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
那侍卫直接将叶馥香给带到了牢房。
“你们这些杂碎,知道老娘是谁吗?竟然敢关押老娘!待我出去定然削掉你们的脑袋!”
还未走入,便听到了那喋喋不休的叫骂声。
“你是谁?皇太后?哈哈,我还是天王老子呢。”有囚犯打趣道。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还真就猜对了!待我被封皇太后,就你们发往旱涝之地做苦力,让秃鹰啃噬你们的肉……”
“哈哈,那我等提前恭迎皇太后了。”
嘲笑之声将那毒怨的咒骂掩埋。
“好了,安静!”狱卒瞧见有人来了,立刻拍了下牢房道。
不知那侍卫对狱卒说了句什么,他立刻带着叶馥香向前走去。
“钟月,有人来看你了!”
随着狱卒的一声轻喊,老妇立刻抬眸,待见到是叶馥香时,眸底闪过一抹迷茫:“你是谁?”
“那晚,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我杀了人吗?”叶馥香淡笑,压低了声音道。
“哼,你是来向我挑衅的?”老妇充满褶子的眼皮下,眸光却亮若洪光,打量了叶馥香一眼之后,微敛了神色,走向桌前坐下,一副不愿再开口的模样。
叶馥香见状,眉间含了几分轻笑:“恶狗先告状时,你是否会想到,今日 你会在牢里,而我却站在牢外?”
说着,冲着那老妇扬眉,颇为神气道。
“你这瘪三小白脸!”老妇凶狠抬眸,眸光阴鸷狠厉,似能将叶馥香给吞了:“等我出去,一定不放过你!碎尸,鞭尸了你!”
“是老死在这里之后,灵魂出去吗?哈哈……”叶馥香肆笑着转身离开,再不看那老妇一眼。
身后,那老妇毒怨的眸光如同刀锯般,令叶馥香感觉背后阴风阵阵。
牢外。
叶馥香止了笑:“她一直这样?”
侍卫颔首:“一直疯言疯语的,好像脑子有些问题。”
“查清楚她为何要行凶了吗?”
“死者的身份暂时还没有查到,但是在死者身上发现了这个。”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木质的小哨子来。
小勺子制作粗糙,手指长短,和一般小孩子的玩意没有区别。
叶馥香摩挲着那哨子,当下却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摸过这哨子?”
“我们大人,还有仵作。”
“嗯,回去告诉你们大人,以后就当没见过这哨子。”
侍卫虽疑惑,却依旧颔首道:“是。”
回弘王山庄的路上,马车内。
长佑看着一直盯着哨子瞧的叶馥香,不解道:“姑娘,这哨子有什么蹊跷吗?”
“去离这里最近的一处山崖。”叶馥香骤然道。
长佑见状,当下也不再多问,只吩咐了车夫去山崖。
天气清寒,山崖顶端,更是高处不胜寒。
叶馥香却兴致勃勃地攀到了山崖顶端。
看着眼前的悬崖峭壁,长佑有些腿软:“姑娘,您是要体验展翅高飞的感觉吗?”
“倒是想先让你演示一下。”叶馥香面****邪道。
“啊,姑娘,我重,飞不起来!”长佑立刻向后退去。
“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叶馥香白了他一眼,把哨子递给他:“吹。”
长佑想都没想,放口里就吹,可是奈何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压根吹不响分毫。
“这哨子吹不响啊。”憋的脸红脖子粗的长佑左瞧右瞧道。
空旷的山崖上,原本万里无云的空中,几点黑影骤然盘旋其上。
看着那黑鹰,叶馥香明亮的眸中透着隐隐笑意,随即从长佑手中拿过哨子:“吹不响就对了,回去吧。”
“哎,姑娘,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回事呢!”
卧灵山庄。
“太子,今早黑鹰在元国的位置又出现了。”
屋内,一个小厮走进去道。
元国?
她去元国做什么?
太子生疑,当下却只是道:“继续派人寻找她的下落,务必将其控制!”
叶馥香刚回到弘王山庄,管家便已经上前道:“姑娘,王爷有请。”
“嗯,管家前面带路吧。”
墨香盈盈的书房,弘王正在练字。
叶馥香走上前去,看着那几个如其人的大字,一笔一划极尽认真遵稳,盘踞在纸张上,如同雕刻在上面般。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弘王放下了狼毫毛笔,看着叶馥香道。
“因为红将军的事情?”
叶馥香思忖道。
“不错,帝师只向我承诺,定然会治好红绫。但是我也要你向我承诺,务必保证红绫的安全。我愿意为此全力协助你们。”
弘王清亮的眸中透着磐石般的坚定与认真,叶馥香毫不怀疑,若是她今日不承诺,只怕弘王就不会让她出这个门了。
“你这么执拗,红绫知道吗?”叶馥香看着他道。
弘王眸光微顿,却依旧一眨不眨地定定看着她:“我知道,我可能会坏了大事。可是,再没有比红绫的安全更大的事情了,你必须得向我保证!”
偏执的孩子真可怕!
叶馥香隐隐明白了为何他这么与人不融的原因了,当下却也只道:“如果你保护妥当,她自然不会受到伤害。与其在这里让我保证,不若你加强防范措施,你觉得呢?弘王大人?”
话落,叶馥香转身向外走去。
“如果我加派人手,你是不是就能保证,她会毫发无损?”弘王当下却是大步上前拦住了叶馥香。
脑壳抽抽的疼,看着眼前这期盼而坚定的眸光,叶馥香心中轻叹,她这辈子,最不信的就是保证了!又怎么会再向别人去承诺?去保证?
余光瞥了眼桌子上的青花瓷瓶,弘王只觉得眼前一晃,却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向他脑壳上砸去!
眼前一黑,当下直直倒在了地上。
叶馥香放下敲碎的瓶口,放在了桌上,颇为同情地看了弘王一眼,只希望他的脑袋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才好。
听到了动静的管家当下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的碎瓷与倒地的弘王,呆怔之际还未开口,叶馥香却是已经无奈道:“你家王爷要休息的方式真怪异,前所未见。”
话落,却是已经向外走去。
呆怔半响的管家看着离开的叶馥香,当即才似明白了什么般,向弘王扑去:“王爷呐……”
“这样暴力,真的好吗?”长佑泪眼婆娑地看着叶馥香,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叶馥香躺在靠椅上,微微晃动着,老神自在的模样。
“有你家少爷呢,怕什么。”叶馥香淡淡道。
“我好想回到少爷的身边。”长佑抽噎不断。
“跟着他,你哪天连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跟着我,至少能让你死个明白。”
叶馥香撇嘴道,她还没忘记来元国的路上遭受到的,如同老太婆的臭裹脚布般连绵不绝的刺杀。
长佑嘴角轻抽:“那你知道,有种感觉叫做生不如死吗?”
“既然跟着我这么痛苦,好哇,现在我就给你净身出户的机会。”
叶馥香依旧没有睁眼,但是长佑却是已经一溜烟地跑到了她面前。
“咳咳,说笑呢。少爷把我给你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我怎么可能离开呢,这等不守信用的事情我长佑一向不会做的!姑娘请喝茶。”
“能告诉我,我只出去了一会,弘王脑门上就多了个红包的原因吗?”
蓦地,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
“不关我事。”
长佑立刻起身,连忙摆手道。
叶馥香坐起,面露疑惑:“被什么咬的?还是没看好路,撞到什么上了?还真是不小心呐!对了,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嗯,一起用膳吧,待会好好睡个午觉。”景煜看着叶馥香道,眸中有着他都未曾察觉的轻柔。
看着并肩向屋内走入的二人,长佑目瞪口呆,她,她打了弘王哎!住在弘王的地盘,还将主人打了,真的没事吗?
叶馥香当年在贡院时,身子受到重创。即便现在外伤已痊愈,但是每逢阴潮天气,身子还是会有些不适。
所以景煜早早地便让人在屋内备下了炭火,二人进屋时,长佑已经利索地点燃了炭火。
屋内空气干燥的同时,也温热的许多。
景煜不动声色将外衫脱下,坐在叶馥香对面:“听说你最近迷上了螃蟹,性寒的东西,还是少吃些。”
叶馥香微怔,随即却是轻笑起来。
景煜不解:“怎么了?”
“你莫非是和弘王待的久了?”
叶馥香的话没说完,景煜却是已明白,然而弘王只有面对红绫时才如此。
“你可是我的大军师,自然不能出了任何差错。”景煜轻笑,却若三月烟雨般,温柔似水中带了点点迷蒙。
饭后,叶馥香便回了内屋:“长佑,天生异变的时候叫醒我。”
额,何为天生异变?
长佑抬眸,再转眸时,身后早已不见了那人影。
当下便从屋内搬来了诸多东西,坐在院中,边忙活边看瞅着天空。
眼前越来越昏暗,长佑揉了揉眼睛,可是却依旧渐渐的,看不清手中的东西了。
老眼昏花了?
长佑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正欲去找景煜,瞅着眼前那一望无垠,伸手不见五指的黄色浓雾,艰涩吞咽了下口水,当下便已经尖叫出声。
“公子啊!天生异变了啊!”
这一声极具穿透力,至少,整个清风苑的人都知道了,原来这现象是天生异变!
想想也是,无缘无故的,骤然天降黄雾,一时间人心惶惶,生怕这雾中会有什么突然钻出,将他们咬个稀巴烂!
尤其是那些平日坏事做尽的,此刻更是吓的龟缩在房中,不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