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不等众人反应便出了冷宫。
此时雨终于停了,我径直朝着南书房走过去,有些话我必须亲自问问林维嫇。
“王爷,来看皇上的吧,要不小的向皇上通报一声?”看守南书房的侍女拦住我的脚步轻声问道。
“不用。”我平静地说出两字,绕过她,推开了面前沉重的木门一脚踏了进去。
身后的门被侍女适时地关上,我望着坐在龙椅上端详着字画的维嫇,心里的情绪一阵翻腾。
“如若当初是我去卢国当质女,一切会不会都不再一样?”她将视线缓缓从那幅画上落在我的眼里。
我听得一头雾水,只好垂下眼睫躲避她的视线,却不经意地看到她适才盯着的那幅画赫然是我在凉亭中画的那幅,幼时的严俞。
我心里一惊,当时与那侍从走得匆忙,却忘了收起画卷。
“今日卢国派来使者说要与我伽氏王朝联姻,可保两国五十年之内周全盛兴,并且,”她突然抬头若有所指地看向我道:“并且联姻的对象是要一位左胸上戴着银环的人,不论男女,只要送到卢国,便是卢帝的凤后。”
与戴有银环的人联姻?
看维嫇的眼神,她似乎已经知道左胸戴着银环的人就是我,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维嫇见我无语,便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头重新打量起那幅画,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愠怒:“臣姐这画的就是卢帝吧。”
我倏地抬起头来,严俞就是……卢帝?
她仿佛没注意到我的举止一般,语气略带失落,“世人都传着伽氏王爷自幼于卢国为质女,与现今卢帝的感情比与自家的姐妹还要深。”
我笑了笑,终于开口道:“没有那回事。”
维嫇也随我笑了起来,脸颊两侧的梨涡若隐若现,“但愿吧。”
“我今日来不是向你询问朝政的。”我边转移话题边抬脚踏上台阶来到她身旁。
“可是为了徐怡羽?”
我一愣,垂下眸遮去眼中的惊讶,是啊,她是一国之君,有什么能瞒过她呢?
我装作平常般自然地收去桌案上的画卷卷起收好,余光却是死盯着她不放过她面部的一举一动,“他被打入冷宫,可是因为我?”
维嫇不语,只是眼睛环视了了下我手中的画卷。
“我今日去冷宫看见他病危且情绪激动。”
“他还说,只因我的一句话,你便下令处死了徐家,废了他凤后位置。”
她听了以后,故作单纯的眨了眨眼,“太医来为臣姐看病的时候,也没说臣姐失忆了啊,还是说,一个疯子的话,把臣姐原有的记忆都打乱了?”
我心里一惊,难道她……知道我不是那王爷?
我缓缓掀起眼皮,笑了笑,也不知她是在试探我,还是徐怡羽本就说了谎。
可今日的暗锦那样激动地拦住徐怡羽未出口的话,想必是事实了。
“发了一次高烧,有些事情都记不清了。”
“无妨,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只是,徐右相是真的因为暗中勾结卢国才被我下令处死的。”
我见她一脸认真,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怀疑自己是否是她的那个臣姐,後又垂下眼睫想了想,终是开口道:“原来是这样,只是我考虑了下,身为王爷却住在宫中实在是道德沦丧,我还是回我的王府吧。”
维嫇听了以后浅笑,反问道:“臣姐是怕别人说闲话?”
被她一语道破,我也不再隐藏,“是,我怕。”
我虽不是什么贤人,但我也不想被人说成为以色侍君的小人。
“维嫇知道了。”她不再强求,伸手拽住了我的手腕借力便要站起,我一愣,想要收回手却为时已晚。
愣神之间,她已站起,我原本有一米七的个子,可她站起来居然比我还要高一些。
“明日再走可好?今晚就让你我姐妹二人好好叙叙旧。”眼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一脸期盼的望着我。
我别开眼,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徐怡羽那句夜夜笙歌,本想开口拒绝,可又想到连夜赶回王府必然显得突兀,正犹豫不决之间,头顶上突然传来轻笑声。
“呵,我知道臣姐不忍心残忍拒绝我。”声音里居然透着卑微的侥幸。
我垂下眼睫一阵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