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神州之南,名南疆。自古湿热多雨,以致瘴气密布。又多奇峰险涧,毒虫猛兽横行,常人都视作畏途。
南疆的山普遍不高,连绵起伏数千里。间或各种奇峰异石,绿水环绕,很是秀美。这样的喀斯特地貌,决定了农业发展困难,自然就没有中土动则数百万人的大城。
南疆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与恶劣环境斗争中,繁衍出与中土完全不同的文明来。这其中苗疆种蛊,九黎祭巫。岭南练毒,各有奇人妙术,让人都不敢小视。
蛊毒巫的神奇,却是在数百年前那场与中土道门纷争中名扬天下的。那是南疆首次与中土道门的激烈碰撞。虽然南疆最终败北,蛊毒巫术的神奇,却震慑中土修仙界数百年,到如今都无人敢在南疆肆意妄为。
中土,修仙界主要以释,道,儒为正统,三教九流为旁门左道。儒家主张治国平天下,凡人世界的势力都是他们扶持的,他们拥有官府们的支撑,势力最大。道家讲究清静无为,超脱尘世,他们都隐居在深山秀水间,为追求所谓长生之道的达官贵人们推崇。佛门宣扬普度众生,救苦救难,获得社会最低阶层广大人民的支持,势力最广。因为各自主张不同,三大势力倒也暂时相安无事,其背后却暗斗不止。
南疆的北部是十万大山,巨大的山脉是中土与南疆的分界线。大山中有一条大河名为香甘,贯穿南疆的南北与中原长天河。现在主要有三大修仙势力。其中五毒教就在这十万大山中。往南千里处是九黎巫族所在。往西南方向一直走就到苗疆地界。
弱肉强食是千百年不变的真理,而南疆的纷争总离不开这三派的身影。
岭南古为百越之地,立越国。国王赵佗。越国以五毒教立国。其下五大圣灵王,和若干长老。教主和长老都居住在十万大山中的百灵谷,常人难得一见,由五位圣灵王依照各自方位管理十万大山的大大小小州县村寨。
林州在十万大山北部。南疆最大河流之一香甘河就流过这里。在香甘河冲积出来的一处三角洲里,有林州最大的城市--天鼎城。城中人口数十万,因为最靠近中土,贸易往来,已然成为林州经贸中心。
天鼎城是五大圣灵王之雨圣灵王领地。他的行宫玉蟾宫就坐落在城中最高处。只是建筑完全没有中土那样的豪华精细布局。一切从简,动辄上千吨巨石垒砌的殿堂同样让人惊叹不已。
城中东南角一处偏僻角落,一个古老破旧祭坛上,一位十岁不到的瘦小少年跪拜在祭坛上,正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
地处贫民区,又破败,都让人有些怀疑那祭坛是否有用。这少年名叫云野,出自天鼎城四大家族之一云家。按理说不需要如此凄凉。修仙家族同样分派系,这云野无疑是其中的落败者。
父母的双亡,让才八岁的云野早熟。一年前,他的父母神秘失踪,让云家的云明一脉在族中失势,被逼远走接云寨。族中的闲言碎语直指云野,因为云野从小被鉴定资质底下,无法修仙。以至于云明一脉最强者,云野的父亲云明施琅和母亲陆初云远走他乡,导致在云家失势的。
一年过去了。在族老云明风云老人帮助下,云野重新回到天鼎城,他要尝试一种秘法,以身饲灵。就是把身体当作灵虫的宿主,借助灵虫来达到修炼的目的。这其中的艰险自不必说。把自身的血肉喂养灵虫,那需要多大的勇气。
就在几天前,连这样的方法都试过了,还是没有用。没有一只灵虫愿意与他共生死共进退。
走投无路的云野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听说城中有座古老的祭坛,那自己的生命血祭,可以暂时获得部分神奇的能力,包括饲灵这样的方法。只是风险同样巨大,弄的不好会有生命之忧,那些走上祭坛没有成功饲灵的,不是疯了,就是死了。天生高傲的云野不允许自己无能,他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带着云明一脉重回天鼎城,哪怕是下地狱走一回。
血祭之法云野已经熟记于心。他先是虔诚的跪拜,接着燃起身前紫铜香炉中三炷醒神香。念过一遍祈祷先灵的祷文后,他起身端起身前祭台上的瓷碗。祭坛石台上共摆放三只大碗,其中左右两只装满了黑血,只有中间的大碗扣着,里面装着是云老一年来花费无数金钱和药草培育出来的初级噬血蛛。这种嗜血蛛是最常见的饲灵灵虫,成功后可以帮助主人凝聚炼化木灵力,虽然微弱,却总比那些一丝灵力都难以凝聚的人类强。
云野念着祷文一边用碗里调配的黑色灵血浇灌脚下祭坛上残缺的纹阵。因为醒神香的作用,云野感官也更敏锐起来,好像已经初步摸到了修炼的感觉。
当祭坛上所有的符文阵里都被黑血浇灌过后,祭坛上开始凝聚起一丝奇妙的能量。果然还有用。云野欣喜的想着,此时醒神香已燃过三分之二了,祭坛上法阵的能量波动开始强烈起来,连同云野体内的血液好像要沸腾起来一样,这是血脉之力激发的迹象。
云野深吸一口气,飞快揭开扣着瓷碗,碗底拇指大小的噬血珠还是无动于衷。难道老天真要我绝了修仙之路吗?一颗颗的热泪不知不觉中流下。不行,就算是把灵魂献给魔鬼我也修仙。云野摸出一把小刀,向手腕划去。走到这一步,他就没有回头路了。这个祭坛,只要是献上人的鲜血,人的灵魂真有可能会被夺走。反之则会彻底激发血脉之力。
祭坛之上,云野的血喷涌而出,这祭坛果然是个危险的地方。瘦弱的云野哪里经得起法阵的吞噬,他一个踉跄,就无力的瘫倒在地。
而这时,异象突起,祭坛好像被云野大量的鲜血彻底点燃了一样,整个祭坛都被一道道血色的光华覆盖,猛地一道血色光柱直冲云霄,刺破了正聚起来的血色劫云,轰隆隆的巨响,伴随着闪电发出恐怖的气息。
轰的一声,一道惊天霹雳,爆裂开无数道血色闪电,沿着血色光柱激流而下,似要劈裂祭坛般,血色光柱接引着一道模糊人影从云端跌落下来后就消失不见。而祭坛在闪电的轰鸣中轰然倒塌。
躺倒在地的云野早已经不醒人事。随着血色光柱回落,他身体被一道无形的力量虚托起来。整个身体变得血红妖异,像要透出鲜血来。
一个血红色的肉球从祭坛中缓缓浮出,向云野的身体飘去,空气中却发出一道苍老狂妄笑声:“哈哈,我金老魔又回来啦,哼,老夫,天难灭,地难葬,如今老夫重聚三魂七魄再铸肉身。定要把中古搅个天翻地覆方可解我心头之恨。咦,怎么是个五灵根俱全的小子,老夫是不是要在考虑一下,老夫的那些小崽子们都跑哪去了?........”
'汪汪',远处一阵狗叫声飞快的传来,一条浑身黑亮健壮的土狗疯狂的向这边扑来。它的身后,远远的追来一个七八岁的少年,不停的呼唤着。
“哼,那里来的死狗,敢妨碍本座的好事,给老夫死开,不好怎么会有其他魂魄也混了进来,怎么会这样,待我炼化了他.......“
半空中,肉团忽然灵光一闪,,刀光一现,一道殷红光刃向着扑过来的黑狗斩去。
“呜...”的声声惨叫,血刃犹如一把利刃,轻易划开了黑狗脖颈后背,一道恐怖的血槽在黑狗后背出现。顿时鲜血飞溅。
”啊“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响起,血红妖异的肉球被黑狗血溅到发生恐怖的变化。肉球在也无法保持漂浮状态,跌落祭坛上,更多的黑狗血浇过后,肉球犹如热锅冷油,一阵扭曲后,肉球裂开,飞出一只肉嘟嘟的虫子来。这虫子晶莹剔透,像一只雪蚕,却偏偏背上一对透明薄翼不停扇动,托着它肥胖身体惊恐向上逃窜。
”不好,怎么会这样?竟然是头有地狱三头犬血脉的黑狗?,不可能,数百年算计,就这样失败了吗?不,我不甘心,金蚕蛊你别走,我的道种肉胎还在......“
”汪“受到致命伤害的黑狗此时还不忘护主,它把全部仇恨发泄到这古怪肉球身上,撕咬起来,并且蛮横的吞了下去。
”不,老夫不会就这样被毁灭的.....“肉球的声音随着被吞下肚,渐渐微不可闻。黑狗吞下肉球后,整个气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被划开的后背,以惊人的速度在愈合着,好像受伤的不是土狗而是一头神兽般。
半空中飞舞的肉虫被黑狗一下,慌不择路的向地上的云野飞去,很快就消失在云野的嘴里。这可是苗疆最神奇的金蚕蛊啊。就这样被云野获得了。
才过了一刻钟,惨叫连连的黑狗就能爬起来了,它也顾不得叫唤,蹒跚的向它的主人扑去,只是它臃肿,不断扭曲的肚子好像怀孕了般,而它只是只公狗。道种肉胎太神奇了,不是它一下能消化的完的。而它不断舔着云野的脸部,想要唤醒它的主人的举动,又让云野间接的获得道种肉胎不少好处。
黑狗的肚子不断的翻滚着,那肉球还想逃出来,可惜都被黑狗咽下,对于多日不见肉食的它来说,到嘴的肉,打死也不能让它跑了。只是这样它的样子就太滑稽了。一边快要呕吐的样子强忍着,一边还不忘唤醒主人。就这样,道种肉胎的药力随着黑狗的口水进入云野的身体里,修复着他几经奔溃的身体。
要是让人知道可以让人脱凡入圣,立地成仙的魔道圣药道种肉胎让一只土狗吃了恐怕都会痛心疾首的。
看似惊险,其实也没多少时间。劫云很快散去,一道金色的阳光从云中照下,正好落在云野和黑狗身上,有说不出的妖异。而云野也在阳光中变得红润,透出一副脱胎换骨的超然感。
这时,远处疾驰过来一队骑着巨大如蜻蜓般怪虫的五毒教弟子。他们匆忙望了一眼崩塌祭坛上躺着的黑狗和昏迷不醒的云野,就向附近其他区域搜索去了。在他们看来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家伙怎么可能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肯定是个收到劫云牵连的倒霉鬼。
几里外的一座石殿顶上,几个看起来已经修为深不可测的老者在一起讨论着,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像刚才情况明显是召唤上古神魂的,在南疆也是时候发生的,只要不是召唤出什么祸害没有,他们施法查看一番,没有什么情况后,就各自散去了。
远远的,一阵焦急的呼喊声,一个小书童带着一个身材健硕的老者慌忙跑来。当老人看到云野瘫倒在祭坛上的时候,双足连点,如飞般飘落高高的祭坛上,这是世俗间顶级轻功草上飞。
云明家的族老云明风云一把抱起云野,看他呼吸稳定,安详睡着的模样,才松了一口,他缓缓说道:”你这孩子,还是那么倔强,就不能等你云爷爷想想法子吗?这血祭之法多危险啊.....“说着慈爱的抱起云野向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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