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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不是我

眼前所见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高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小小的石洞,却犹如一座仙家洞府一样,整个洞内辉光灿灿,像是把皎洁的月光都收进了洞里,一缕缕的月辉在这个并不大的石洞内四处飘舞,整个室内散发着缕缕清香,沁人心脾,如同走进了百花园中。

而在这一缕缕的月辉当中,只见洞中央那块奇异石头之上,小家伙盘腿而坐,犹如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蔼蔼白雾从口鼻溢出,竟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小家伙整个都完全不同了,沐浴在月辉当中,圣洁而神秘。

高亮哪里见过这种画面,太过美丽而神秘,呆呆站在那里,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小家伙看着他,神色之间非常平静,挪了挪位置,指了指坐下的石头,然后闭上了眼睛,继续盘腿打坐。

高亮惊疑着走了过去,也坐在了那块石头上,震惊于所看到的一切,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小家伙突然睁开一只眼来,瞧了瞧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再瞧了瞧他。如此这般多次,高亮才算是明白了它的意思。便学着它的模样,也打起坐来,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整个身心都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第一次坐在这块石头上的时候,一种奇妙的声音,犹如禅唱,犹如诵经,在耳傍响起。这曾在他心中掀起千重波浪,犹如一幅古老的历史画卷即将揭开,那种奇妙的感觉是如此的深刻,是那么的真实。

今天晚上,月辉之下,石洞之中,看到奇异的辉光,看到小家伙的行为,高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想要探究更多的东西,这块石头必不可少。小家伙在上面打坐,呼吸吐纳,吞食天地精华,是那么的圣洁而神秘。而高亮坐在上面,倾听到了美妙的禅唱,差点掀开了一幅更为神秘的历史画卷,打开了一座古老的神秘殿堂。而且他发现,唯有心境空明,身心平静,才能体会到其中的神秘,才能聆听到那奇妙的禅唱或诵经之音。

而这块石头则是媒介,是桥梁,通往那无比神秘的所在。

高亮十分的兴奋,很感兴趣,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也许小家伙那极速的身法,他也能学得到,超脱人类的身体极限。这仅仅还只是一种猜想,但是他心里已经隐隐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一方面,这对他来说冲击十分大,原有的世界观都在崩塌,但另一方面,他又看到了不远处的一道曙光,那是生命的曙光。

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也逐渐平缓,呼吸也逐渐平稳而均匀。以往在学习武术的过程中,曾经也接触过呼吸吐纳之法,虽然并不能像电视剧里和小说里的那样可以练就什么厉害的内功,可却能让人身心得到很大程度上的舒坦,心情得到平复。他很快就达到了那种境界当中,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所有的一切。

果然,一道道禅唱在耳边响起,虽然唱的内容他无法理解,或者说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像是各种音调十分巧妙地组合在一起,一声声,一道道,如同一股股暖流洗礼着他的意识、他的身体,又像是一位得道高僧正在阐述着天地的秘密、生命的秘密,一张古老的神秘画卷慢慢揭开,神秘的气息散发出来,一段尘封千古的历史即将重现世间。

高亮细细感受着这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似乎正站在历史的长河上,看着花开花谢,看着人生百态,甚至瞬间觉得,自身已经活了无尽的岁月,体味过了一轮又一轮的人生百态,看破了一层又一层的历史烟云,站在岁月的长河上,对于生命,对于天地,对于人生,有了更多也更深层次的领悟。

“生,与,死,轮回不止!”突然,一道声音从灵魂深处响起,浑圆而深沉,苍劲而低沉,如同鸣鼓。听到这股声音,产生了追觅的念头,他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不是,我”。

高亮即将坠进更深层次的追觅中,突然吱吱的几声,把他的神识给拉了回来。

回首一看,一只小的可怜的松鼠正在紧张的盯着他看,两只小眼睛不停的打量着,眼神当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看着这只小松鼠,一时之间竟有着熟悉感。哦,他终于想了起来,这是他在孤岛上遇到的那只笑起来很贱的小家伙,还偷吃了他辛辛苦苦抓来的鱼。

“是你,小家伙,你依然还在世间。”不知为何,心里有着一种厚重的悲凉和沧桑感,他顿时觉得自己已经度过了万载的岁月,心头非常的沉重,似乎眼前的这只小松鼠是他万载岁月前认识的,看到它,勾起了心底的某种感情,他自己居然脱口而出,说了这样奇怪的一句话,可下一瞬间,却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我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你在说什么?”高亮睁开眼来,看了看四周,一片虚无,辉光闪闪,一缕缕金色的涟漪向着远方扩散,而远方却一望无际,没有边沿,没有任何物事,散发着神秘的气息。没有人,除了跟前的这只小松鼠。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小松鼠张了张嘴,话语从它口中传过来。它在说人话,是那么的真实而清晰。

“你会说人话?”高亮心头依然很是沉重,挥之不去,似乎历经了千百万年。

“我们现在是神识在交流,与语言无关。所以你能够知道我在说什么?”小松鼠眨了眨眼睛,胖嘟嘟的肚子,毛茸茸的长尾巴,看着就想捏一把。

“神识交流?”高亮自言自语,再次环顾了一番周围,就像处在了一片荒芜的宇宙当中,整个宇宙只有自己跟这只小松鼠,再也没有了其他的生物或者死物。

“哎,小子,傻愣愣的干嘛?”小松鼠跳了几下,长尾巴摇来摇去。听到小松鼠喊自己小子,顿时血气上涌,回道:“小家伙,你叫谁小子?”小家伙一只前肢背在背上,老气横秋,一只爪子指了指高亮,顶着一个胖嘟嘟的肚皮,一脸很正经的模样。

“你!”看着它这个模样,高亮更是恼火,一巴掌便拍了过去,可是只拍中了一道残影,小家伙早已经消失了。高亮不由得拍拍脑袋瓜子,差点忘记了,这个小家伙有着诡异的身法,逃跑的速度是非常之快的,这一巴掌是不可能拍得中它的。

“嘻嘻,我的身法厉不厉害?哈哈!”身后传来小家伙得意的笑声,他回头一看,果然小家伙正咧着嘴在笑,露出两颗门牙来,还拍了几下自己胖嘟嘟的肚皮,那神色是那么的贱,那么的无耻。

有不少人都喜欢拿小松鼠当宠物,很多人都喜欢小松鼠,因为小松鼠一般都很细小很萌,但是,要是他们看到这个小家伙,估计心里对小松鼠会有阴影。而高亮此时的心中便已经产生了挥不去的阴影了,看上去那么可爱的一只小动物,居然会笑成这个模样。

“怎么样?”小家伙叉着腰,昂着脑袋,得意洋洋的,“想学吗?那就跪下来拜师,叫声师父。”小家伙满怀期待的看着高亮。可是高亮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想想就觉得丢脸,直接转过脸去,看着四周。

这里非常宽广,看不到边沿,也没发现光源在哪里,很是奇异,便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可是本大爷亲自缔造的一方精神空间,专门用来修炼神识的所在。”小家伙得意洋洋,手舞足蹈,胖嘟嘟的肚子颠来颠去的,可它的动作却突然停止了,愣在半途好一会才恢复了过来,斜着眼睛看着高亮,正经的说道:“别打岔。拜我为师。”

“不拜。”高亮依然选择拒绝,怎么可能去称呼这个小家伙为“师父”?想想都汗毛倒竖。

“这是你答应过的。”小家伙双爪叉腰,紧紧地盯着他。

“我只答应你,如果你能教会我你的本领,那我天天抓鱼给你吃。我可从没答应过要拜你为师。”高亮很坚决地说道。

“哼!小子,本大爷的本领只教徒弟,不教外人。”小家伙气得直跺脚。

“这件事是你提的,不是我提的,不教也没关系。”

突然一道残影掠过,高亮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一道疼痛已经钻进了皮肉里,伸手一摸,手上沾上了一道血迹,再低头一看,只见小家伙正摇摆着肥嘟嘟的小屁股,一步一迈地向远处走去,背影似乎有些落寞。

“小家伙,你干了什么?”高亮立时明白过来,脸上肯定是被那小家伙划伤了。

“这点伤,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本来就那样,毁不了容的。”小家伙依然很是从容的往前走,迈着八字步,而且要伸出爪子来,挠了挠肥嘟嘟的小屁股,有些嘲讽的意味。高亮差点气晕过去,这小家伙什么心理,不拜它为师就要毁我容吗?还说没关系。他顿时无言以对。

“对了。”小家伙走出了一段距离,突然转过了身来,满脸疑问,“你刚才说那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话?”高亮心中还有怒意,不大想搭理它。

“你说什么,我还在世间?”小家伙紧紧盯着高亮,小爪子挠了挠脑袋。

高亮努力回忆了一番,隐隐约约的,自己的确有说过类似的话,但是为什么呢?这句话很是古怪,自己又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还有,在这句话之前,我还听到另外一句,好像是‘我不是我’,对,你当时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小家伙走了回来,不停的打量着高亮。

高亮努力回想着,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使劲揉了揉眼睛,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怎么也回想不起来,“我没有说过这句话。”

小家伙点了点头,紧紧地看着他,郑重地说道:“有,我清楚地记得。”小家伙越走越近,眼中的神色十分凝重。

“怎么回事?”小家伙凝重地看着他,让他心头有些发毛,说道,“即使我不拜你为师,你也不必这样吓我吧。”但是小家伙并没有理会,反而郑重的问道:“你是谁?”

面对小家伙那炙热的眼光,高亮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觉得很不舒服,赶紧别过了脸去,说道:“好吧,小家伙,你赢了。我抓鱼给你吃,行了吧。”但是小家伙居然不为所动,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依然不罢休。

“你脸上的伤呢?”小家伙身形一闪,已经站在了他肩头上,伸出小爪子不断的抚摸着他的脸颊,一下子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全身都冒着冷汗,他心道,妈的,我再也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这个家伙了,便一掌拍向了肩头上的那个小家伙。

可令他惊讶的是,小家伙居然没躲,一下子被拍到了地上,可是却嗖的一下,翻身站了起来,下一秒又站在了他的肩头上,双眼闪着光,一张小嘴吧唧吧唧地响,两只小爪子不断地抚摸着他的皮肤。

高亮整个人都快要炸了,全身都在发抖,是被气的。

他一掌又把它拍了下来,可是刹那间它又故伎重演,这次几乎趴在了他的肩头上,小眼睛热泪盈眶,满怀着热切,同时咧着嘴,两颗门牙露出来,一丝长长的液体从口中漫了出来。

高亮看到这,整个人顿时都气炸了,一把抓去,居然把小家伙抓到了手掌中,但是小家伙还是一脸的享受和热切,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整个身子都趴在了他的手指上,两只小爪子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虎口,两颗小门牙眼看着就要接触到皮肤了。

腹中翻滚,倍感恶心,他差点吐了出来。

小家伙抬头看了看他,门牙吧唧了两下,满脸的热切,轻声问道:“我能咬一下吗?”

“不能!”高亮大声喊道,满满的恶心。

但是虎口上一凉,小家伙居然真的咬了下去,高亮下意识地撇手,把小家伙扔到了十几米之外,但是刹那之间,小家伙身体还没触地,却见一道残影闪过。高亮顿时心中一凉,知道,摆脱不了这个恶心的家伙了。

果然,小家伙又爬到了他的手臂上。高亮还想抓住它,实在不放心让它在身上转来转去,但是小家伙十分机灵,这次,高亮再也无法把它抓到,小家伙闪电一般的速度,在他身上钻来钻去,完全看不到它的身影,只能感觉到一阵阵如同触电般的恶心感。

这让高亮非常地不舒服!

但是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不再去抓它,只能无力地说道:“你到底想怎样?再不下来,我真生气了。”

一道影子划过,小家伙终于还是跳在了地上,蹲在那里,依然满眼热切地看着他,吧唧吧唧着小口,口中囔囔地说道:“不死体,不死体,居然是不死体,千百万年难遇的特殊体质。哈哈。”它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疯子,口中不停地自言自语。

这让高亮一下子想起了那条大白鲨葛青,葛青当时也是这副摸样,虽然高亮只能听得到他的声音,但是却能想象得到,他当时肯定就跟小家伙神情一模一样。

“这‘不死体’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会为之疯狂。”高亮着急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据他猜测,恐怕林家就是想得到这“不死体”,才突然发动对他的行动的。因为林妮知道了高亮的伤口可以复原的秘密,那正是高亮亲口告诉她,也是她亲眼所见。还有那天被狙击,恐怕跟这个也脱不了关系,肯定存在着某种关联。因此,高亮比任何人都要更加迫切地想知道这个“不死体”到底是什么。只有简简单单的伤口复原吗?恐怕远远不止这些,还有更多。

“生,与,死,轮回不止!”如同鸣鼓般的声音响起,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是那么圆浑而深沉,像是从茫茫宇宙中透过来的一道永无止境的道喝,又如同一股股禅唱,在阐述着世间的某种深无止境的奥妙。

一条历史的长河,岁月的长河,茫茫红尘,都消失在了长河里。辉光璀璨,银星点点,长河落日,琴声渺渺。一张沉睡了万古的卷轴,正慢慢的掀开,岁月的气息,流转其间。

“我,不是我。”高亮再次脱口而出,心情再刹那间变得无比的沉重,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如同来自万古岁月前,厚重而沧桑。

“你在说什么?”小家伙瞪大着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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