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长安城外临钰阁内住有一僧人,其号为悟余,虽说为和尚,要戒七情六欲,可他却顿顿食酒肉,夜夜行风雨,但人却愈发精神,既无血光之灾,也不遭受天谴,各位看官,你说这奇不奇怪……”说书人站在泰兴茶楼内的台上眉飞色舞地讲道,正到高潮处,扶尺一拍,座下无敢喧哗者。
而在泰兴茶楼二层包间内,人声鼎沸,酒肉觥筹之间,权色交易之际,皆为那极权极贵之人。
此时,茶楼大当家白二爷正在阁楼处,面向窗口,手持紫砂茶壶,脚边伏着一孱弱少年,洗得发白的单薄内衬下背脊剧烈起伏,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脏兮兮的脸颊泪痕肆纵,泣涕横流,他把头一下一下地砸到地上,呜咽着乞求“二爷...不要...我...我...我一定会努力...不要把我送去...”白二爷将手一挥,两个奴仆便上前来将少年拽走,二爷转过身来,横着脸色,说道“这随不得我”只见那少年的脸色随即从红转白,再到慢慢失去表情,而昏厥过去。二爷的手握在少年的手腕处,而少年纤细的手腕上正刺着一根银针,那上边还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火麒麟。
这银针,乃白二爷所扎,无毒无味,只即刻消磨人的体力,使人昏迷。
有几个躲在门后的少年见到这一幕,个个面白如纸,双目无神,被吓得屎尿乱流,无法动弹。只有一位少年,面无表情,镇定自若,青涩的面庞,却有着黑洞般的眼神,无法揣测的心绪都藏在内。
那被带走的少年名为小柒,其实这名只是在这泰兴楼起的代号,无人知晓他的真实姓名,他是楼内的小厮,与门外的几个少年都是被贩卖于此,皆为无亲无故的孩子。
这泰兴楼位于北城中心处,皇城脚下,是城中权贵名流来往之处。它的老板,也就是白二爷,是这长安城富有的商人,据说,他早年靠贩盐收取中间价,发了财,又各地经商,积累了许多人脉,中年才在这里站住了脚,又有靠山,才经营了这泰兴楼。
在集市口,一少女正追着一少年,她手上抱着一小狗,小狗耷拉在女孩纤细的手臂上,随着跑动的少女抖动,它的前臂奇怪地扭曲着。少女边追边喊“死胖子,你别跑”前边的少年转过身来,冲着女孩呲牙比了个鬼脸,还吐了吐舌头,气得女孩躲了下脚,却也对他无可奈何。
在玩耍间,突然“哐”地一声,一名身着白色内衬的少年撞到了男孩,少年一下子摊到在男孩身上。女孩一下子追了上来,她看见少年白衣上渗出斑斑血迹,赶忙将少年扶了起来,急忙招呼地下的男孩说“叶胖,快点起来帮忙”男孩连忙努努身子,站了起来,帮忙撑着将少年抱起来。这少年看起来娇小,抱起来也是毫不费力。叶胖摇晃几下便站稳了,转头对着女孩说“麦子,这要怎么办?”麦子道“先送到我家吧”
在麦子家,少年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更换,床边坐着一女孩。她看起来大大咧咧的。那女孩忽而神神秘秘地凑到少年耳边,腆着脸说到“原来,你是女孩呀”
白衣少年瞬时红了脸,“不用怕,衣服是我帮你换的,因为你受伤了,不得已,才这样做的”麦子解释道,又望着少女的脸,直勾勾地看着前边的这位女孩羞涩的样子,她的五官较为挺立,眼睛深邃,瞳孔颜色淡,鼻子挺且直,长得不像本地人,麦子内心道。少女被麦子盯着良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叫麦子,你叫什么?”麦子打探似地问,看少女低着头好久不出声,以为她是哑巴。这刚转身要走,少女拉住她的衣袖,靠近她耳畔小声说到“我...叫小柒”她的声音如蝼蚁般又小又弱。
麦子先让小七疗养休息,自己便离开了。入夜,小七独坐在床角,双手环绕住腿,想着今天的遭遇,豆大的泪珠缓缓从脸颊流下,一滴一滴地淌进衣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