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12月18日,毛泽东对美国记者斯诺说:“什么‘四个伟大’讨嫌!总有一天要统统去掉,只剩下Teacher,就是教员,因为我历来是当教员的,现在还是当教员。”这句话体现了毛泽东的谦虚和对个人崇拜的反感,但它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毛泽东对“教员”称号的珍视与偏爱,以及他对教育工作的重视。
1960年,毛泽东会见了无锡师范附属小学教师吴启瑞。吴的公公王立庵是毛泽东在湖南一师求学时的数学老师。吴的丈夫王人路是毛泽东青少年时期的好友。王人路在1948年病逝前,拉着吴启瑞的手嘱咐她,如有危难之事,可去找“毛大哥”——毛泽东。
毛泽东对王立庵先生很怀念,对王家是教师世家表示敬佩。会见时,吴启瑞随口说了句:“搞教育工作不吃香。”毛泽东听后,马上纠正说:“不,不!教育强国,教育是立国之本。没有昌济先生和立庵先生这些教师,我毛泽东哪有今天?现在你的妹妹王明夏在北师大附中当教师,我女儿李讷在她那儿学习,我是支持李讷将来做一名教师的。”吴启瑞自觉失言,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毛泽东对自己的老师一往情深。他以自己为例,说明了一切人才的成长和贡献,归根结底都离不开老师的栽培,从而阐明了教师和教育的重要地位和作用。一个国家的发展和强大,需要大批的人才,需要全体国民素质的提高。而教师和教育就是培养人才和提高国民素质的。因此,毛泽东说:“教育强国,教育是立国之本。”
毛泽东非常重视教育工作。中国革命和建设需要大批的专门人才,这些人才的培养,主要是通过各级各类学校的教育来实现的。同时毛泽东又通过开办各类业余学校、培训班、识字运动等形式来提高一般民众的文化水平。在这个过程中,毛泽东既是领导者和组织者,有时又是一位工作认真的“兼职教师”。
毛泽东在担任江西苏维埃政府主席期间,领导兴办了各种文化教育事业。在瑞金开办了红军大学、苏维埃大学等10几所高等和中等专业学校;其他各地也普遍开办了列宁小学、农民夜校和识字班,用一切办法提高工农群众的政治文化水平,培养出大批领导干部和各种建设人才。
毛泽东对教育工作一丝不苟。徐特立回忆说:我是1930年年底到江西。这时江西还是游击区域,政权在区乡。毛泽东认为游击区域应当有带游击性的教育,要我编识字运动的办法。其中有一个小问题他和我讨论两次,一直到彻底得到解决才中止讨论。这一问题就是怎样教文盲写字,模范字怎样写法。这一小问题,本不值得他过问,而他丝毫不放松。因为文盲是广大群众问题,我们放松了一点,就是广大群众受了损失。就不是小问题了。
长征到达陕北以后,红军大学(后改名为“抗大”)也迁到了陕北,毛泽东任校务委员会主席,并亲自执教,讲中国革命战争战略问题,讲哲学。开始时,一些学员对部分教师讲课有些意见,毛泽东又亲自给这些学员做工作,要他们尊重老师,再不要提老师的意见了。
作为党的领袖,毛泽东非常重视对干部进行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教育,并要求他们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提高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观点、方法研究解决中国革命实际问题的能力。为此目的,毛泽东亲自到陕北公学、“抗大”讲授哲学课。他的著名的哲学名篇《矛盾论》和《实践论》就是根据这个时期的讲课稿整理而成的。毛泽东准备讲课稿十分仔细认真。有一次他风趣地跟郭化若说:“我折本了”。郭不大理解,有点诧异。毛泽东笑着解释说:“我花了四夜三天的时间,才准备好了讲课提纲,讲矛盾统一法则,哪知只半天就都讲完了,岂不折本了吗?”这当然是开玩笑说的话。但毛泽东以党的领袖的身份当起了“业余教员”,又是那样地“学而不厌,诲人不倦”,这是很不容易的。
建国后,毛泽东很重视教育事业的发展和群众文化素质的提高。他领导了扫除文盲的运动。还自己出钱为身边的工作人员办起了业余学校,有时自己也手把手地做工作人员读书识字。
1954年的一天,毛泽东把叶子龙和李银桥叫去,提议为警卫战士和身边工作人员办一个业余学校。他让人买来课本、笔墨、字典、地图、作业本等,70多个人每人发一套,并以他的名义请来了五位老师。业余学校办起来了。
毛泽东经常检查警卫战士的作业本。有一次,他看见卫士封耀松的作业本上,老师给了一个大大的“5”分,赞叹说:“嗯,好,又进步了”。小封很得意。可毛泽东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嘿”了一声说:“你们那个老师也是马大哈呀”。小封紧张起来,把眼睛凑近作业本看。他的作业本上默写白居易的《卖炭翁》,毛泽东用手指甲在其中一行的下边划道:“这句怎么念?”
“心忧炭贱愿天寒”。
“你写的是忧吗?哪里伸出来一只手?你写的是扰,扰乱的扰。怪不得炭贱卖不出价钱,有你扰乱么”。
小封脸红了,抓挠头皮窘笑。
“这句怎么念?”
“晓驾炭车碾冰辙”。
“这是辙吗?到处插手,炭还没卖就大撤退,逃跑主义,这是撤退的撤”。毛泽东抓起笔给小封改作业,“虚有5分,名不副实”。于是,小封的“5分”变成了“3分”。
因此,机关业余学校,除了五位老师以外,其实还有一位老师,就那是毛泽东。
毛泽东是教师出身,在革命战争年代又经常给学员讲课,建国后又很重视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所以,他说他历来是当教员的,虽然是语义双关的谦虚之词,可仔细想来,又觉得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