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坐在怡情阁廊下自斟自饮,举头望月的魔焰,他望着明月的眼中满是孤独,周身上下被一种无形的伤感紧紧笼罩着,虽然看不见,但是云曦可以感觉到,魔焰真的很悲伤。他的心被冰雪缚住,似乎只是为了掩盖他内心深处的伤痕,看着他难过,云曦的心也跟着不舒服起来,那感觉就像是一只想要撕裂人身体的野兽,利爪狠狠地在云曦的心上抓了一把,痛的无以复加。
“什么人?”魔焰一脸戒备地侧头,便看到穿着中衣,披着披风的云曦立在皎洁的月光下,犹如月光仙子驾临凡尘般的典雅高贵,顿时愣了一下,起身迎了上来灿然笑道:“这么晚了,曦儿还没睡吗?”
“本来是睡了的,但是被狂的蝴蝶弄醒了!”云曦看着魔焰瞬间掩藏起来的悲伤,心中一紧,也随着浅浅笑应着。
“狂?是万蝶谷的大弟子么?喜欢和虫子们在一起的那个?”魔焰一手叉腰,一手挠了挠头发做思考状,浅笑着询问。
云曦看到这般卖萌的魔焰,忍不住笑道:“怎么,你认识他?”
“算是吧,有过几面之缘,对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魔焰歪着头,认真地询问。
云曦笑道:“他来凤鸣山庄找我,说是他的师尊想要见我,我希望你可以陪我一起去。”
“这算是邀请吧!”魔焰听了,先是一怔,随即垂下头,表情极其认真地望着云曦。
云曦被魔焰突如其来的认真表情吓了一跳,听到魔焰接下来稍稍有些露骨的话语,面颊微微一红,忙将视线望向别处,但随即觉得若不回答有些不妥,便垂下眼睑,呐呐地开口道:“嗯,算是。”声音细弱,转瞬随风散去。
魔焰静静地看着云曦的言语表情,明白这个小丫头似乎对自己产生了情意,只是嘴硬不肯承认罢了,看来,要追到她,就要下狠功夫才行啊!魔焰心中的想法,云曦自然是不知道的,现在的云曦只是在心中懊恼自己刚刚的情绪失控罢了,两世为人,前世为了复仇,早已将身份摒弃,没想到今世,自己竟然会如同不知世事的丫头一般,有了花痴的想法,看来,和魔焰在一起,自己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可是和他分开,却又是万般的不舍,看来,自己的花痴病很是严重,到了需要救治的地步了吧。
“曦儿,你刚才说狂的蝴蝶,他的蝴蝶怎么了?”魔焰打断云曦的思绪,柔和的语调在云曦的耳蜗中慢慢涤荡。经魔焰提醒,云曦才想起来自己跑出来的目的,于是开口说道:“狂和我的朋友等在前面的小镇,派了蝴蝶问我什么时候起程,他的蝴蝶是用笛音控制的,所以。”说到这里,云曦的眼睛不自觉地早已瞄到魔焰斜插在腰间的尹鸣笛上,眼睛中闪现的满是欣赏和喜爱。
魔焰见云曦如此,唇边的笑意更胜一份,忍不住开口逗弄道:“这尹鸣笛是我最爱的物件,我从不会将它借与他人。”说话间,魔焰细细地观察着云曦,见云曦望着自己的明眸带有丝丝不解以及浓浓的失望之色,于心不忍,忙道:“好了好了,逗你的嘛,何必认真!喏,给你!”说着,抽出腰间的尹鸣笛递给云曦。
而等在旅店的宫让正焦急地等着云曦的回信,时不时地回头询问正在和一只小老虎玩得不亦乐乎的狂:“你的蝴蝶真的可以将消息带回来吗?”
“你真是烦死人了!放心,我已经教过她御蝶之术,没问题的,再等等吧!”狂不耐烦地送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宫让的同时,他身边的小老虎也与狂同样不耐烦地给宫让附送了个小白眼,气的宫让伸手指着面前的一人一兽,半天也找不到反驳之词,只能恨恨地甩手,走到窗边继续张望着。
真搞不懂为什么云曦会听从狂的传话,去万蝶谷做客,更搞不懂为什么云曦要舍弃近路,非要到那魔仙教去找魔焰不可,要知道魔焰那个人,那里还是人呢?那简直就是魔鬼!是披着一副不俗皮囊的魔鬼啊!身份那般高贵的云曦怎么可以和魔鬼走的这般近?可恨现在小五奕冰留在凤鸣山庄帮着姜文那个来路不明的大掌柜打理着生意,没有人帮着自己劝导云曦,否则,她也不会只带着一个同样来路不明的侍女,大摇大摆地进了魔仙教那个魔窟!
宫让此时的心就像在冰火两重天中不断地受着煎熬,脸上的担忧之色更盛。
“你行了啊!你家主子那般聪慧狡猾,是不会被魔焰算计的!”狂在一侧实在是看不下去宫让痛心疾首的摸样,还是忍不住开口劝慰,只是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就见宫让的眼光如刀子一般向狂扫了过去,把刚才那无良的一人一兽送过来的白眼,包括利息尽数的还了回去。狂用一副受伤的表情,抱着和他同样表情的小老虎嘀咕道:“陈云曦啊陈云曦,你是从哪里搞来的这帮怪物的啊!”狂回想到那天自己去凤鸣山庄拜访时,更是一脸怕怕的表情。陈云曦身边的一干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主,看来以后啊,凤鸣山庄那龙潭虎穴自己还是少去为妙啊。
狂正陷在自己的痛苦回忆中,猛然听到有蝴蝶煽动翅膀的微弱声音,忙站起身子,快步走到窗前,与宫让一起向窗外张望,随后,一副哥们儿似的拍着宫让的肩膀嬉笑道:“老兄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你家主子传来的消息,明天一早她就会赶来,随行的还有魔仙教的教主魔焰。”
宫让听到前面说云曦没事,高悬的心脏回归了本位,但听到魔焰也跟着,刚归位的心脏再一次高高悬起。狂玩味地看着宫让复杂的表情,平静地说道:“我觉得你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你真的是半路追随她的么?”
“要你管!”宫让轻哼一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昂首挺胸地出了狂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纠结去了。
狂看着自己房中被大力甩上的门,低头与坐在脚边的小老虎对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转过身子,吹熄了灯,抱着虎儿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