鑫都大口喘着粗气敌视着对方,碍于外人的存在不好在动手。“什么事情啊,你们解决不了我来帮你们分析一下……说话啊……喂……难不成子鑫你也喜欢奚小弱了吧?”小峰好奇地追问。子鑫朝小峰瞪了一眼,说:“小黑你不知道就别乱说。”接着甩门而去。这话让小峰楞在那边,觉得自己是个多余人,好心办坏事了。“好,早知道就该让你们打下去,被教导处主任发现写检查。”小峰委屈地道。佳俊拍了拍小峰的肩,示意他别在意,便跟着走了出去。

回到座位后,小弱发现佳俊的嘴角上青了一块,突然心疼了起来。她刚想问什么事情来着,不料却慢了李晗凝一步。

“怎么了佳俊,有人打你了?”晗凝轻轻地摸着佳俊的伤口,关切地问道,接而转头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瞪了子鑫几眼。

“没事儿,刚才闹着玩了一下不小心撞到的。”佳俊边说边躲开晗凝的手。他望了子鑫一眼,子鑫正翻着手中的英语书,一页接着一页不夹思索地翻着。佳俊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很不是什么滋味,又忽然替他着想起来。前些天的时候子鑫还跟他边打着球边聊着他们的未来,可以有小弱跟晗凝作伴在旁,一起在咖啡厅笑谈生活琐事,亦或在KTV唱出属于他们的青春。佳俊想着不免觉得有点失落,开始迷惘。

一上午的课佳俊的心都没在课堂上,子鑫也是。

下课时,佳俊跟小弱提议一起吃午餐。小弱问他今天怎么不跟子鑫一起。她知道佳俊是很喜欢自己的,但也知道吃饭的时候他身边坐着的一直是子鑫。他是不离子鑫的,就像亲兄弟一样。

佳俊没作答,可小弱还是答应了他的邀约。她觉得他现在一定很难过,一定需要有人陪着,看着。没有人愿意在悲伤的时候,独自一人默默承受。可子鑫就是那么孤独地,一个人离开了教室。

吃饭的时候佳俊望着食堂四周,却看不到子鑫。他吃的难过极了。其实难过的不只有佳俊跟子鑫,晗凝看见他跟小弱在一起,也同样的难过。

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在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在这般游戏中耗掉了大半生,回头看,是多么可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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