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云村。
一座仅有百余户人口的小村庄,村里人一起劳作,一起生活,在这山清水秀之地倒也还过得挺闲适。
这不,村子里又迎来了一件大喜事——村长的孙子出生了。
“哈哈哈哈,天不亡我萧家,我萧晨终于有孙子了!”伴随着一阵狂笑,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手舞足蹈的冲出了房子,朝着村子的另一头小跑而去。
“咦!萧村长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如此的高兴?”路旁,一位刚从田间劳作而回的汉子惊异道。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萧村长已年过七旬,独子萧铜整日在家好吃懒做,不干实事,弄得邻里的姑娘都不肯嫁给他,那次可着实把萧村长子给急得茶饭不进,一连瘦得走路都有些不稳当了。”汉子旁侧,一位刚从家里出来的熟人解释道。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长得又漂亮、人又贤惠能干的女子嫁到他家,但又不知是出了什么原因,五年过去了,竟然连一个孩子都没怀上,这可又是把萧村长急得直跳脚,恨不得自个儿去生个孙子抱抱。”
“这不,在萧村长四处拜菩萨之下,那媳妇终于在去年怀上了。今日见萧村长如此高兴,八成是那孩子出生了吧!”
“哦!原来是萧铜那小子当爸爸了,难怪萧村长会如此高兴,这可当真是村里的一大喜事。你可知那孩子是男娃还是女娃?”汉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再问道。
“这我可就不得而知了,要不咱俩去看看?”
“好,这就去瞧瞧!”汉子面上一喜,扛着锄头就和那熟人往萧村长家走去。
……
哇啊,哇啊……
“孩子,乖哦,不哭不哭,妈妈在这里。”屋内,一位相貌秀美的女子正躺在床上,目含慈祥的望着怀中哇哇大哭的孩子,浓浓的爱意,似化不开的柔水,荡漾在其四周。
“这,这真的是我的孩子吗?”一旁,萧铜有点不切实际的用手掐了掐大腿,在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后,一抹狂喜终是涌上心头。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然而,还未等他们接受这个事实,异变,却陡然降临。
“哇!”
孩子的哭声刚叫到一半,竟似是被什么怪物捏住了喉咙般戛然而止,一双小手疯狂的挥动着,空灵的眸子内似有恐惧在蔓延。
“孩子,你怎么了?”瞧见儿子的异状,女子心中一惊,赶忙问道。然而,等待她的却是一阵沉默。
轰隆隆!
一道晴天霹雳自九天之外惊叱而来,震耳欲聋之声竟令得在场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个恍惚。
四五秒后,当众人再度回过神时,萧铜望着屋内那张空荡荡的床,心中顿时惊起惊涛骇浪。
颤抖着手掌,轻轻地抚摸过还带有妻儿体温的床单,终是不住的声嘶力竭喊道“余儿……”
……
村头。
随着刚才那道霹雳的响起,原本晴朗的天色竟乎地迅速暗了下来,朵朵乌云凭空生出,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遮天蔽日般的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内。
呼唔~~~
冷风刮过,带起一阵尘土卷向四周,而后,一股浓稠似墨的黑色气体,竟一点点的自地底渐渐浮现。
黑色雾气,如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的逐一升起,当其密集度达到某种程度时,又缓缓的汇聚到了一起。顿时,几声‘咕咕’的液体涌动声便是自其内部隐约传出,猛的一听之下,竟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黑色雾气似有形般的在原地来回翻滚,略一踌躇后,竟然再度散开,化为片片黑气,朝着不远处的环云村席卷而去。
黑气速度极快,几个蠕动便已来到村头的石碑处。
阴风阵阵间,只见那黑气所过之处的植被,正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迅速枯萎、腐败,直至化为一团灰烬。
黑气翻腾,刚欲进入环云村,却只听一阵铃铛声响起,一道金蒙蒙的光幕顺势自地表弹射而出,拦住了黑气的去路。
见此情景,黑气先是一惊,而后一个回旋,便直直地撞击在那道光幕之上。
嗤啦之声大起,夹带着一道尖锐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空地。而那道光幕在阻挡了黑气的撞击后也是一阵剧烈的波动,其上金光迅速暗淡,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碎裂一般。
“雅宣,跟我回去吧!”就在此时,一位身着红色方格道袍的老道士正脚底生风的自树林里步出。
远处,黑色雾气一听此话语,竟猛的翻滚了起来,并加大了对光幕的撞击力度。
“放弃抵抗吧!不然的话我也只能强行把你带回天音寺了。”红衣老道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张深黄色的纸符,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衣老道手中的纸符渐渐的散发出了微弱的黄光,如夜空内的星星,忽暗忽明。
而反观远处的黑色雾气,正疯狂的翻涌着,似乎非常惧怕红衣老道手中的纸符。然而,正在一心一意念咒的老道却并未发现那黑气的体积在撞击光幕的瞬间,正悄无声息的减少着。
未过多久,红衣老道口中咒语一停,双掌同时向前打出一道法诀,霎时间,只见纸符黄光万道,在虚空中密密麻麻地交织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朝着那黑色雾气罩去。
噗!
无处遁形的黑色雾气被迎面而来的巨网一罩而下,纵使其不断地变换着形体,想要挣脱而出,但每到关键时刻,那土黄色大网竟然自行释放出道道黄光,将其迅速镇压。
“呼!总算将你给逮着了!”一见此景,红衣老道当即长出了一口气,然而,还未等其彻底放松下来,其心中便是一惊,几乎本能的向左一侧。
“啊!”
黑光一闪,腥红的血液夹杂着红衣老道的惨叫声飞洒而出,一条手臂整齐地躺在地上。
红衣老道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将瓶内的白色药粉倒在伤口上,只见伤口处黑气弥漫,尽管有白色药粉的抵抗,但那种侵蚀却仍旧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扩散着。
而反观远处,那一闪即逝的黑光在略一扭曲后,竟缓缓的幻化出一个人形,双脚落地,它亦步亦趋的朝老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