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回到杭州后,佳俊的生活没有改变什么,除了学生会工作的繁忙,除了与小弱平淡的幸福,似乎也就没有其他的了。
学生会的工作占到佳俊大一生活的一半之多,时不时还要逃课为之搞些学生晚会或是校园活动。但佳俊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他从进学生会的第一刻起,就梦想有一天能坐上主席的位子,且为之奋斗着。
到大二的时候,佳俊的努力毫无疑问地使他成为了文艺部的部长。
学生官的头衔让佳俊觉得自己忽然长了翅膀,可以任由他随意飞翔。在空中的姿态亦如在告诉大家:我不是凡人。他没有丧失大一时候对学生工作的热情,反而更加地增大,开始要的一天比一天多。
佳俊做了部长后,开始习惯性地将自己的意识强加在别人身上,要是在工作中出现反对意见,便会争论不休,极力地阐明自己观点的正确。每当开学生例会的时候,他总是抢着上台作报告,不管有事没事,都积极得有些异常。很多人都猜测他会是下一届的主席,但同样也有很多人手握着“枪”想把他打下来。
大二快结束的时候,学生会换届的日子终于临近,主席一职立刻成为很多部长都眼红的位子。因为学生会主席可以被保送研究生或是就业容易的原因,这个组织里面开始没有了真的朋友。这时候谁都不知道那些平时对自己面带微笑的人背后是否藏有一把刀,要将自己一斩为快。
而且可怕的是,竞选主席的那一天不知道有哪些人会站在台上作竞选演讲,参与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准备了半个多月的佳俊在竞选前一天感到了莫名的不安,心里充满了渴望与担忧。他不知道真的到上台前一刻,是否能抚平驿动的心,可以作好一次完美的演讲。
突然,一阵熟悉的铃音打乱了佳俊的思绪。
“喂,在干嘛呢?有没在想我啊?。”电话那头传来了小弱撒娇的声音。
“当然有啦,那还用说。”佳俊配合道。
“哈哈,我也是啊!对了,明天你的竞选演讲练怎么样了?”她关心道。
“哎,别提这个了,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真想现在就选了算了,搞的今晚可能睡觉都睡不好。”他道。
“放宽心啦,选不选的上都无所谓的,只要你尽力了就好。”她安慰道。
“怎么可以选不上?我都干学生会干两年了,平时做那么多活动、策划、晚会,都是我负责最多。这点时间我要是放在学习上早拿奖学金了,团委书记要是不让我做这个位子,那可真是太没人性了!”他有点激动地道。
“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争破头抢这个位子,弄得自己那么累?”她道。
“这不是争不争的事情,而是谁比谁更适合的问题!真不知道有些人平时出力最少,能力又那么差,也好意思要争主席当。受不了——”他道。
“佳俊我觉得你现在变的不一样了诶!”她轻轻地道。
“怎么不一样了?”他反问。
“以前你没这么多心思,感觉你每天都活得很单纯,很快乐。但现在跟你说话,总感觉你妒忌心很强,心机有点重。”她答道。
“怎么?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他继续问道。
“怎么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我只是想让你能够快乐,不要每天这么心事重重的样子。”她道。
“我明白,有你这么关心我,我每一天都会开心的。不早了,休息吧。”佳俊道。
“嗯,那你早点休息,好梦!”小弱给了他最后的问安,便挂掉了电话。
半夜里,突然起了风,“呼呼”的风声从窗外透进来,像鬼哭狼嚎似得令人生畏。佳俊把原本只盖到肚皮的被子不断地往上拉,一直拉到头顶,整个儿的躯体就这么蜷缩在被窝中。许久,他隐约听到“劈哒劈哒——”雨水打在窗面所发出的撞击声,越发让人难以平静。
佳俊忘记了后来是怎么睡着的,可第二天却着实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忘记了是怎样的一个噩梦,也记不清有多么恐怖,但的的确确是被吓醒的。
竞选大会被安排在一个T型教室里举行,下面坐满了人,竞选的,捧场的,看好戏的,还有无所事事就这么跟着人群进来凑热闹的。原本是7点进行的竞选却因为团委老师还没到而被一直延时,使得整个会场里的气氛越发紧张,让一部分人透不过气来。
7点半左右,团委书记——一个梳着三七分头型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年轻的团委老师慢悠悠地从门口进来,自觉地在第一排坐下。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姗姗来迟”,就算没事也要找点事情,哪怕是上个厕所,抽根烟,就是憋也要憋个十几二十分钟才出现。至少在他们的眼里,领导就是这么当的。
竞选者一个接着一个走上讲台,讲着差不多的话,不是抒发自己的爱校情绪就是宣誓自己当选成功后的承诺。有些个口齿不太伶俐的就出了糗,甚至有人一着急说出了“我要是当了国家主席,就全心全意为师生们服务”这样的口误,惹来了全场一阵大笑。
轮到佳俊上台的时候,前几天的紧张似乎顿时烟消云散,人立刻变的清醒了,不禁在心里暗自地谢天谢地。上台后他的表现也还算稳定,清楚地表达了他对于学生会的理解以及未来一年内的工作计划,没有太多过人之处,但至少还算是上台的里面比较优秀的几个之一。当他一下台的时候,心里悄悄地对自己说,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