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把九小姐要送给大姑娘的绣屏偷偷卖了,不是心虚又是什么!”贵嬷嬷听了胭脂一番话,顿时挫败了,是她太过大意了,那绣屏太精美了,她一时冲昏了头脑,她现在卖的可是九小姐的嫁妆啊!
贵嬷嬷吓白了脸,忙抬头去看苏夫人,果然,苏夫人气白了脸,“来人,把她拖下去直接打死,让所有人都去看着!”叶昀见了还是有些不忍,贵嬷嬷该受罚但罪不至死,便求情道,“夫人,这没多久就是我出嫁的日子了,现在杖毙了她,恐怕不吉利,不如狠狠的打她一顿,再把她卖了吧。”
这惩罚已经够重了,府里那些杖刑还是很严重的,二三十大板子下去,少说也得脱几层皮,最最重要的是,她若是求情的话,苏夫人短时间内不会再派个眼线去她院里,谁让她够温顺好拿捏呢。
她长年累月的呆在院子里做绣活,这一年来贵嬷嬷怕是没能送多少有用的消息给她,与其死个与她无碍的人,不如争取对她有利的,她可不想死一个再来一个。
苏夫人见叶昀求情有些不虞,心下又有些舒坦,贵嬷嬷是她的人这一年来自然没少给她使绊子,她竟还替她求起情来了,真是愚蠢至极,但见叶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想了想还是应了,“给我狠狠的打三十板,打完连带她儿子一并卖了!”
朱姨娘在屋里听见外面的动静,忍不住摇头,这九小姐未免太心软了,这样的刁奴就应该杖毙了事,她不该替她求情,蝎软了总是会受欺负,不然府里那些踩高捧低的丫鬟婆子也不会为了讨好苏夫人,明里暗里的欺负她了。
其实她哪里知道,这也跟叶昀自己有关系。这事就这么了了,银子苏夫人收了,也就没提让叶昀再绣一副绣屏的话,叶昀也没去看贵嬷嬷受刑,带着胭脂便回了院子,刚进屋子,连口茶还没喝,那边老祖宗又差了人来将叶昀喊了去。
叶昀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满心疑惑的又匆匆忙赶了去,原来是上官师傅派了人来要接叶昀去右相府玩,叶昀有些头疼,这小相女未免太热情了吧,以前也没觉得婉儿这样磨人。
而且她们昨天才见过面好不好,今儿事多,她身子又弱了些经不得累,不是很想出门啊。
苏夫人见叶昀受邀心里虽然不高兴,但还是慎重其事的嘱咐叶昀:“相府可不比我们叶府,规矩礼仪多,你没怎么出过门,我让叶芙陪你去,去了相府后,给我谨慎行事,若是有丝毫损毁叶府的名声,回来家法伺候。”
叶芙高兴的应了,叶昀扭着衣角不语,老祖宗见了就皱了眉头,“可是不愿意去?”
声音里带着丝不悦,右相府尊贵异常,不是他们叶府可以怠慢的起的。叶昀摇摇头,能出门自然是好的,可是就她现在这样子出门,回来家法是吃定了,叶昀扯着衣服默然不语。
朱姨娘倒是看出来了,凑到老祖宗耳边嘀咕了两句,老祖宗打量叶昀的脸色愈发的暗沉,看向苏夫人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吩咐朱姨娘道:“你去回了人家,就说四小姐没多久就要出嫁了,她们姐妹情深舍不得的走开,等四小姐出了嫁,再让叶昀去。”
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失礼,便又补充了句,“把那雪花膏拿了银盒装好送去,让她们带回去给上官师傅,再把那香也挑一种封好一并送去。”
朱姨娘应了,苏夫人瞪着叶昀,沉了脸问道,“你有什么事出不了门?”叶昀不说话,不能出门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老祖宗揉着额头,对这个便宜孙女,她现在是越来越不满意了,幸好没有贸贸然去相府,不然叶府的脸面可真丢了。
老祖宗瞥了一眼苏夫人直接吩咐春眠道:“待会儿你带人去给九小姐量身,多做几套衣服,不然出个门连套合身的衣服都没有,丢我们叶府的脸面,还有头饰,也去库房看看可有合适的,不然出府买去!”
苏夫人被老祖宗的话呛的脸一白,这话虽然听着是说叶昀的,但却是打她的脸,她才说不要叶昀在外丢了叶府的脸面,这会子丢叶府脸面的可是她!
叶昀从老祖宗屋里出来前脚才回院子,春眠后脚就带了人来给叶昀量身裁衣,胭脂见了来人,扯了扯叶昀的袖子,小声道,“那白白胖胖的就是赵嬷嬷。”叶昀听了,这才细细打量了这个赵嬷嬷一番,果然富态十足,可见衣坊油水不少。
叶昀笑着迎了上去,不过不是迎她,“真是麻烦春眠姐姐跑一趟了。”春眠福了福身子,笑道:“九小姐客气了,老祖宗亲自吩咐的,奴婢哪敢说麻烦。”说完,又对赵嬷嬷道,“量仔细了,九小姐可是要穿着去右相府的,出一丝半点的差错,仔细挨板子。”
这话,点名了是告诉叶昀这回用的绝对是好衣料。赵嬷嬷点头应了,叶昀伸长了手臂站在那儿,让她量,胭脂端了茶水给春眠后,又转身去了叶昀房里把昨天领的冬衣原样端了出来。
叶昀见了,笑道:“赵嬷嬷今儿来的巧了,昨儿胭脂领回的冬衣似乎不是做给我的,太大了点儿,碧儿今儿出了府,我这里又离不得人,待会儿就麻烦赵嬷嬷一并带了回去,也省的胭脂再跑一趟。”
赵嬷嬷听的满头大汗,连手都有些微微发抖,春眠见了便随意翻看了一下胭脂端着的衣服。
这哪里是新做的衣服啊,也难怪九小姐没法子穿出门了,不由的沉了脸道,“果然大了,赵嬷嬷可仔细了,不然老祖宗见了生气,到时候谁也保不了你。”
春眠是老祖宗身边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老祖宗,就连苏夫人平时见了也要给三分面子,赵嬷嬷又哪敢得罪,忙认错,“奴婢昨儿多饮了两杯酒,有些醉了,拿错了衣裳,九小姐别生气,回去奴婢就按今儿量的尺寸给您重做了再送来。”
叶昀满意的点点头,赵嬷嬷衣襟湿透的走了,春眠又去库房挑了两套头饰还有珠花来,叶昀谢过后把一盒子雪花膏塞到春眠手里,“这是我前儿才用的,希望姐姐不要嫌弃才好。”
春眠笑着收下了,“姑娘说的哪儿话,主子赏赐的,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奴婢谢九小姐赏赐。”
她是真高兴,雪花膏她每日帮老祖宗抹过后剩下的就在手背上擦擦,这几日下来,那感觉明显不同,连老祖宗都赞赏的东西,她哪里会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