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馥香想,她即便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她现在一定是面若寒霜!
“不知帝师在此休息,得罪了,我们走!”
那侍卫立刻转身,正欲离开,余光骤然撇向景煜长衣上的那抹嫣红,立刻转身道:“帝师,这,如何解释?”
话落,指了指景煜亵衣上的血红。
叶馥香微怔,只当景煜受伤了,当下立刻向他身上看去。
景煜唇角的笑意,更多了几分狭促,即便压低了声音,可是那珠圆玉润的话语,却是依旧清晰地砸到了叶馥香耳中。
“看样子,你还未娶妻吧,无妨,等你洞房花烛夜之时,就会明白,这落梅,究竟是什么!”
那侍卫眸底闪过几分古怪,后尴尬地转身离开,几度是落荒而逃。
看着那群侍卫离开的身影,叶馥香骤然转身,狠狠地瞪着景煜。
景煜见状,立刻恢复了一本正经:“这是江德源身上的血。”
“嗯,落梅嘛,我知道。”叶馥香咬牙切齿道。
“不是,你听我说,江德源被锁了琵琶骨。”
“锁了琵琶骨嘛,什么?”叶馥香瞪大了瞳孔:“你,你说什么……”
密室里。
叶馥香看着上半身包扎的木乃伊般的江德源,看着他苍白到毫无血丝的脸色,看着地上蔓延的刺目的血痕,一步一步,沉重上前:“德源,德源……”
昏迷中的江德源似是听到了叶馥香的呼唤,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却千斤重般,根本无法睁开,颤动了下,又昏迷了过去。
元王府。
元王坐在桌前,死死地盯着房门。
蓦地,房门被推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跪地道:“王爷,你找我?”
“她招了吗?”
“没有。”
“嗯,找到江德源了吗?”
“找到了,我们在附近的悬崖底下发现了一具尸骨,从衣服上看去,正是他的,还有锁骨链。不过,尸骨已经被野兽啃得不成人形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
马车上。
叶馥香久久未从江德源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上回过神来。
饶是景煜也愕然道:“元王,真的变了。”
“他本来就是个变态!”叶馥香低低咒骂,后似想到了什么般,又道:“对了,你说,闯入地牢,救走江德源的是红绫?”
“之前在山庄的密室里,我就觉得那人的声音很熟悉,而且,红绫经常使用烟雾弹。昨晚,我看到她发髻上的罗扇,所以,我确信,应该就是红绫。”
“可是,她不应该是太子的人吗?而且,为何又要帮助我们?”
“我想,这件事情,有个人应该会知道。”
“人来人往”客栈。
二楼的包厢。
门被推开,叶馥香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立刻上前:“惜蓉,你来了。”
“嗯,我和我爹说,我是去上香祈福了。你找我什么事情啊,这么神秘,却是连我爹都不让告诉。”
叶馥香将惜蓉扶坐到了桌前:“这次前来,确实有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叶馥香看了眼长佑,长佑立刻向外走去,并关上了房门。
叶馥香当下迅速地对着惜蓉耳语了几句。
“这……”惜蓉听后,面上多了几分为难之色,后道:“他真的有问题?”
“这只有到时候才知道了。”
“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惜蓉。不过,这件事情之后,你可能就不能再继续待在元王府了。”
惜蓉面上染了几分红晕,继而抬眸道:“到时候,你可要收留我才是。”
“当然,我正觉得,弘王山庄太过空旷了些,尤其是晚上,怪怕人的。”
弘王山庄。
清风苑。
叶馥香看着三丸子道:“三丸子,我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与你去做。”
“小姐吩咐。”
“从今日起,你就去惜蓉身边,暗中保护着她。但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到迫不得已的事情,你都不能现身,明白了吗?”
“小姐,惜蓉姑娘,会遇到危险?”
叶馥香淡淡摇头:“暂且不会,我让你前去,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去。”
“嗯,去吧。”
叶馥香看了眼桌子上的沙漏,后看向长佑道:“景煜应该快回来了,让人去准备晚膳吧。”
不多时,景煜果然走了进来。
“他如何了?”
“伤口在渐渐愈合,不过,还是要修养月余才能痊愈。”
叶馥香上前一步道:“景煜,我总觉得,那晚,元王应该就是为了引红绫出来,才锁住了德源的琵琶骨。”
景煜颔首:“弘王已经回信了,说红绫其实在元王的人。”
哦?莫非,她是双面探子?
想着,叶馥香却是道:“那我们如何将红绫救出?”
“我派人前去打听了,红绫并不在地牢中。我尚且还不知,元王究竟把她关在了哪里。”
“很快就会知道了,”叶馥香眸底闪过一抹深幽,后道:“对了,三日之后,就是元王的生辰,你准备好了贺礼吗?”
“当然。”景煜狡黠轻笑:“元王一定会受宠若惊的。”
“很好,我也准备了一份贺礼给他,就是不知,他会不会喜欢了。”
元王府。
“王妃,奴婢总觉得,那个惜蓉很可疑。”
锦绣看着正抱着娃娃的王妃,思忖开口道。
王妃却只是看着怀中的娃娃,头也不抬:“怎么可疑了?”
“奴婢听说,昨晚元王去了惜蓉房间,待了许久才出来。”
“是吗?”王妃起身,后将那娃娃放到了箱子里,转身,看着惜蓉道:“那你查到,他们做了什么吗?”
“不知,只是听婢女说,不知他们在聊些什么,但是总会有欢声笑语传出。”
王妃神色淡淡走至桌前,挥笔在纸张上,写了个“静”字,后仔细地欣赏着。
“那个叫做惜蓉的姑娘,冰雪聪明,也是个妙人儿,王爷相中了她,不足为奇。明日就是王爷生辰了,不要多事,先过了生辰再说。”
锦绣颔首,随即向外走去。
翌日,虽然已是冬日,却难得出了太阳。
叶馥香张开双臂,尽情地感受着暖阳的抚慰。
“姑娘,少爷就是你的小太阳啊!”
叶馥香转眸,白了他一眼:“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们都去了,这里就只剩几个下人了,没有能担大事的。要不然,你就留下吧。”
长佑立刻将怀中的手炉递了过去,谄媚轻笑:“姑娘说笑,不是,我刚才是在说笑呢,我能给你挡剑不是?带着我吧。”
“长佑,你刚才说什么,是在说笑?”
不知何时,景煜骤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咳咳,那个,我先去看看马车准备好了没?这些个车夫,办事就没个让人省心的!”
骂骂咧咧着,当下一溜烟没了踪迹。
景煜转眸,看着叶馥香发髻上,那几多绽放的碎碎寒梅,微微轻笑,却是已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叶馥香挑眉:“是在表明你的心性,还是,只是单纯的称赞?”
“哈哈,二者皆有。”
“若是后者,我自是可以默认。不过,若是前者,怕是,你暂时还不能享此清福。”
还未到元王府,喜庆的雅乐之声已经远远传来,外面还有许多,身上扎着红花前来贺寿的百姓。
叶馥香淡淡轻笑,后跟着景煜走了进去,院中虽不说人山人海,却也络绎不绝,只要一不留神,身边的人便会淹没在人群之中。
元王,还真是广交呐!
元王身着深紫色长衫,朱红色的祥云笼罩全身,腰系精致的和田玉带,玉树兰芝,虽是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只是,那眸中的笑意,和煦之中,却终究少了些什么。
叶馥香仔细看了看,后才发觉,是了,少了平南王眸中的,纯澈。
以前,叶馥香总觉得,元王是个安静的暖男,可是现在,他依旧是他,她却少了之前对他的那种感觉。
似是觉察到了叶馥香的目光,元王抬眸,后冲着她淡淡轻笑。
叶馥香却总觉得,那笑意似隔着千山万水,总是那般不真切。
“芜香,景煜,你们来了,快进去坐吧。哈哈,我的事情之后,估计,就该喝你们的喜酒了。”
叶馥香微怔,看着元王眸底的一抹狭促,后才似想到了什么般,面上阴郁了几分。
景煜却是淡淡轻笑,似是很随意地握住了叶馥香的手:“一定的,那我们先进去了。”
人群中,叶馥香愤然挣扎着,景煜却将她拉的更近了,在她耳边呵气如兰:“不想被人识破,就表现的自然些,再者,我手心温热,却是比你那手炉实用多了。”
感觉到手上的一片温热,景煜不说她还感觉不到,他一说,她却感觉浑身都滚烫了起来,暗暗白了他一眼,却也不再挣扎。
“王爷,惜蓉在此恭祝王爷福如东海,心想事成。”
元王轻笑:“呵呵,多谢了,今日,人来人往的,姑娘小心些,别被挤到。”
话落,不知是谁绊到了什么,当下向前扑来,那人身子不稳,也向身侧的人倒去,就这样,一个扑倒一个,最终撞到了惜蓉,惜蓉就这么直直地给撞到了元王怀中去。
“惜蓉,你没事吧?”
“喔,没事,没事。”惜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微微离开了元王一些距离。
元王见状,当下 体谅轻笑,看着她身边的丫鬟道:“带你家小姐去入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