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道花大姐天黑时糊里糊涂劫了自家男人,不免做贼心虚,又假装骂了茅坑儿几句做做面子。薛天宝和喜儿姑娘看的明白,也不好说破。
薛天宝站起身来打了个圆场,说道:“花大娘也不必太过恼怒,如今盗贼盛行,为祸乡里,也怪不得茅大爷。”。说着话他从怀里掏出来五十两银子,接着说道:“花大娘,这两日还要继续叨扰,区区五十两纹银您老暂且收下以表谢意。”。说完,就将银子递了过来。
花大姐看着白花花的银子,顿时喜笑颜开,一面假意推辞,说道:“老身怎么好意思收公子爷的银子呢?喜儿爹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一面呵呵笑着接过银子麻利的揣到怀里。
喜儿一旁说道:“花大娘不必客气,切莫要嫌少。”。
薛天宝见此情景心里暗暗发笑,心想,俗话说的好“见钱眼开”一点都不假啊。
那花大姐怀里揣着银子乐得屁颠屁颠的,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银两呢。便笑呵呵的对薛天宝和喜儿说道:“你们慢用,我去给你们收拾两间干净屋子出来安歇。”。临回头又恶狠狠地对茅坑儿骂道:“你个死鬼,还不过来帮忙。”。吓得茅坑儿赶紧答应着尾随花大姐出去了。
用过饭,薛天宝和喜儿姑娘告乏各自安歇了,剩下花大姐和茅坑儿在隔壁屋里,熄了灯还是嘻嘻哈哈、咕咕唧唧折腾到半夜才算消停不提。
第二日,花大姐和茅坑儿早早起来做好了饭菜,等薛天宝和喜儿过来吃饭。用饭时便商议了一下,如何把事情办的妥当。最后议定由花大姐去山上白云寺请得道高僧念经做法,茅坑儿去请乡邻们帮忙操办,薛天宝在堂前照应。
不大一会儿,叽叽喳喳涌过来二三十个乡邻,茅坑儿领着先把灵棚在喜儿家空院里搭好;几个婆子帮忙,喜儿便披了孝,将爹爹灵盒供在灵堂上上了香,烧了纸钱,哭绝了好几回。
正在此时,只听到铙儿鉢儿罄儿鼓儿一阵响,花大姐领了四、五个和尚来到,后面还紧跟着一个人,四十多岁年纪,头戴纱巾,面如桐花,眉洋秋月,两目炯灼,颔下微髯,衣着华丽,像是一位有钱的员外。
薛天宝放眼望去,只见为首的那个大法师,身披袈裟,须眉皆白,仙风道骨,精神矍铄,看不出多少年纪,手里捻着大串佛珠,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几个和尚,手里都拿着法事,惟有一个和尚手中无物,年纪稍长些,身材魁梧,凶神恶煞一般紧随着为首的大法师,寸步不离左右。这时早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乡邻迎上前去,请法师们落坐,摆好道场,和尚们就开始咪咪吗吗念起超度经来。
花大姐领着那位员外上前来对薛天宝介绍,说道:“公子爷,这位是庄上的卢大员外,是个大善人,这次多亏了卢大员外面子,那个大法师好歹算是请了来。”。
这时候卢员外躬身见礼道:“听闻花大娘言语,知道薛公子乃是临淄王府的管事,年轻有为,失敬失敬。”。
薛天宝赶紧还礼道:“卢员外客气了,薛天宝多谢卢员外帮忙。”。
卢员外说道:“待得闲暇,恭请薛公子光临敝所把盏一叙。”。
薛天宝应道:“一定一定,请卢员外暂且那边喝茶。”。说罢伸手一请。客套完毕那卢员外一拱手自去那边喝茶。
薛天宝往外看去,只见人们越聚越多,甚是热闹,灵棚里花大姐正在帮喜儿编纸钱,猛抬头他忽然发现,为首的那个大法师,虽然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但每当喜儿走近和别人说话时,一听到喜儿声音,他都会忽然睁开眼睛,细细的打量喜儿一番。
薛天宝不禁暗自思量,莫非遇到一个淫僧,要打喜儿注意么;想到这里,他不免加了仔细,同样的情形便发现了好几遭,内心便起了疑。
闲话少说,三天法事转眼已过,便用大松木棺材殓了,入土为安,喜儿姑娘哭的是死去活来。完事之后,法师们都走了,众乡邻也都散了回去,喜儿姑娘乏了,花大姐服侍她回屋里安歇。
薛天宝觉得好没意思,也没惊动喜儿,只向花大姐打了个招呼,便独自出来,找那卢员外喝酒。
那卢员外一见薛天宝到来,自然是笑脸相迎,大拍马屁;到了大厅落座,便急忙吩咐下人摆酒设宴相待,二人便你来我往,交杯换盏,只喝道薄暮时分,薛天宝才告醉辞别卢员外回到胡大姐处。
薛天宝醉意朦胧,摇摇晃晃地推开虚掩的大门,进到院子里定睛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屋门口地上一前一后横躺着花大姐和和茅坑儿,身上也不见伤口,更无半点血痕,但是全都已经断了气儿。
薛天宝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七八分,他大叫一声不好,赶紧跑过去推开喜儿姑娘的屋门,四下里一看,哪里有半点人迹,只有喜儿姑娘的包裹落在地上,衣服和碎银子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