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许久后,陆老二见公孙玥步法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似乎有些内力不继。突然大喝一声,长刀猛地提速,带着缕缕寒光斜地里砍向了公孙玥。
公孙玥见刀风凛凛,立刻一个侧身,躲了过去。陆老二又左手出掌封住了公孙玥身侧的退路,随即长刀变砍为刺,直接奔向公孙玥的心口。
公孙玥见来势凶猛,长剑向上一挑。只见刀锋一闪,长刀擦着公孙玥的肩头偏了过去。
嘶的是一声!只见公孙玥的右肩瞬时鲜血直流。
“玥儿小心!”看着爱妻的肩头中了陆老二一刀,姜烈立刻回身,拼尽全力,不要命的挥出了几戟,架开了梁疤子和陆老二的攻势。随即又斩翻了几个黑衣喽啰,一跃上前,将公孙玥揽在了怀里。
周围的人见姜烈如此拼命的架势,也不敢轻易上前,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哈哈!你们果然是串通在了一起,我真是看走了眼啊!”姜烈冷冷的看着前方的众人,不禁大笑了起来。
随后他又对着臂中的公孙玥说道:“玥儿,连累了你的家族,遭蒙此灭门之难。烈哥真是对不住你,更对不住你们公孙家。”
“烈哥,此事不是你的过错,这青龙帮早就惦记上我们公孙家的药材生意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二人竟然狼心狗肺到如此的地步,丝毫不顾你昔日对他们的恩情。”公孙玥偎在姜烈的胸前,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你我今日恐怕是难逃此劫了,事已至此,还不如让我死在你的怀里,免得受这些人的侮辱。”
姜烈轻轻的抚摸着公孙玥的长发,眼中流露出了一抹黯然之色,柔声的说道:“也罢,你我二人已经挡了他们好一阵了,渺儿和倩儿此时也应该走远了。今日能与你死在一起,也算是死得其时,死得其所。”
“只是可怜我们两个孩儿了,也不知他们今后会怎样,希望老天能够保佑他吧。”公孙玥一想到自己的一对儿女,心中就有些不忍。
“只要他们能够好好的生活就可以了,放心吧,有老刘照顾他们,不会让这两个孩子受苦的。”姜烈看出了妻子的担忧,便安慰道。
公孙玥见姜烈如此一说,不禁点了点头,心里略松,对着他说道:“烈哥,那玥儿就先行一步了。”
只见她倚在姜烈宽阔的臂膀里,不舍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许久,然后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把匕首,缓缓的插进了自己的心口。
“玥儿,放心吧,我随后便会与你同去!在下面没有我的陪伴,你会孤单的!”姜烈凝望着倒在自己怀里的爱妻,目光之中流露出了无限的怜爱之意。
“唉……姜兄,你这又是何苦呢,若是早早的答应我们的条件,也不至于弄到如此的地步。”那带兵的中年男子见公孙玥已然自尽,惋惜的叹道。
“王浩!今日我夫妻二人死在此地,就算是我们的劫数,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希望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放过我的两个孩子姜渺和姜倩,这是你所要的东西!”姜烈对着那领兵的中年男子喊道。
随后将手中的长戟扔了过去,只见长戟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正好落在了那王浩的身旁,当的一声,倒插在了地面上,并不停的晃动着。
王浩侧身拔出长戟之后,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儿,确认无误后,抬起头看向了姜烈,说道:“姜兄,我答应你,放过那两个孩子,而且我也会好好安葬你们的。”
姜烈见王浩答应了自己,便不再理会他,而是深情的注视着怀中的公孙玥,抚摸着她的脸庞,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
随后一手揽着公孙玥,一手捡起了公孙玥掉在地上的那柄长剑,缓缓的刺入了自己的腹中,两人就这样紧紧的抱在一起,倒在了血泊当中。
风越刮越大,滦州城的街道之中不断有落叶被卷到空中。
此时滦州城的北门前凌乱的躺着几十具尸体,周围的地面上则是一片片的殷红,并不断向周围的夜空之中,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息。
“唉……姜兄,莫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看着地上姜烈夫妻二人的尸体,叫王浩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叹声道。
“你们将此地清理好,将他们夫妻二人好生的立碑安葬,不可有丝毫的不敬!”王浩吩咐了一旁的众黑衣人几句之后,又转过身对梁疤子说道“以后滦州的药材生意就交由你们青龙帮了,我所列的贡物一定要用心注意,收集的越多越好!”
“是,太守大人,请您放心,月钱还按照之前所说,一分都不敢少。至于其他的物品,我们定会全力为您寻找的,绝不敢怠慢丝毫。”梁疤子堆笑着应道。
王浩对着梁疤子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长戟,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便调转马头,带着数百甲兵,缓缓的向着城内太守府驶去。
望着王浩的身影慢慢的远去,陆老二不禁向着一旁梁疤子问道:“大哥,让他们夫妻二人的两个小崽子给跑了,怎么办?”
“只是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而已,据说其中一个还身有顽疾,能不能活到成年都难说。”梁疤子不以为然的答道,随后又对着陆老二嘱咐道“既然太守都说放过他了,那就由他去吧,免得惹恼了太守,怪罪于你我二人。”
陆老二见梁疤子说的有理,便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指挥手着下,慢慢的清理起了城门前的尸体来。
瑟瑟的西风整整刮了一夜,到黎明时分才渐渐的停歇下来。
清晨的太阳缓缓的探出了头,晨曦一缕缕的洒金秋的山林之上,山中的树叶在晨风的吹拂下则翩翩舞动着,映出了刺眼的光芒。
在滦州城西北的一座山脚下,此时一辆马车,正沿着崎岖的山路疾驰着。
赶车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白发老者。这老者神色显得十分悲伤,一手持着马鞭,一手则不断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匆忙的赶着路。
马车的车轿里正躺着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这少年全身的皮肤泛着微红,身体发热,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只见他双眉紧皱,牙关紧咬,此刻似乎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沉沉的昏迷着。
而在这少年的身旁,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这小女孩神色显得十分的焦急,此时正拿着一个锦帕,不停的为那发热的少年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少年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他身旁,只见他轻轻的哼了一声,微微的睁开了双眼,握住了那小女孩的右手,随后又沉睡了过去。
“小少爷的火毒又发作了!这可怎么办啊!”车轿外的老者一边狠狠的抽马加快速度,一边焦急的嘟囔着。
就在老者正着急的时候,在前面一座山的山脚上空,升起了袅袅的炊烟,远远望去,应该是个山寨。老者见状,立刻架起了马车向着那山寨匆匆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