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我用维嫇那种调侃的声音问道。
想起维嫇,痛苦与悲恸又从心中涌起。
我的妹妹……
她对我的感情我何尝不知,但以我俩浓厚的血缘关系,又怎能在一起?
可如果她还活着,而她依然如此疯狂地爱着我的话,也许我会答应吧,因为我再也不想亲眼看到她在我眼前消失了……
“醒了就起身回王都吧,正好雨也停了。”我回过神,望着洞外满山的碧绿平静地开口说道。
逝者已逝,剩下的,就是我用这余生的孤独来慢慢赎罪吧。
一转头,却发现身旁的暗锦正一脸复杂地望着我……
当我们小心翼翼地来到山洞边,只见山下雾气朦胧,一眼竟望不到底。
我抬手从地上拾起一粒不大不小的石子,随手往下一丢,静默等了许久,竟无一丝声响,了无生息。
可想而知,这座山究竟有多高,如果在这儿不小心失足掉下去,必死无疑。
顺着洞外的绿色藤蔓向上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山顶,想必这山洞离山顶至少有几十米高,加上昨夜那一场大雨,山崖石壁皆是湿漉滑腻一片,要想安全爬到山顶,很难。
这王爷,到底为什么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是被刺客追杀到此,还是……
“王爷,我们动身吧。”暗锦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来,无声地点了点头。
随即伸出了我那纤长的手指抓住藤蔓,把力气集中在手上,双脚腾空猛地在空中一转,一阵天翻地覆,再睁开眼时,整个身子已经趴在了石壁上,我双手紧紧抓住藤蔓,两脚蹬在滑腻的岩石上,以减轻手臂的负担。
我转头望向暗锦,只见他利索地抓起藤蔓,用力一荡,人就已出现在了我身侧。比起我那笨拙的身形不知帅气了多少倍。
我俩相互对视了一眼,便无声地顺着藤蔓爬了起来。
南书房
诺大的桌案后坐着一位身着华丽的明皇帝服的君王,正一脸认真地批判着奏折,而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严与气场去使人从心底发寒。
这时,一身黑衣的暗卫悄无声息地从悬梁上跳了下来,随即跪在了大殿的正中央,阔大而冰冷的大殿只剩下华服的君王与暗卫两人。
“何事?”主位上的君王头也不抬地低声问道,仿佛对暗卫跳下的那一瞬用内力打晕所有侍从的那一幕丝毫不在意。
“回皇上,咲默王爷昨日在屹崖边遇刺,不幸跌入悬崖,至今生死未卜。”暗卫跪在地板上恭敬地低头答道。
在听到咲默两字时,尊贵的君王猛地身形一顿,而当暗卫讲到已跌入山崖的那一刻,手中的朱笔“啪”地一声被君王用力折断,笔尖刺入白皙的手掌中,鲜血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手腕流至桌案上。
君王双手撑在桌案上,手中的朱笔被那颤抖的满是鲜血的手丢在了地上,站起,满眼慌张地张口问道,“你…你说什么?!”
跪在地板上的暗卫听闻后把头低得更低了,“属下无能,没能救得了王爷。”
“够了!还不快派人去查!若查不到…”桌案后的君王突然施展轻功转瞬来到暗卫面前,猛地伸手钳住暗卫的脖子,狠狠地开口一字一顿地道:“若查不到王爷的下落,朕就血洗…墨、朽、阁!”
暗卫的脸由于呼吸不畅顿时泛上了紫红色,眼珠瞪大,眼里充满了恐惧,君王刚松开手,面前的人儿就已落荒而逃。
诺大的南书房内,适才尊贵的君王此时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般,毫无生气的脸慢慢地转向了那飘着徐徐烟雾的香炉,缓缓的轻声说道:“臣姐,千万不要有事……“
当我和暗锦正努力攀爬时,山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对话。
我被惊得脚下猛地一滑,一粒石子顺着脚底跌入山谷,好在这山极高,石子掉下去也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再加上,头上又是一大块儿岩石,从上面的角度来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现我们的。
“找到了没?”
只听顶上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仿若乌鸦叫声般不堪入耳,就连是男是女都听不清晰,想必是故意变声伪装身份的吧。
“回主上,尚未找到任何线索。”
“废物!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何用?!”那不堪入耳的声音饱含怒气地再次响起。
是敌?是友?
我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身旁的暗锦,暗锦接收到我的视线后,闭上眼缓缓地摇了摇头,并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这山崖极高,掉下去粉身碎骨也不为过。想必那咲默王爷早就死于非命了,大人何必为那群废材发怒?”一抹男声突然闯入耳膜,话尾总是带着略微上挑的腔调,显得妩媚至极。
若是女人还好,可这抹娇纵的声音却是出自一个男人之口,实在是让人恶寒。
“话虽是如此,可如若那贱人侥幸存活,并且被那从未谋面的雇主知晓的话,咱宿暻殿的名誉变毁于一旦了。”
“呵呵呵,大人多虑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那神秘的雇主又怎会知晓?”
那男人刚出口的话换来了一阵静默,突然上边传来一声盖过一声的惨叫,随即便再无声息。
呵……想必是那二人怕秘密泄露,才把所有随从都杀光了吧。
我心底涌起一阵冷寒,究竟是谁想杀我,就连宿暻殿的人也都不曾见过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