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仙看着我,眼里有得意。
我一个翻身,看着墙壁,背对着他,低声说了句:“恶心。”
在我眼里,君安是最好的,待人和蔼,处事利落。就算君安真的不好,他也不应该这么的说。而且啊,我也不过就是问问重临的事,关于他以前的事。例如啊,和姜氏姑娘的事,例如啊,有没有牵过手啊;例如啊,发展到哪一步啊?最好把君安的也说说,就最好了。
琴声响了起来,这一次是《梅花亭》。
真巧。如今想想,重临一直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寒冬的梅花,在薄薄大雪里盛开的梅花。仲是遗世孤立,依然落得清香美丽,为这苍白的世代增添一份傲骨和色彩。
我越想越气,看着墙壁忍不住又说道:“看看人家重临,气节多高?为了自己的族人死而后已……”其实我说的时候,就有不好的感觉了。这个人不知道又会说什么了。
没想到的是,《梅花亭》还在响着。雪的轻灵,冬鸟的鸣叫,风的凛冽,花的飘落,仿佛在他的指中飞了出来。
我深吁了一口气,是啊,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了,想问的太多,偏偏,问了也是于事无补的,终究谁也不可以代替谁活下去。
《梅花亭》完了以后,鬼月仙仿佛是笑着说道:“是啊,相对于我的杀人如麻,重临他的为族人牺牲的节气可高着呢!”
我听着他的话,觉得真搁耳。
“论起黑心,论起争权谋位,我还要甘拜下风呢。”忽然鬼月仙说道,话语里是酸溜溜的感觉。
听到鬼月仙的话,我顿了下来。原来啊,原来他的心也是难过的。原来,他一直在重复以前的路,他前两辈子的事。原来,他也会觉得无可奈何和不耐烦的。
我翻过身,正对着他,朝他伸出了手,说道:“过来。”
鬼月仙看着我,一副别扭的样子,他瞥了我一眼,又看着案上的古琴,然后冷冷的看着窗外。
“过来。”我重复道,又看着他说道,“不要欲拒还迎了。”
在我的注视下,鬼月仙慢慢地,默默地走了过来。他两耳根非常的红。讽刺的是,我终于有了年长者的感觉了,是啊,以大欺小。因为年长的人脸皮厚。
我伸手摸着他的脸,他的样子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这样的?
“你很狡猾。”鬼月仙看着我说道,他的脸都红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睡吧。我们明天还要回去。”我看他态度软了下去,就说道。这个人真有趣。
鬼月仙低头看着我,用手伸进我的衣襟里,摸着我的剑疤,他带着不舍地说道:“为什么都不好的?”他想了一会儿,像是了悟的,才又说道,“那是什么剑?”
我笑看着他,说道:“大概是以神之血炼制的吧?通身发黑的玄剑,也只有深渊般的血才能炼制而成吧。这大概就是‘以毒攻毒’吧?”
“谁的血是黑色的?”鬼月仙看着我,俯身下来问道。
我忽然觉得危险来了。“不知道。”我看着他笑着说道。大抵上除了我,还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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