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动人的兰姨娘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木婉柔突然笑了起来:“我自然是不敢冤枉姨娘的,只是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我又怎么敢站在这里呢”!
“哦?什么证据”?老夫人面含怒气的瞪着她。
“刚流产没有多久的人,是不会来葵水的吧,只要找个大夫检查一下,看看她的身体是否正常,事情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兰姨娘一听心里的恐惧越发的加深,哭的也越来越大声:“允肆,你还要让人检查我的身体吗?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允肆,即使我以后证明了清白,可是我要怎么做人呢”!说着她哭的撕心裂肺,众人无所不动容。
木婉柔也跪了下来:“老夫人,若是要给兰姨娘一个清白,就请检查她的身体,我愿意以命相堵,若是今天兰姨娘不是三个月小产,今日我就自尽在这里,与白府无关”,说着也不顾疼痛,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雪白的胳膊就是一刀,看着血不断的往外流,染红了血白的胳膊,所有的人都被惊住了,敢以命相堵而且还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下手,那必定是真的了。
唐跃看着她坚定的目光,心底某个地方被深深的触动了,他从来都见过这样的女子,这么坚硬,果断,看着她这么坚硬,她到底受过什么样的伤害,才会现在有现在对自己这么狠的决心,他突然生了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感觉。
碧儿上来就要给她包扎,她拒绝了,她紧紧的盯着兰姨娘:“姨娘,可以检查了吗?如果你没有早产,你马上就有了除去我的机会,我当场自尽在这里”,你敢吗?她在赌,虽然只是大夫的一面之词,可是她愿意冒这个险,当敌人狠,不要命的时候,你要比她更狠,更毒,更疯狂。
兰姨娘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恐惧的看着她:“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她如同地狱的罂粟花一般笑的十分的美丽,这种美是用嗜血的狠堆积出来的,兰姨娘越想越恐惧,若是她早就流产了,若是被老夫人和少爷都知道了,她怎么办?她诬陷木婉柔的事情,就像狠狠一把掌打全部打在自己的脸上。
看着兰姨娘的神情,所有的人都明白过来了,顿时看着她的目光变成了鄙夷和嫌弃,竟然为了上位不折手段,不断的陷害木婉柔。老夫人大怒:“来人,给我好好的检查检查她,是不是才刚小产”。
唐跃主动站了出来:“我来帮兰姨娘检查吧”!
唐跃京都有名的大夫,同样也是太医院的首席御医,他的出现,所有的人自然信服。
兰姨娘看到情况不好,立刻跪了下来:“老夫人,老夫人,我没有骗人啊,我真的是她害的流产的,若是这样检查出来,我以后还怎么做人,老夫人,老夫人”。她苦痛流涕,咬紧牙关,死也不肯松口。
“你若是无辜的,我自然会找木婉柔给你赔命,拖下去检查”。
看着婆子就要冲上来拖自己下去,老夫人不肯松口,她把唯一的希望放在白允肆的身上:“夫君,纵使天下人不肯信我,难道连你都不肯信我吗?夫君,我已经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你连对我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吗”?
看着白允肆有些松动的表情,木婉柔忍着胳膊上的血往外冒,她不让碧儿包扎就是为了把这件事做绝,做到她找不到一点退路,同样她也没有给自己留退路,她看着兰姨娘冷笑道:“你是打算我的血流完了,然后在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吗”?
兰姨娘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猛地走了过来,恶狠狠的看着她:“你非要置我于死地”。
她突然笑了起来:“你不是早就置我于死地了吗?”
兰姨娘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既然你要和我斗到死,既然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那也必须是我”。说着她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故意离的木婉柔很近,利用宽大的衣服挡住手,把簪子狠狠的往自己的肚子上刺下去,一下子晕厥了过去,她捂着肚子的剧痛,指着木婉柔:“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说着很适时的倒了下去。
众人皆是一惊,白允肆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伤,不顾正在流血的木婉柔,一脚提在她的肚子上:“若是她出事了,我定要你陪葬”。说完抱着兰姨娘就转身离开。
她笑了,笑了痛彻心扉,她还是比自己更狠,唐跃立刻上来给她包扎:“你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走,我带你去包扎”。说着也不顾众人的目光把她抱了起来,一直她住的厨房里,他给她止了血,看着她因为失血过多而憔悴的面容,他的心竟微微的疼了起来。
而木婉柔早就因为失血过多在加上过度的疲惫,早就已经晕了过去,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她的心里为什么会觉得很安心。
碧儿握着她的手,难过至极:“小姐,小姐”。
“你们两个去给她煎药吧,我在这里等她醒来”。
碧儿立刻上前问道:“我家小姐没事吧”!
“放心,她没事的,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静养”。
碧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使劲的磕头:“求你,一定要让她平安无事,我家小姐太苦了”。
唐跃把她扶了起来:“她身边有你这样的人,是她的幸运,你放心,我会治好她的”。
“谢谢,谢谢”。碧儿刚想哭,突然把眼泪擦掉了,小姐不喜欢,她是不会在哭了。
碧儿和竹雨两个下去煎药了,他站在窗子前,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在木婉柔醒来后,看着依旧破旧的天花板,她的神情微微有些恍惚,胳膊的疼痛把她拉回了现实,她挣扎了要坐起来,唐跃立刻过来被子给她垫着:“好些了吗?那里还不舒服”。
木婉柔摇了摇头,对着他恭敬的低下了头:“谢谢你今日帮了我”。
唐跃看着她即使如此也是强撑着坚强的面容,觉得好心疼:“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并没有帮到你”。
木婉柔轻笑了起来:“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样的笑容,让唐跃原本阴云密布的的脸上有了一丝丝欣慰:“好好喝药,还有不要在做重活了,你不仅胳膊上有伤,额头有伤,连你的手上也有伤,而且还是烧伤,可一定要按时涂药,否则很容易留下疤痕的”。
“谢谢你”。木婉柔依旧礼貌客气的说道。
唐跃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碧儿端着药走进来了,唐跃拿出蜜枣:“这个有些苦,你喝不下去的时候可以吃一些这个”。话音还没落,木婉柔已经一口喝下了。
唐跃神色愣在了那里,别说女子,男子喝下这种药,都苦的想吐,他曾经见过一个壮汉,喝之前信誓旦旦,喝完了药,竟苦的哭了。
他把蜜枣拿到她的嘴边。
木婉柔摇了摇头。
他的手依旧坚持着,木婉柔只好张开嘴,皱了皱眉,她不喜欢甜的。
碧儿在一边笑道:“我家小姐自从醒来后,就变得爱吃苦的东西了,越苦越喜欢,尤其是那种我们觉得难以下咽的,我们小姐都如同在吃美味一般。
甜的东西总是让人流连忘返,只有苦的东西才会让人时时刻刻清醒,每一秒钟都在提醒她,她过去经历了什么。
“唐公子,我家老夫人让您过去”。
唐跃让她好好休息,便跟着小丫鬟到了老夫人的住处。
“老夫人”。
“恩,你坐”。
“不知你和婉柔是什么关系,今天竟几次要出手帮她”。
唐跃突然笑了起来:“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见,只是我看她不像是那种心机颇重的人,我想她必定是有苦衷,所以才一时出手帮了她一下”。
老夫人眼中的疑虑才打消:“你刚刚看过她了,可有什么大碍”。
“失血过去,在加上疲劳过度,需要好好的调养,否则很候容易落下终身都难以预治的病根”。
“哦?”老夫人竟然不知道她伤的这么重,告诉身边的嬷嬷:“等会你去厨房,让她这几日不要在做事了”。
“是”。
唐跃的眼底浮现一丝笑容,他当然有夸大的成分。
“可否劳烦唐公子给我家兰姨娘看一下”。
“举手之劳而已”。
走进里屋,丫鬟拉开了布帘,白允肆正在握着她的手担忧的看着她,身边的大夫正在煎药,她的伤口依旧包扎上了,唐跃给她拔了把脉:“还好伤口不是很深,并无大碍”。
老夫人和白允肆对看了一眼:“唐公子,这边说话”。
唐跃自然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既然如此他可以往前推一把火,他的眼底闪着豹子般的光芒。
“你们都退下”。
在所有的丫鬟都离开后,老夫人急切的问道:“唐公子,明人不说暗话,她是否真的在三个月就早产了?”
唐跃喝了一口茶,像是有难言之隐。
白允肆急的吼道:“你快说啊”?
“不许对唐公子无礼,唐公子但说无妨”。
唐跃看卖关子卖的差不多了,就开口道:“令夫人其实不到三个月就流产了,而且她身体一直很正常,不过我还发现,她为了能够装的流产像一些,还专门服用了药物,这种药物对身体有极大的伤害,服用久了甚至会影响身孕”。
老夫人听到这话气的差点晕了过去,唐跃又继续往上加了一把火:“而且我刚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催情剂的香味,请恕我无礼了”。他走到兰姨娘的床边,把她枕头底下的荷包拿了起来,把她递给了老夫人。
“这个是什么”?
唐跃微微的看着白允肆一眼,把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极臭的东西。
“这个,这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