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如竹,虽然生的瘦嫩,却茎骨笔直,蓬勃向上,一株株互相依存,紧紧抱成一团,任凭风吹浪打,青纱透风,密叶相连,并肩搀扶,体现出一种撼山易、撼苇难的大无畏英雄气概,尤其是到了深秋之际,芦苇经历了漫长的风吹日晒之煎熬,愈发长成铮铮铁骨,寒霜为其镀上金黄的盔甲,使其颇有粗犷豪迈的神韵,傲视苍天,默然矗立,随时准备迎接暴风雪的来临,那种大义凛然的气节,一如壮士负荆,临危不惧,一股听天由命的架势,与之相比,无数男儿尽折腰。
四
莲本生在南国,然而博斯腾湖之睡莲又是这个宝湖的一大亮点!但是由于人们对其知之甚少,所以迄今为止没见着有啥力作问世。
莲花以其出污泥而不染的品性一直为骚人墨客所称道,古往今来,诵莲的锦绣文章数不胜数。
博斯腾湖乃瀚海中的一颗明珠,而湖中之睡莲就像一群羞花闭月的睡美人,传递出一种不同凡响的魅力。
此睡莲既保持了莲花出污泥而不染的高风亮节,且更具水小鸟依人之秉性。她虽有小家碧玉之躯,却是姑娘的身子奴才的命,投错了娘胎,降生在这漠西茫野,在同命相邻的芦苇哥哥得呵护下,春暖复苏,变绿,变美,一抹朝阳升起,便会露出烂漫、清劲、淡然的微笑。其茎,骨力纤丽柔秀;其叶,清新秀逸,温柔旖旎,一意撑项;其花,形态姿态媚,宁谧恬静,疏放妍妙,含蓄幽雅,韵致弥漫。夕阳西沉,便默收娇容,安然入眠。
欣赏睡莲实乃优哉,远眺巍巍雪山环抱秀水,近瞧蒲苇成屏将赤裸的“小妞”护卫起来,那奇异诡秘的色彩犹如一幅活灵活现的水墨丹青,恰如人间仙境,亦真亦幻。风舞苇荡,水波锦缎似的朦胧胧颤巍巍地抖动。这微妙的变化,静中寓动,动中犹静,新意扑面,光灿夺目,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博湖睡莲是豁达、谦和的,它虽然娇小柔弱,却能以恢宏气度献身西北,与大漠为伍,华滋苍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显示出自身特有的和谐、优雅、婉丽的气质,为苍茫瀚海平添几分灵气,令漠人神清气爽,轻松自在,留恋故土,植根苍穹而不悔。
五
鸟是博斯腾湖的又一道风景!
每年从春到秋,湖面上、湿地里、苇丛中栖息着数万只鸟群。它们当中有白鹭、大雁、雁鸥、白鹳、鸬鹚、野鸭、海鸥等几十种候鸟。那些长腿水鸟,上下翻飞,一会儿收紧翅膀一头钻进水里,一会儿又踩着水面,扑楞着翅膀咯咯地腾飞。天鹅和大雁比较安静,它们漂在水上,随着湖水的波浪一起一伏,悠哉游哉。
湖边上生长的芦苇,密密麻麻的足有百十米宽,像一堵青纱帐沿着湖岸伸向远方。苇花上翻飞跳跃着各种善叫的小鸟,它们叽叽喳喳像在唱歌,又像在是喋喋不休地饶舌或者聊天。每到夕阳西下时分,除了执行警戒任务的孤雁远远地站在高处伸着脖子东张西望外,其余的大雁都成双成对的在一起游弋,有的伸脖亮翅,有的啄草觅食,有的藏头敛翅怡然小憩,有的呷腹擦羽梳理羽毛,还有的依偎在一起情意绵绵,窃窃私语。总之,水滨之水鸟,万千姿态,令人叹为观止。
近年来,我因工作关系曾多次在不同季节、到博斯腾湖的多处景点采访,有幸观鸟、拍摄鸟,但最让我开心的一次还是前几年秋天的事。那是我跟随“百名艺术家巴州行”活动的摄影家们到金沙滩去采访,头一天傍晚,我们进到湖水里拍摄了一会博斯腾湖的晚霞。夕阳西下,天渐渐地沉了下来,湖面上波光潋滟,形成难得的逆光效果。这时,千万只飞鸟在这里高飞浅翔与落霞争辉,令来自北京的一批全国知名摄影家,大开眼界,一个个兴奋得心花怒放,手忙脚乱地只听见照相机快门被按动的“咔嚓”声。
第二天天亮之前我们再一次下湖,由于天气太凉,我们带的衣服少,不得已许多人就把宾馆床上铺的床罩拿出来,披上身上御寒。
我们乘船被向导带到一个较为偏僻的湖湾,这是一片面积广大的浅水域,湖畔上浓淡不一的湖水涨落的痕迹清晰可辨。一丛丛茂密的芦苇荡在晨曦的辉映下,像一帧帧剪影,蒹葭苍苍,美不胜收。由于我们的造访,受惊的白鹳在我们头顶上“咕咕”地鸣叫着飞向远方。野鸭胆量颇大,似乎知道我们这些旱鸭子进到水里根本不是它的对手,所以才显得目中无人。我们站在距它们只有三米左右的地方,它们也不跑,有的互相之间在戏耍,你啄我一下,我啄你一下,互相追赶,有的展翅,有的跳跃。
就在湖上日出的一瞬间,阳光喷射,湖面上的一切都仿佛镶了金、镀了银似的,呈现出的美丽慑人心魄。当时每个人都在忙于摄影创作,很少顾及欣赏这美好的瞬间,因为这个瞬间,简直就是瞬息万变。
六
近年来,人们在博斯腾湖周边建起了星罗棋布的旅游景点,并且已经形成了一条环湖旅游带。这些景点除了有观赏功能外,还有一个可供人们游泳的功能。
博斯腾湖的湖水清澈见底,水质、水深很适合游客游泳健身。
金沙滩浴场被人们喻为“东方夏威夷”,白鹭洲则被人们看成“大连海滨”。在博斯腾湖环湖旅游带上,到处都有优质的天然游泳场,其水面之宽广,随便可同时容纳数千人游泳。几乎所有的游泳场一经开发并启动,就能够对游客产生了很强的吸引力,到了夏季这些地方每天都是游人如织。
阳光、沙滩、碧水,赤、黄、蓝,红男绿女,花花的阳伞,烘托出金沙滩的人气、商气和喜气。
当一拨又一拨人下饺子似的泡进博斯腾湖的时候,你会发现他们可以在此抛弃一切烦恼,天真得就像自然之子,忘情地享受湖水的润泽。会游泳的人进到水里就像鱼儿一样自由欢畅,不会游泳的人也能够在救生圈的辅助下,进到水里体验被湿润的湖水浸泡的惬意。
跃身入水中,犹如渴者得饮,人们互相往身上击水,水花飞溅,引起一阵阵欢乐的笑声。不管你会不会游泳,也不论你游泳的水平如何,都能在水中找到应有的快乐。会游者如鱼得水,时而挥臂侧游,时而浮在水面仰泳,但觉身如羽毛,心神飘逸。不会游泳的人则站在水中,浸泡心身,消除烦闷,四大皆空。上岸之后,再把身子四平八稳的埋在松软的沙子里,全身的肌肉松弛下来,有说不出的愉快。
与鱼共舞,没有恐惧,没有危险,在彻底放松的情况下,或许那水、那鱼、那飞禽、那景致,还能给予你一些灵感和启迪,使你充实的生活更加充满阳光。
投资商来这里盖宾馆、开酒店,就连那些没钱做大生意的下岗职工,也在这里找到了生财之道:买块地皮,撑把阳伞,出租滩位。在就业如此之难的夹缝中,金沙滩给予许多人一个生存的空间。
生活的海洋就像这湖水,深不可测。但是,总有人能够在这个海洋里捕捞到欣喜的收获。
第五十二张飞鸿鸣唱落霞湾
落霞湾,一个富有诗情画意的名字,一个令人神往的地方,一片久违了的旅游景区,当我刚刚走进她的怀抱,就被她彻底的陶醉了。
这是一个天然公园,这里的每一片水域,每一段路程,每一片苇丛,都是那样的充满了旖旎的水乡风光,都足以构成一幅色彩斑斓的绝妙风景画面。
落霞湾本是博斯腾湖大湖区东北角上的一处普普通通的水湾,但是由于每日落霞时分霞光映照,碧波荡漾的湖面,水光潋滟,一丛丛芦苇、一只只飞禽,犹似一幅幅剪影,色彩艳丽而丰富,层次透彻而突出,群莺起舞,万籁俱寂,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就显出她的不凡魅力,落霞湾由此得名。
我曾多次到过金沙滩、白鹭洲、莲花湖、大河口等博斯腾湖环湖旅游带上的诸多景点,但是到落霞湾观光,这还是第一次。
此赴落霞湾是我应文学创作上的“合作伙伴”赵祥麟先生之邀,专程去“观光”的。但是我们到达落霞湾的时间是上午十二点左右,此时此刻烈日当头,然而,四面环水的落霞湾,却很凉爽。环视四周景物,碧水映蓝天,芦苇阔茫茫,远山雪皑皑。
我的老同学张春建时任博湖县水利局局长,他听说我来到该县,坚持要陪同我们一块去落霞湾游览。据张春建介绍,我们脚下的土地是落霞湾的老板李忠社先生填起来的,大约拉了2万立方戈壁沙土,硬是在博斯腾湖的沼泽地里填出20多亩土地。然后在此支起几顶蒙古包接待游客,同时支起几顶帐篷搞特色养殖,有野鸭、红头雁、麻雁、天鹅等野禽,专供游客“品味”天然野味。
见到李忠社之后,我与他做了一番交谈,方知他是博湖县本布图乡的一位农民,改革开放初期他在乡村里办起了面粉加工厂、榨油枋,属于率先富裕起来的那部分农民,当他的原始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又开始承包工程,修建湖中之路。难怪他(经有关部门批准)能够在沿湖沼泽地中填出20多亩土地,这与他在湖中填起的那条石子路相比,简直是小菜一碟。
中午的落霞湾烟波浩渺,海鸥、麻雁、白鹭等几十种飞鸿在我们头顶上起舞鸣唱,甚至就连雨燕也成群结队地飞来绕着停车棚的檐梁筑巢。
李老板在落霞湾为游客们修建了登船游湖的码头。我们一行在他亲自陪同下来到湖边,微风兴波,湖水轻轻击岸,把柴油机船和小木船荡得摇摇晃晃,大伙争先恐后地登上机船,穿进芦苇荡,机船泛舟湖上,就像一把锋利的剪刀,将一块鲜艳的凌罗绸缎从中间裁剪开来,拨弄得满湖涟漪起伏。
这里到处都是一片生气,鸟类在永不休止地啭鸣,声音悦耳,令人陶醉。落霞湾的湖中有些小小的岛屿和浅滩,显露着棕褐色的泥土,以芦苇为代表的各种植物拥挤着,争抢着向上生长。
进到大湖区,湖水有深有浅,适合各色人等来此戏水。比如说,会游泳的人可以跑进深水域畅游,不会游泳的人也可以在浅水里沐浴。落霞湾的北端是一片金色的沙滩,出浴之后,光着身子躺在沙滩上休息,用热热的干沙将身体埋起来,这叫享受完水疗再进行沙疗,其意外的保健收获,远远大于旅游的乐趣。
玩够了,返航登陆,进到蒙古包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吃野鸭肉,吃大雁肉,吃天鹅肉,吃烤鱼肉,吃油炸螃蟹,吃炒草虾,吃各种野禽蛋,有煸的,有咸的,有炒的……总之,只要你有胃口,这里全是在其他地方吃不到的“稀罕”之物。
酒足饭饱之后,我和祥麟沿着落霞湾的湖中大道向大湖的纵深处走了两公里多路程,顺便在这石子路上捡到了好几块奇石,其中一块灰砂石上显现着轮廓分明的山形山字,而另外一块红色的鹅卵石上,则有一幅惟妙惟肖的川剧“脸谱”,这个意外的收获是我们未能想到的,令我和我的老搭档非常开心。
本想等到傍晚一睹落霞湾最迷人的景观,然而,春建兄接到一个电话,称有要事必须立即返回,于是,我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落霞湾。此行落霞湾,虽未见落霞,可是她的丰彩在我的想象中愈发显得更加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