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薇看一眼副驾驶座上的薛宥菲,她已经昏迷了过去,只是苍白失血的脸色,如纸张般单薄脆弱。
“我是女人,到了妇产科,比你出入要方便!”她只是冷静地说了一句,然后径自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她的理由让冷俊尧无法反驳,情况紧急,他一脚踩下离合,将车速飚到最大,飞也似地朝医院的方向开去。
医院妇产科,手术室。
冷俊尧站在手术室外,目光望向提醒手术中的红灯,感觉那红光,是如此的刺目与阴暗。
乔雪薇跌跌撞撞地从会诊室跑过来。她身上还穿着宴会的丝绸礼服,只是,与医院此刻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妩媚动人的长发散落地披散在肩头,凌乱又毛糙,更何况,此刻,她嫩白的双足没有任何遮蔽物,医院里到处都是吊瓶的碎渣,将她娇嫩的肌肤扎了一个又一个伤口。
她气喘吁吁地来到冷俊尧的身边,来不及喘一口气,开口说:“已经在进行手术了,医生说,只能静待事态发展了!”说完,她一下子疲惫地瘫软在长椅上。
冷俊尧转过头,看到乔雪薇狼狈的样子。他站起来,脱下身上的西装,示意她挽在自己的腰间,然后又拉了她一把,想让她的脚脱离地面。
白嫩的雪肤上,那深浅不一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
有暖流融入了乔雪薇的心田,她低垂着头,一圈红晕将雪白的脸颊晕染。
恰好冷俊尧抬头,看见了她那无比娇羞的女儿娇态。他神情一晃,开口问她,声音平线,无一丝情绪起伏:“你为什么要跟着来?”
乔雪薇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转而反问他:“你又为什么故意推了她,结果目的达到了,却又这样焦急?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呵……”她的问话让冷俊尧冷笑了一声,他的目光在地上晃动的光影中停顿了一会儿,说:“这是我的事!”说完,背对着她站了起来,目光又重新望向了手术室的红灯。
乔雪薇与他一同看着刺目的红色灯光,看他欣长单薄的身体在光影中有些孤孑的冷傲。此时,她不仅仅是被他如迷的外表吸引,更重要的,是他身上,那如谜般笼罩的气息。
这时,手术室的大门被推开,一看见手术室的门有了动静,冷俊尧一步向前,眸光中是掩饰不住的急切与焦虑。他抓住其中一个医生的胳膊,语气担忧地问:“医生,她怎么样?孩子呢?”
医生摘下医用口罩,笑着说:“幸运,幸运啊!母子平安!小姐肚子中的孩子,总算是保住了!”
“那她为什么还没有醒?”
“麻醉的药效还没有过,等药效一过,马上就可以醒过来的!”
乔雪薇看见,当冷俊尧听到医生的话时,表情奇怪的扭曲了一下。之后,就低头,关心地去察看薛宥菲的情况,之后,他一直紧紧攥着薛宥菲的手,细心地擦去她额头上的汗珠,随着医生们的脚步,向病房的方向跑去。
乔雪薇站在众人身后,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冷俊尧,若有所思。
警署。
司皓维因为酒后故意伤人罪被刑事拘留,此时,他正被关在禁闭室中。
“皓维啊!我苦命的儿子啊!”翁美琳的哭声由警署外就传了进来。正在办公的警员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好奇地向声源望去。
不一会儿,翁美琳与司永年由一位警员指引着,相谐走了进来。走在前端的翁美琳,哭地双眼红肿,肿得堪比核桃。
当她看见落魄蹲在禁闭室里的司皓维时,更是泪如泉涌,几乎是用扑的动作,趴在禁闭室的铁栏杆上,哭着大喊:“我可怜的儿子啊!都是那个狐狸精给害得啊!”
翁美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次都险些昏厥过去。司永年在后扶着可怜的老婆,眼睛也红红的,脸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司浩维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只不过一晚的时间,青青的胡茬布满了他的下巴,猩红的血丝布满眼球,显得狼狈又落拓。
“妈……”他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声,隔着铁栏杆的距离,顿时觉得千山万水。
“皓维啊,等爸妈把你保释出来,就马上与那个狐狸精解除婚约!她把你害的还不够惨吗?真是丧门星啊!当初,你真是看走了眼,怎么会看上那样不要脸的女人!”翁美琳一边哭,一边咬牙大骂。
“真是家门不幸啊!”司永年也在一边长吁短叹。
警员用钥匙打开沉重的铁门,示意司皓维可以出来了。然后指引着三人去办保释手续,翁美琳陪着司皓维在椅子上坐下,心疼地攥着他的手,然后不断抹眼泪。司永年跟着警员去办手续。
司皓维被保释之后,****在家借酒浇愁,颓废不堪,不是混迹于夜店,就是与不同的女人上床作乐。这天,当他醉醺醺地从夜店出来,忽然,一辆白色的超跑名车停在他的面前,随之,摇下的车窗里,显出一张绝色娇媚的脸。
乔雪薇细细打量醉醺醺的司皓维,摘下鼻梁上的墨镜,问:“司经理?”
听美女叫出自己的名字,司皓维流氓的一笑,伸出手指,轻薄地滑过乔雪薇滑如凝脂的脸颊,调笑:“怎么?美女有兴趣和我玩玩?好,奉陪啊!”
“啪……”一声,乔雪薇厌恶地打掉司皓维的咸猪手,嗤笑:“就你也配!哼……”说完,还冷哼了一声。
听她不屑的声音,醉酒中的司皓维顿时皱起眉头,嗤笑:“婊子还想立牌坊啊!”
听他的话越来越过分,乔雪薇不禁打开车门,双臂交叠,冷冷地睥睨着他:“怪不得薛宥菲会勾上冷俊尧,就你这副德性,哪个女的是瞎了眼才会跟你!”
“薛宥菲”三个字,霎时像冷水一般浇醒了司皓维的理智。灯光璀璨中,他侧着头,表情苍凉而凄惨,仿佛,那个名字,犹如一柄利剑,生生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奔腾,血流不止。
“啊!”蓦然,他握住拳头,咬牙切齿地大叫一声,“砰……”一声撞在乔雪薇的车上,肉体抵不过坚硬的钢铁,即刻,有鲜红的血从他指缝间流泻而出。他的目光,像是狰狞可怕的野兽
乔雪薇忽然想起一个词语:“困兽之斗!”
咖啡厅。
乔雪薇好不容易将司皓维弄到咖啡厅来,一杯芒果西米露下肚,他终于有了清醒的迹象。雪薇又从附近的药店买来了解酒药,点了一杯酸梅汤,以便于司皓维能尽快恢复理智。
当司皓维的酒劲过去,时间大概是凌晨一点,雪薇直接包了场,让店员们都回家休息。
司皓维清醒过来,才记起,眼前出众耀眼的美女,正是T市政界之花--乔雪薇。他与她素来没有什么交际,有的,也不过是生意场上,酒会上的交际应酬,私底下,还真是陌生人一般。她忽然来找自己,让他有些好奇。
“乔小姐今天专程来找我,不会仅仅只是帮我解酒这么简单吧?”清醒状态下的司皓维,也是非常睿智与冷静的。
雪薇摇晃着玻璃杯中的草莓牛奶,开口说:“我可以帮助你不受冷俊尧的威胁。”说完,直视着他的眼睛。
乔雪薇的话让司皓维有些意外,他抬头,看着对面自信傲然的美女,冷静地开口:“为什么?你和我素来没什么交际,怎么会愿意帮助司氏这样一个小小的公司?乔小姐在T市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任谁得到了您的帮助,都会一步青云。”
“你很聪明!当然,我给你的帮助,是有代价的!”雪薇淡淡一笑,娇媚的容色在光影中,显得格外立体动人。
“什么条件?”
“不要和薛宥菲解除婚约。甚至,必要的时候,你要娶她!”她冷静地诉说着自己的条件,浑然不顾对面男人逐渐阴沉的脸色。
“不可能!我一定要和那个婊子解除婚约!她给我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屈辱,我怎么会娶那样的女人!”听他的话,显然,对薛宥菲的仇恨,嗜骨入髓。
“那你觉得冷俊尧会放过你吗?一旦与薛宥菲解除婚约,她马上可以与冷俊尧幸福地双宿双飞,而你呢?葬送给她的,除了七年的光阴,还有真挚的感情!你就宁愿被外界耻笑,被一个女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乔雪薇果然是政界人物,做起思想教育工作来头头是道,话语间的煽动性,令人热血澎湃。司皓维被她戳中软肋,顿时双目红赤,显然是气得要死,死死地握着拳头,睚眦欲裂。
“我会帮助你的!只要你按我说得去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薛宥菲绝对不会有好下场!”雪薇淡淡地对他说,只是,语气坚定,令人不容置疑:“你好好考虑下我的话。”说完,她就准备站起来。
“等等……”司皓维按住她的手掌,目光落在桌面上摇晃的光影中,低声说:“你说得话,一定可以做到吗?”
“可以!”乔雪薇的话,充满安定人心的力量。
“好,我按你说得去做,但是,你一定要遵守自己的诺言!”说完,司皓维还警告性地看了乔雪薇一眼,同时,搁下威胁:“我已经是落魄之身,再也不会有什么顾忌与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