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为何这么看着我?”木婉柔吸了一口气,她硬是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白允琦挑起眉,哈哈一笑。“没事,只是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好好看过你,都记不起你的样子了,让人准备早膳,我在这里吃过再回去。”
木婉柔在白家一向都是以勤俭为主,不会过于的铺张,但因为白允琦要留下来,所以原有的基础上,又添置了几道荤食。
很久没有人陪着吃早膳,这份悸动并未撩拨起木婉柔任何的记忆,从嫁入白家起,她就知道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婚姻。曾经的她就是一个傻子,对白允琦只有一个心念,认为日就会生情,但她错了,白允琦就是一头狼。当初没有看清楚他的假面,才会让木家与自己落得悲惨的地步。
恨吗?是的,木婉柔非常的恨,如果不是老天爷给了她这么一次机会,她会含恨终身,即使到了地府她都无脸见爹娘。
白允琦感到木婉柔直勾勾的眼神,于是放下碗筷,转向她。“有话要跟我说?”
“娘曾说过,只要有人把你救出来就会分她三分之一的家业,此事可作数?”木婉柔也跟着放下碗筷,碧儿是整件事的功臣,而白老夫人许下的承诺会不会兑现谁都不知道。
白允琦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三分之一家业,呵呵,木婉柔你是在担心什么?且不说谁能得到,就这样的承诺,你觉得有可能会兑现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有见过哪个功臣立功后,会有好下场?”
木婉柔楞在了那里,白允琦的话说的很明白,不会有好下场,是指碧儿吗?“相公,你!”
“这件事不用再说了,我不是君王,自然不会对立功的人下毒手。”说罢,白允琦甩袖走了出去,留下木婉柔独自有人回味着刚才的话。
竹雨进来收拾桌子,见木婉柔呆滞的盯着某处,不由的担心起来。叫了几声才把人唤醒,望着竹雨担忧的眼眸,木婉柔心底发凉起来。
日过晌午,从衙门送来了消息,白家送粮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要白允琦过去认人。
得知这个消息的白老夫人又绷紧了神经,她拽着捕快急切的打听起来。“这沐晴不是已经认罪,怎么又有新的状况了,为什么要让白允琦过去?”
白允琦在衙门大牢中的时候,衙门上下没有人不受过白家的恩惠,所以对白老夫人还是十分的客气。“老夫人不用担心,我们找到个人,让白少过去认认是不是之前在码头上工的工人,这件案子已经定了案,跟白家没有关系的。”
听到捕快这么说,白老夫人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找来的白弃,让他跟着白允琦一起过去。
白允琦在衙门的大牢中看到了捕快说的那个人,背对着他们的男子不断咳嗽着,身上长满了烂疮,不用看也能一眼认出这个人,他望向身边的白弃,并没有吭声。
“你们进去把人转过来让白家大少看看。”捕快指使着手下,他客气的让白允琦站在边上点。“我们找到这人的时候已经染上了恶疾,就是前不久京都传的沸沸扬扬的那种病,救不了了。”
白允琦用袖子遮鼻,走得远远的,让白弃过去认人。
男子被翻转过身,看到白弃,两眼瞪大,拼尽全力想要扑过来,无奈身子动弹不得,只能伸长了手臂,五指成抓,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响,样子形同猎鬼,看得人心里瘆的慌。
捕快好奇的盯着白弃,看这个男子的样子,分明是对他恨之入骨的样子,心中寻思着,忽然听到男子大喝一声,口吐鲜血,当场死在了牢里。
瞪大的双目中流出了污血,直勾勾的盯着白弃与白允琦。
“天哪,快拿狗血进来。”捕快一见这死状立刻大叫起来。“白少,白掌柜,你们快些出去。”
被赶出来的两人好奇的站在外面,一直等到捕快出来,白弃才上前询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他们这些当差的人中有着一种传言,那些冤屈而死的人,死的时候会有黑血动双目中流出,死状极其的诡异,曾经在其他地方还有人当差的被冤魂附身报仇的事呢。
因为犯人死了,捕快也无心跟白允琦多说什么,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匆匆回衙门禀报去了。
“死了?当真是死在了白允琦的跟前?”苏子轩瘫坐在太师椅上,这好不容易找到的人,怎么就这样死了?“到底是怎么死的?”
唐跃坐在边上喝着茶,听着捕快传呼其神的描述,呵呵的笑了起来。
“唐少,您这是为何发笑啊,这人都死了,我们上哪里再去找线索呀,哎,我什么时候才能回皇城复命啊!”苏子轩苦着脸,都快要哭了出来的样子。
“以刚才捕快的藐视,这人分明是死的冤枉,我们出动了这么多人马都没有找到那些工人,大人不是我吓唬你,我看都是凶多吉少了,这沐晴死活都不成自己杀人,我看这事还有蹊跷啊!”唐跃不疾不徐的说道。
苏子轩响起那个凋零的女子不由的深深叹了口气。沐晴从头至尾都承认自己花钱请人坐赃的事,但对于那些人的下落她是一概否认,这事本就不是她在操持,只是给了阿四银子,让他去办,之后怎样,她也不知道。
而这个阿四就更有意思了,他拿着沐晴的一千两银子,给了码头上工的工头五十两作为谢礼,又拿出一百五十两让他选上几个人把这事给办了,之后也没再过问此事,只是知道当夜这个工头就带着人把事给办了。
拿着剩余的八百两银子的阿四,在京都胡吃海吃玩了一把,一次无意路过码头,想找当时的工头叙旧,发现码头的人全都换成了新人,一个都不认识,虽然当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在意,只当是怕被东家发现报官,才一起辞工,直到被抓进了牢里才意识到这些人指不定都归西了,更是害怕的不得了,什么都招认不讳。
捕快听着点点头,这男子在牢里一直都好好的,怎么这白允琦一来就死了,也太过巧合了吧!
“唐少,你看这事......”苏子轩又转向唐跃,这案子要不是唐跃,他可能到现在都破不了。
“这人死了没地方埋,一般都去哪里啊?大人胆子大的可以带着人去那种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唐跃放下杯子,眼角之余看到一个黑影,当下甩了杯子窜了出去。
苏子轩被这快速的身法给惊呆,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个唐跃会功夫,楞了半宿才想起来要跟着出去,可是到了门外哪里还看得到人影啊!
“刚才唐少说的地方,究竟是何处?有这么危险?”没有办法的苏子轩只好回到房中等着,响起了唐跃提供的方向,并不明白,于是就问身边的捕快。
“乱葬岗呗!大人没有听说过吗?哈哈,穷人买不起墓地自然都往那里送,好点的挖个坟把人填了,要是遇上心狠的,就直接丢在那,时间久了就成了白骨一堆,晚上还有鬼火出没呐!”捕快说的兴起,压根就没有留意到苏子轩发白的脸色。
好在,唐跃去了没有多久就回到房中。原来刚才他发现门外有人偷听,才追了出去,但是对方走得快,没有追上。
“衙门中还有这等人?”捕快不相信的喊道。“不是我吹的,这里每个人手底下有多少家底子,我可是清楚的很,想刚才大人的身手都追不上,我敢说这个人绝对不是我们衙门的人。”
唐跃点点头,转向苏子轩。“大人事不宜迟,若是被人捷足先登的话,恐怕我们再难以定案了。”
“现在?”苏子轩看着外面的天色,心里开始打鼓起来。见唐跃毫不动容的表情,无奈之下只好点头。“来人,前往乱葬岗!”
乱葬岗,就是一个山头,出了城门还要往西走上一段路。苏子轩被人抬着,有唐跃在身边,他还是心里惶惶,嘴里碎碎念着。
忽然轿子晃动了下,轿夫不在走动,苏子轩的心也跟着动荡起来。“怎么不走了?”
唐跃跳下马,走道轿子边。“大人到了!”
苏子轩刚快出轿子,迎面就吹来了阴风,远处山头还飘荡这绿莹莹的鬼火,吓得他大叫一声重新钻进来了轿子中,不管别人怎么劝就是不出来。
“那么大人再次等候,我们先过去,再来接你。”唐跃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招呼上所有人往乱葬岗方向进发。
苏子轩一听留下自己一个人那就更不愿意了,他壮着胆子一路跟在后面跑着,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一行人就爬上了乱葬岗。
气喘吁吁的苏子轩紧紧的挨着唐跃,远处看到的鬼火真的走道近处的时候,都不见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半埋着的棺材,有的还被打开了棺盖,里面躺着好几具尸体。整个山头散发着弗兰德气息,阴风一吹,令人作呕。
唐跃指使着官兵,把每一次都翻找下,仔仔细细的首查一边。
但是在这月黑风高下,脚边还时不时卷起怪风,哪里还有人有心思去翻找,都吓得不敢动弹,苏子轩也再边上絮叨着白天再来,就一个晚上不会有意外发生。但是唐跃不点头,他也无法独自离开,只好,继续跟着在这呆着。
突然,在山头的另一边有人大喊一声,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去,唐跃第一个来到发生的地方,原来有人不下心一脚踩进软土中,整个人也跟着歪斜了下去,任他怎么爬都上不去,感觉好像自己的脚人拽下往下拖似得,吓得大叫出声。
唐跃蹲下手,抓了一把泥土搓揉着。
“这里的土很松,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