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社员“耿大叔,你这是怎么啦?”“这话从何说起?”耿大叔永进,我绝不能让你跟上我受连累,你让菊红给我算算帐。你们开会吧,我走了。(欲下)周大伯(命令地)耿老头回来!你疯啦!菊红耿大叔,难道你也认不清合作化的好处啦?耿大叔(激动地)好闺女,我认得清,我认得清啊!
(唱)合作化党救我重出苦海,饮水思源我终身难以忘怀。土改后翻了身生活好转,想不到却遭了人祸天灾。我病倒庄稼又被冰雹打坏,为度日,只好卖地、卖产、苦撑苦挨。迫无奈求借贷累欠外债,光凭着搞单干难把头抬。毛主席发号召“组织起来”,高永进带头办社,贫下中农笑颜开。合作化带来了美好时光,挖掉了穷根把幸福路开。
一支委(向耿)那你为什么要退社?耿大叔我怎么能愿意退社呢?
(唱)那一个姓胡的叫我谈话,讲一套歪道理把人气煞。
说什么凭劳力剥削土地要把社拖垮,还说我人口多帮倒忙连累大家。
众社员简直是胡说!
耿大叔(唱)我不退冷言冷语难咽下,我不退满腹闷气难抒发,提起要退社我心如油炸,还清账,再入社,只有这办法。
周大伯耿老头,胡组长说的话究竟对不对?要动脑子想一想,不能光耍你那倔脾气!
高永进什么“劳力剥削土地”,完全是颠倒是非,和地主老财一个腔调!没有人的劳动,土地能自己长出庄稼来吗?我们走合作化的道路,就是要消灭土地私有制,彻底挖掉剥削根子!
菊红组织起来,依靠集体的力量,战胜困难,走共同富裕的道路,这正是农业社的优越性。
老孟(有所感地)农业社抵抗了天灾人祸,避免了两极分化,耿大叔的遭遇,确实是个很典型的例子!
耿大叔(悔恨地)永进,我……群众一拥而上。
秀梅社长,工作组撤了你的职,我们坚决不答应!
众社员社长,农业社不能散,你领着我们大伙干呀!
满有永进哥,你还是我们的社长!
众社员对!你还是我们的社长!
秀梅哼,姓孟的,你在这儿呀!你给大家说说,你们为什么要撤我们的社长?
众社员你说,你说呀!老孟我认为撤永进同志的职务是错误的,这意见我跟胡组长提过,可是他坚持要那样做!秀梅这个姓胡的究竟是什么人?他凭什么要撤我们的社长?老孟据我所知,倒是个老同志,进城以后,坐机关多,深入实际少。山虎这个人好狠心呀,不问青红皂白就要砍社!高永进我看这不是胡组长个人的问题,是执行什么路线的大问题。耿大叔我们坚决跟毛主席的路线走!永进,我们相信你,你领着大伙干吧!众社员对!你领着我们干吧!高永进同志们,为了取得斗争的胜利,我们不仅要做好党内社内的工作,还要做好社外群众的团结教育工作,而最主要的,是要加强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观念,只有这样,我们的农业社才能真正得到巩固、发展!(唱)
毛主席教导指明方向,把群众团结在党的身旁。
众社员(接唱)
阶级斗争要牢记时刻不忘,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决不旁徨。
亮相。幕闭。
第六场
次日早饭时。
饲养室门前,山村的丁字街口。台左侧是饲养室大门,挂着“红峪农业社饲养室”的木牌。右侧是宝柱家的房子。台后方横贯一条街道,街后是参差不齐的房屋。
幕启。来福从台后侧得意洋洋地上。来福(唱)
高永进被撤职社要解散,从今后我发家致富无阻拦,搞一个互助组挡挡门面,伙计们种地我出外赚钱。
(向屋内喊)大嫂,大嫂!
宝柱娘由屋内出。宝柱娘他二叔,你……来福前几天跟你说的参加互助组的事,主意拿定了吧?我们可要亮牌子啦!宝柱娘(牢骚地)什么变工啦,互助啦,你只顾捉哄我,拉着宝柱出去赶脚……来福大嫂,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嘛。一个王字掰不开,一家人还能亏待了你?
让宝柱侄儿去赶脚,还不是为了给你添几个零花钱,打个醋,买点盐,也方便点。宝柱娘到这季节了,地种不上,到秋后我喝西北风!来福大嫂,你别生气,互助组,就为的是互助嘛!下午就让买全来给你种一下。宝柱娘买全是社里的呀!他的牲口人家让牵?来福哎呀,大嫂子,社都要解散了,哪还有人管这!再说,党员新勤还带头牵牲口哩!宝柱娘真的?来福可不,你没听胡组长说,停社转组是当前的方向。好了,好了,我看你就别三心二意了,就这么定了吧!啊!(急匆匆地下)宝柱娘他二叔,他二叔!(见已走远,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唉!……菊红上。菊红嫂子。宝柱娘菊红。菊红嫂子,前天社长从上村回来,见你家西坡那块地,到这季节了怎么还没下种呀!宝柱娘咳,菊红,别提了!(唱)悔不该答应来福把工变,宝柱儿为他种地他却消闲,我家地未下种他逼宝柱把脚赶,眼看着季节过好不心烦,原盼着本家照应反倒受骗,害得我口吃黄连苦难言。
菊红嫂子,别难过了。要紧的是要看清楚咱庄稼人该走哪条道呀!
(唱)合作化真正是康庄大道,王来福走的是绝路一条,单干户独木桥难禁风雨,下决心快入社别再动摇。
宝柱娘入社?不是说永进的社长被撤了,农业社要解散了吗?菊红别信他们那一套,只要我们广大社员群众拥护,永进哥的社长他们就撤不了,农业社也永远垮不了。秋后,我们还要准备转高级社哩!宝柱娘过去都怨我糊涂,以后我再也不听他们瞎叫唤了。菊红嫂子,这也不能全怪你。以前我们对社外群众关心得也不够呀!你西坡上的那块地,就用社里的牲口去给你种一下,种籽永进哥早就替你准备好了。宝柱娘这又给你们添麻烦了!菊红那没什么。嫂子,宝柱去河南回来了吗?宝柱娘没呐。菊红嫂子,宝柱跟上来福可没有好处啊!宝柱娘这个我知道。昨天宝柱来信了,我去把信拿来你看看。(进屋)山虎用一块带“奖”字的白毛巾擦着汗,和一青年社员同上。菊红山虎,你们俩赶上牲口,去把宝柱家西坡的地种一下。青年社员谁叫他跟上来福瞎跑,别管他那么多!菊红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要关心社外的群众,如果我们不引导他们往社会主义道路上走,就有人拉他们往资本主义道路上去。山虎菊红说得对呀,我们不帮他家把地种上,打不下粮食,对他对国家都不利呀!青年社员好,一会儿我们就去。山虎、青年社员进饲养室。
宝柱娘拿信出屋。宝柱娘菊红,给!(递信)菊红(阅信。念)“在河南和一个姓陈的药材商……”(对宝柱娘)嫂子,这信很重要,我拿给永进哥看一下。(下)宝柱娘进屋。买全上。
买全“红峪农业社饲养室”!哼,牌子倒不错,就是挂不了几天啦!全胜,牲口喂好了吗?我可牵回家去了!买全欲进饲养室,全胜迎门而出。
全胜不行!
山虎上。买全什么?不让牵?告诉你,这是胡组长的命令,你胆敢违抗胡组长?嗯?山虎胡组长怎么样?胡组长也得按社章办事。买全噢,只准你们党员牵牲口,就不许我牵?你们总不能一个门上贴两个告示吧!全胜哪个党员牵牲口了?买全新勤!我亲耳听胡组长说的。
新勤上。买全新勤,你不是答应胡组长,要服从上级决定,带头牵牲口吗?(拉新勤)来,咱俩一块儿牵,看他们还敢阻拦!
新勤(甩开买全)你说的那是昨天的事了,那是胡组长说的。刚才社长跟我谈过了,对上级的决定,不管对不对一概服从,那是错误的,那叫奴隶主义。
买全我不管奴隶不奴隶,反正我要退社!老孟、众社员拿着工具陆续上场。宝柱娘从屋内出。买全(向孟)老孟同志,我正想找你呐,胡组长亲口说的,欢迎退社,可他们偏偏不让。全胜国有国法,社有社章,社章规定秋后才能退社,老孟同志,你说农业社应不应该按社章办事?买全对,老孟同志说。
老孟我的意见,应该按社章办事。买全(出乎意料)什么?你也这样说?众社员老孟同志说得对!
高永进上,将种籽递给宝柱娘。买全(语塞)那,那好,现在不让退社,那我牵牲口,社章上总没有规定不让牵牲口吧!全胜那也得等到秋后!买全不行,我们要成立互助组,胡组长说办互助组是当前的方向,我还紧着给宝柱家下种呢!要不让牵牲口,误了农时你们负责。宝柱娘买全,别净拿我装门面了,你们那互助组呀,我算看透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参加你们那个互助组了,也不劳你操那份心。买全那你家西坡的地……宝柱娘有农业社帮助种!(提种子进屋)买全这……高永进买全,我给你说过不止一次了,别眼红富裕中农王来福,他走的是一条资本主义道路,迟早栽到沟里,就算你眼下能赚几张票子,可地里打不下粮食,你一家吃什么?全胜实话跟你说吧,社里也不是缺你一头牲口……老孟大家这样劝你,还不是为了你好!众社员你好好考虑考虑吧!买全可也是呀!……(点头下)一社员社长,我看干脆让他把牲口牵走算了!高永进这不只是一头牲口的问题。砍社风一吹,王来福就到处拉人要成立互助组,这事情看来平常,但却是一场严重斗争啊!
(唱)
近日来种种迹象值得注意,看起来平常事却有大问题。
昨夜晚支委会作出决议,两条道路的斗争要天天提。
要防止资本主义争夺阵地,要发展社会主义方向不迷。对农村个体经济好有一比,十字路口的独轮车能东可西。团结群众切莫分社外社里,要帮助,要教育,要耐心,更要积极。
群众纷纷议论:“社长说得对呀!”“是呀!这可不是个小问题呀!”
钟声响。众社员打钟啦,上工去!老孟我也到坝上看看去!高永进走!
孟随众社员下。
山虎扛一麻袋草料,青年社员手提一犁头,相随从饲养室出。山虎因麻袋换肩,不慎将搭在肩上的白毛巾掉落在地。二人过场下。张耀祖持粪筐暗上。见来福慌慌张张从远处过来,急忙用粪筐将毛巾盖住。来福过场,被张耀祖叫住。
张耀祖来福,买全怎么没有把骡子牵走?来福现在顾不上说这。刚才高永进找我谈话,向我查问去河南的情况,看样子,咱们的事儿要漏馅。(欲走)张耀祖(拉住来福,惊慌地)那我该怎么办呀!来福谁管你哩?我得赶快下河南跑一趟!(欲走又返。埋怨地)这回我跟上你呀,可要倒大霉了!(下)
张耀祖(手足无措地)啊呀!这……(忽然想起)嗯,有了!(拾起毛巾,手指着毛巾恶狠狠地自语)我趁此机会,用这条毛巾把水搅浑,叫你农业社办不成!(将毛巾揣怀中,急下)
耿大叔急上。
耿大叔(望着张耀祖的背影)张耀祖!亮相。幕闭。
第七场
次日。清晨。景同第一场。幕启。晴空中几片阴云。高永进斗志昂扬,满怀胜利信心,打钟。周大伯从社房门出。
高永进大伯,现在社员们情绪高,干劲大,大坝工程加快了进度,今天打炮眼,你要多准备些炸药。周大伯已经准备好了。
山虎上。山虎社长,今天打炮眼得多配备几个人,要不石头供不上。高永进把小拴、新勤调给你们,再让菊红抽调几个妇女劳力。山虎大坝工程加快了,最好再增加两头牲口运石头。
满有急上。满有社长,出事啦!高永进什么事?满有买全的大青骡子,直挺挺地躺下死了!高永进全胜呢?满有看着现场,让我先来告诉你。周大伯我看看去。(急下)
买全上场。山虎昨天下午骡子还是好好的呀!买全昨天就是你使唤我的牲口,往坝上拉石头,一定是你把它累死的,你赔我的骡子!
满有你不要乱咬人,昨天晚上骡子还是欢蹦乱跳的,这和山虎有什么相干?社长,我从料糟里拣了条毛巾,上边还粘的有白面面,全胜说骡子可能是中毒死的。
众社员上,议论纷纷。山虎(接毛巾)这是我的毛巾呀!买全啊?是你的毛巾呀……?满有山虎,这条毛巾究竟是不是你的?你好好认认。山虎(坦然地)没错!是我的。是昨天丢了的,丢在哪里,我可一时记不清了。买全好啊!我要退社你们不让,还害死了我的骡子,这是存心不让我活了呀!
(气极)我,我去上村找胡组长,我找胡组长去!(气冲冲下)菊红(向永进)不能让他去找胡组长。新勤那个姓胡的回来,非抓住死骡子的事狠狠整我们不可!高永进没什么,让他去吧!菊红,通知民兵保护现场;新勤,你带上这条毛巾去县里报案。
除高永进、耿大叔外,众人皆下。耿大叔永进,昨天上午我见张耀祖在饲养室门口拣了条毛巾。高永进大叔,这情况你反映得很好。今晚咱们治安小组开个会,你也去参加,研究一下死骡子的事。走,咱们去饲养室看看!耿大叔应声下,高永进正欲下。马社长气愤地上。周大伯从另侧上。
马社长老高啊,我在路上碰见买全,听说你们还修坝?还死了一头骡子?高永进是啊。马社长不是把你的社长给撤了!周大伯工作组要撤,社员们没让撤!高永进你们那里怎么样?马社长(气愤地)老高啊,前几天的情况你知道,我们顶住了工作组。可是那个姓胡的亲自出马跑到上村,大会小会点你的名,说把你的社长给撤了,又是算账,又是牵牲口,社就要散了。高永进他倒是那样安排的,我们没有理他那一套。周大伯(对马)后来呢?马社长姓胡的用撤职老高的事来压我们,强迫群众停止修坝,退社转组,把农业社给挑散了。高永进(沉思)噢……马社长老高啊,我就是特意来找你商量,看看咱们该怎么办,没想到又遇上牲口给中毒死了!
高永进老马,阶级敌人趁着砍社风跳出来捣乱,这更说明我们大办农业社做对啦!(唱)
斗争中急信频传一浪高一浪,沉着应战哪怕它雨骤风狂。
砍社风掩护着妖魔魍魉,更看清错误路线罪恶昭彰。
别看敌人赤膊上阵放开了胆,只不过利令智昏狗急跳墙。
短兵相接更容易辨明真相,阵线分明我们的斗志昂扬。
马社长是啊,现在阵线愈来愈分明了。高永进只要我们团结群众,坚持斗争,就一定能胜利。周大伯老马啊!
(接唱)
这一场斗争寸步不让,高永进(唱)
我们要旗帜鲜明坚定立场。
周大伯(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