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声炮响,三人听出炮声来自古柳方向。
马四暗想,陈文庆他们早已应该撤走,心里不得不佩服陈文庆,还是他能掐会算,知道日本人会去古柳村报复,只是没想到鬼子去得这么快。想到这里,他叫马六、周景天赶紧加快步子,直奔蒙山方向而去。
自从“大胡子”带领小野中队,进山剿了陈文庆的部队,日军势力在伪军的协助下,一天天稳固。占领蒙县之后,日军不断向外扩张。
小野围剿陈文庆之后,就驻扎在夏镇,“大胡子”自然留在小野中队里,得到小野的赏识,“大胡子”更是横行乡里。
一天,“大胡子”从一个姓武的保长嘴里得知,离夏镇四五十里地的古柳村,有个柳大地主,家境极为殷实,为了讨好小野,他把这一信息报告给小野,小野正为粮草补给发愁,赶紧命令武保长前去古柳村,与柳大地主商谈。武保长回来报告,称柳大地主满口答应,配合皇军征集粮草,只是多日不见送到夏镇。
眼看补给供应短缺,小野猜疑事情可能有所变故,于是,派大冢带队十人前去质问。那天,大冢小队人马由武保长带路,趾高气扬地一路顺畅无阻,不想在村外遭到伏击,被打得狼狈而逃。
大冢哪受过这份窝囊气,只怪自己时运不济。
傍晚时分,眼看快到夏镇,又羞又恼的大冢,看着牵马带路的武保长,拿起鞭子狠狠抽他几鞭,打得武保长满脸是血,依然顾不上疼痛,牵马在前面领路。一声劈雷之后,天空下起大雨,大冢冒雨赶到驻地,当面报告小野。
小野一听,雷霆大发,气极败坏地先打了大冢几个耳光。小野本以为去找柳大地主,征集粮草,他会乖乖听从,没想到竟敢对抗皇军,害他损兵折将。
武保长见大冢挨打,早已吓得满脸煞白,全身抖瑟不止,小野训完大冢,看到武保长,更是恼羞成怒,咬牙说道:“你的——办事不力,害得大日本皇军——颜面尽失,损伤严重……”
小野边说边打,打得武保长跪地求饶,小野一时难以控制,拔刀一挥,武保长人头落地,再也没有声息。
“大胡子”也没料到会出这种事,见势不妙,立即请求前去剿匪。
小野只顾生气,完全忘记这是“大胡子”的主意。于是命令一个小队,前去剿灭古柳村,大冢为将功赎罪,不及休整,连夜赶去。
“大胡子”带着一队皇协军,又找到一个熟悉路线的保长带队,一路朝古柳村进发。
大雨不停,路上泥泞不堪,马拉大炮吃力,“大胡子”就带皇协军边拖边拽,天明时分,方才赶到古柳村。一阵狂轰滥炸之后,日军轻而易举攻进村里,没想到古柳村已空空如也,柳大地主早已不见踪影,只抓到几个老弱乡民。
大冢窝了一肚子火,正没处发,命令“大胡子”把他们绑起来,严刑拷打之后,才知道反抗大日本帝国皇军的是陈文庆,他们早在昨天就已逃离古柳村。大冢一气之下,端起机关枪,将几个乡民全部杀死。
小野得到报告后,也为自己莽撞行事深感愧疚,幸亏他们逃走,如果万一在半道埋伏,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命令,在古柳村头修筑工事,建造炮楼,以稳固和扩大皇军的在周边的势力。
大冢留守古柳村,“大胡子”主动请缨,协助大冢修建工事。
“大胡子”也看出大冢的残忍,想不到眨眼工夫,几个乡民就被他杀光,本来觉得留着他们,陈文庆会找上门来,却没留住,现在要修炮楼,指着那些皇协军,猴年马月也修不了。没办法,古柳村没人,“大胡子”只得带着他们,去几里外的临村丁庄抓壮丁。
“大胡子”知道这笔账,又要记在自己身上,但借着日本皇军的威力,亮他陈文庆也不敢,可自己身上的账太多,陈文庆要知道他在这儿,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想起来,还是不如待在夏镇,后悔自己多嘴,非要协助大冢,忍不住抬手想打自己嘴巴,但看看身边的大冢,他都逃不掉小野的打,自己又算得了什么?于是又把手轻轻放下,但心里还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提防陈文庆,炮楼一旦建好,他陈文庆要再敢来,就让他有去无回。
几个日军跟着“大胡子”,在皇协军的带领下来到丁庄。丁庄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听到枪炮声也吓跑了大半。一队人悄悄摸进村里,虽然有日军保护,“大胡子”还是担心,怕陈文庆藏在哪里,万一从冒出来,打他个措手不及,他也只能听天由命。这样想着,心倒放了下来,于是让他们挨家挨户地搜,把搜到的村民一个个赶到空场上。
“大胡子”跟着两个日军来到一户人家门前,大门紧闭,一个日军用肩头扛了一下,没扛动,“大胡子”走过去,一脚踹开,走进屋里,只见一个老头守着躺在床上的老太婆,两个日军用枪指着老头,让他出去,老太婆却在床一动不动。老头说:“她病了,不能动了!我跟你们走,你们就别动她了!”
“大胡子”在一旁道:“太君,别管她了,一个死老太婆,动都动不了,还指望她干活?”
说完,“大胡子”押着老头就往外走,走出大门来到门前村路上,也没听两个日军跟过来,“大胡子”迟疑一下,又等了一会儿,见两个皇协军押着一个人正走过来,于是对其中一个说:“你进去看看,让太君去搜下家……”
那人进去之后,立即跑了出来,嘴里结结巴巴地说:“胡——胡爷——太君——正,正——”
“大胡子”一惊,跑进去一看,两个日军正在****老太婆,他扭头想走出来,被冲进来的老头一下顶翻在地上,老头发疯似的冲上去,把站在床前的一个鬼子撞倒在地,自己也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骂着:“****的鬼子!”
另一个趴在床上的鬼子见状,举起枪对准老头就是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