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馥香抬手,阻止了努尔赤的话:“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我让长佑先带你回去休息,长佑,去找个郎中。”
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叠银票来,递给长佑,想了想,又将元王的腰牌一并给了他:“以备不时之需,去吧。”
“姑娘,您要自己回去?”长佑惊疑,眸中更多了几分忧色。
“你且安心,我带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去办这件事情的。你去吧,我也要回去了。”说着,看了努尔赤一眼,当下戴上了锦帽,向阴暗处走去。
长佑想了想,看着远处,那影影绰绰的几条人影,当下向巷子里奔去:“走。”
叶馥香来到元王府暗门处,小心翼翼地走去,没有长佑带路,确实有些不便,当下提高了警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向前走去。
侍卫几乎没半盏茶的功夫就会来上一对,叶馥香几乎就是摸黑前行的,也亏得她的大氅是暗色系的,躲藏在大树后面,也不会被发现。
“向后转!”
蓦地,一道声音骤然传来,而原本已经离开的侍卫骤然向后转去,齐刷刷地看着灌木丛后面的叶馥香。
叶馥香被惊的整颗心都似快要跳了出来,不知道这些侍卫大晚上的在抽什么风,有这么吓人的吗这是!
“你看看,你看看……”一个胳膊上系着红绸子的侍卫来回在那队侍卫面前踱步:“我平日里是如何训练你们的?就是这样松散没有丝毫的纪律是吗?竟然还有转错的!转错的!”
说着,抬手狠狠向一个小侍卫脑门上拍去,随即又恶狠狠道:“你们也倒好好看看金虎的队,那齐刷刷的,比影子还齐,还利索,再看看你们,脚上沾了屎了?挪不动步吗?每次看金虎的队都能得到王爷赏赐的荷包,你们老子有多羡慕吗我!有没有信心,能在下一次的比拼中给我赢得一个荷包,有没有?”
“有!”漫天一阵惊吼,树上的夜枭都尖叫着划过,半蹲着的叶馥香也被惊的向前倾了倾了身子,正要扑在地上之际,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灌木。
窸窣的响声传来,很微弱,但是那侍卫队长却还是狗耳朵般的向叶馥香看去:“什么人?”
叶馥香捂着心口的位置,表示好久都没这么刺激过了,一时如此,真的是接受不了啊!
看着手边尖利的石头,眼下这个情况,定然是不能直接招呼到那个侍卫队长脸上了,且不说那人有了警惕,处于主动状态,她虽在暗,也是被动状态,而且,他身后还有那么多的侍卫呢!
那,只能用这石头划破自己的脸,不被他们认出了吗?
想着,叶馥香还是决定拼一次,看着身后的那个湖,当下骤然起身向湖中心跑去!
“什么人?站住!快抓刺客!”
奔跑着的叶馥香没注意到前面有个人影,正要避开,那人影却是骤然抓住了她的胳膊,随即猛然用力,将她带到了他的怀中。
“别动。”有人在她耳边呵气如兰,这熟悉的声音,却是元王,随后他又提高了声音,调笑开口:“哈哈,小美人儿,本王终是找到你了,下面,可要你藏起来,本王找了哦。”
额,这,大半夜的,元王在和一个女人玩躲猫猫?
侍卫队长惊愕地看着不远处的那对抱在一起的身影,尴尬地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当下立刻弯腰讨饶:“对不起,对不起,属下不知道是您……”
“不过,本王要先惩罚你才是,你说,要如何惩罚呢?”元王继续开口,似根本没有看到那侍卫般。
侍卫队长当下立刻低着脑袋向后退去:“快走,快走,一只虫子,不是,两只,不是,快走!我说你们跑快点……”
看着连滚带爬,几乎落荒而逃的众人,叶馥香终是松缓了一口气,当下轻推开元王:“元王,刚才多亏了你,要不我真的要跳湖喂鱼了。”
元王颇为谅解地笑了笑:“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叶馥香扫了眼住处,当下道:“素闻元王是丈夫中的楷模,从不纳妾,今晚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已经会影响您的声誉了,我就不继续连累您了。”
说着,叶馥香已经抬步离开。
元王看着叶馥香离开的身影,眸底闪过一抹暗沉,随后便也离开了。
元王府的一处凉亭。
锦绣拎着食盒向元王寝宫的方向走去,这里面可是王妃亲自下厨,给元王熬的汤,看着远处那抹熟悉的声音,当下道:“刘会,刘会……”
眼看着那身影越走越远,锦绣当即小跑了过去,扯住了那人,怨怒道:“好你个刘会,前些日子还说要追本姑娘的,今日,本姑娘喊你,你就不答应了是吗?”
刘会看着眼前的清秀女子,立刻满面堆笑道:“怎么会呢?锦绣,我的姑奶奶,我是没有听到。”
“没听到?”锦绣斜睨了刘会一眼:“你骗谁呢?看你这急急忙忙的,莫非又看上哪个小丫鬟了?哼!”
说着,扭头就走。
刘会立刻上前,挡在了她面前,讨饶道:“我的小姑奶奶哎,难道你不知道,我刘会今生只爱你一个人吗?那其他女人,在我眼中都和水煮白菜一样淡然无味。”
看着锦绣含笑的美目,刘会当下微安了神色,继续道:“我这是刚从王爷书房出来,要去带队巡逻呢!”
说着,眸底闪过几分神气。
“哦?元王是要赏赐你荷包?”锦绣猜测道。
她虽然是个丫鬟,却也是王妃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刘会虽然对她百依百顺,但是若是连元王的荷包都得不到,那在地位上就与她差别太多了,她还要好生考虑一番才是,毕竟,可不止他刘会一个人追她呢!
“没有,”刘会眸底闪过几分失落,看着锦绣失望的眸子,立刻道:“不过,你放心,王爷肯定会赐我荷包的,肯定的。”
“行了,”锦绣有些不耐,这话她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你肯定又是做错了事,前去受罚的,我竟然还认为是前去领赏,真是还没睡醒,走了……”
“哎,不是,我没做错事……”刘会手足无措的解释,若是锦绣对他失望了,那么那个金虎可就有机可趁了:“我,王爷是吩咐我一些重要的事情,不是受罚……”
“哦?王爷会吩咐你什么重要的事情?”锦绣持怀疑态度,看着刘会为难的神色,心中微动,当下扯了扯他的衣袖:“咱们这交情,这关系,你还信不过我吗?说吧……”
“可是,可是元王吩咐了,若是说出去了,就要被军法处置的!”
刘会嘴里最是藏不住话了,连他在袜子里藏了一张银票的事情都对锦绣说了,所以,既然他不说,那么一定是大事了……
可是为什么锦绣有种感觉,却是不好的事情呢!
眸光微转,闪过几分黠慧,锦绣当下用胳膊肘捅了捅刘会:“就你这大嘴巴,不说出来,不会憋的晚上睡不好觉吗?我倒是有一个好方法,你凑近点……”
刘会眸光湛亮,若不是怕锦绣会抽他耳刮子,真的要在她那白皙的脸蛋上打个啵了,当下立刻道:“还是你这主意好。”
“行了,我走了。”说着,锦绣便向远处走去,转到一个假山前时,当下停下了脚步,从假山后面探出了脑袋,看着那几乎消失的身影,忙不迭的一路小跑上前,跟了上去。
一片树林里。
刘会从短靴里摸出一抹匕首,对着一块空地挖了起来,随即跪在那地上,对着那刚挖的洞穴道:“洞穴啊洞穴,有件事情我很想说出来,但是不能说出来啊。可是不说出来我又难受,我现在就说给你听啊,昨天晚上,我正在带队巡逻……”
不远处的竹子后面,正在偷听的锦绣死死揪着帕子,这个刘会,不这么啰嗦能死啊!
然而在听到了什么“抱在了一起”之后,立刻瞪圆了眼睛,这件事情一定得尽快回禀了王妃去!
也不知这哪里来的野狐狸,竟然敢勾引王爷!
“呼,”刘会长舒了一口气,当下又把那个坑给埋上了:“说出来,还真是好受!”
“好你个刘会!”锦绣从竹子后面走了出来,凶狠地瞪着他:“王妃平日里待你不薄,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知道本就算你的失职了,现在知道了竟然还不告诉他,真是白养你这个白眼狼了!”
说着,骤然转身离开。
刘会怔怔地看着好似地里面钻出的锦绣,待她走的远了方反应过来什么般,当下立刻向前跑去:“我的姑奶奶啊,元王可是下了死命令啊,你要是真的说出去了,可真的会害死我的……”
平庵居。
“王妃,王妃……”
屋内,正在抄写《法华经》的王妃并未放下狼毫笔,听到那走近的脚步声之后,淡淡道:“什么事情这么慌乱?不知道我需要安静吗?”
“王妃赎罪,”锦绣上前一步:“实在是有要事禀告。”
看着桌子上的食盒,王妃微微蹙眉:“不是让你去送汤了吗?”
“去是去了,可是半路上,奴婢听说了一件事……”
锦绣当下便把所听到的全部告诉了王妃,随即又道:“王妃,刘会夹在中间,也挺为难的,您不要怪他。”
王妃淡淡放下了狼毫笔:“王爷身边,就得需要可信的,可惜了,他还是被你这丫头给算计了。”
锦绣颇为羞赧地抓了抓小辫子,当下却又道:“哎呀,我的王妃,这不是重点,刚才奴婢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
“足够了,不就是和一个小丫鬟玩闹吗?老规矩,去办吧。”
锦绣颔首,眸底闪过一抹狠厉,想勾引王爷,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许久不曾用到那东西了,奴婢现在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