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
在文学活动中有幸结识了瑞平大姐,仰慕她的学识和人品,故一直保持着文字交往。前些日子的电话中,她透露出即将出版她的第一本散文集。为她欣喜之余,我产生了先睹为快的想法。她爽快地答应了,并很快把书稿给我寄来。这样,我就幸运地于大多数读者之前,看到了《岁月书签》的草稿。
说实在的,这本200多页的草稿,为我铺开的,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说熟悉,是因为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篇章此前我已经拜读过了。我一向认为,她的思考和表达都具有强烈的个人特点,又变幻着不同的文字风格:或质朴无华,或辉煌华丽,时而呈现出哲人般的深刻,时而传达出音符般的灵动。穿行在她风格迥异的文字长廊里,真有种如沐春风、如赏天籁的快慰。
她家檐下住一窝燕子,人燕共处,日久生情,竟能相通、信赖;家乡的故事明灭于心间,流淌于笔下,真不愧世外一道古色斑斓的风景;背山工在绕山的石阶上跋涉,芳儿在夜静的灯下吟咏,冰花敷陈于玻璃窗上即平生万种风情,玉石雕为貔貅也就有了鲜活的灵魂……大姐的情怀,时时让人体味到深深的“仁”和“爱”。对众生,对万物,她都是有情的,宽容的。在灰色的瓦垄和衰朽的枯草中,她的眼睛都能捕捉到不同寻常的美,然后拂拭、提炼,以艺术的手法陈列于读者面前。这,正是她以前的文章令我拍案感叹的所在。
说陌生,是因为近一年来大姐的新作,颇让我体味到新的东西,即:春风里夹杂着肃杀之气,清歌里隐露出金戈铁马之声!当她的眼光从书页间抬起,投向不尽完美的现实的时候,当她的耳朵在雄浑的交响乐里捕捉到不和谐的杂音的时候,她的文风也就随之改变。深厚的文学功力和深刻的现实思考,使她笔下时时挟带着风雷之声,而且有着外科解剖般的准确和犀利!其思维的深度和视角的广度,无丝毫纤弱女子之态,却有着猛士、角斗士的敏捷、勇敢和力量!
这些陌生的特点,尤其为我敬佩和仰慕。如果说作家是社会的良心,那么我想,所指的也就是大姐这样的作家。那些为了五斗米折腰,不,是为了三斗米即可出卖良知的所谓“作家”、那些在酒桌上夸夸其谈,似乎下笔千言倚马可待,其实却讳莫如深,总是在昧着良心粉饰太平的所谓“文人”,你们在大姐面前真该汗颜啊!
“文如其人”是句老话,后人推敲,经常失实,也就不再采用,其实很多时候,它还是有它的道理。大姐就是人、文相符的一个范例。品读她的文章,既能体会到如坐春风、如沐春雨般的温暖,也会不时领略到霹雳电闪、疾雨罡风般的惊心。大姐的性格,我们一向都很了解,敢作敢为,爱憎分明,胆气不输须眉。这种性格操纵下的笔锋,当然也就是慷慨磊落的了。“新松恨不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竿”。真个是“爱有多深,恨有多深。”
文友多为大姐文笔的厚重惊叹,我却知道大姐是读穷万卷的人,那些透视历史、直面人心的文字,都是以她丰富的知识积累为依托的。这在时下的写者中很是难得。她非常渊博,勤于阅读和思考,是个学者型的写者,她写文章只是随心而为。也正因如此,她的文字才如此真实感人,才能呈现出如此自然、博大、磅礴的风格,交流起写作心得,大姐总是淡淡一笑说,她最爱的,还是阅读。读书,也读人,读眼前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她从不刻意的写,她不需要为写而写,也无须为歌而歌,写作,只是她阅读的副产品。只有当生活和思考给了她激情和感动的时候,她才提笔撰文。所以她奉献给读者的,总是生命的精华,也许,这才是文学的真正境界吧!
我衷心地祝愿大姐,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凭自己的才华和勤奋,为边缘化了的文坛,增添一抹亮色,点燃更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