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是带着忐忑见白老夫人的,但一顿茶下来却只是随意的闲聊并未提及关于木婉柔的任何一点,这让一直提心吊胆的人放下了心。本想借由这样的机会能恳请老夫人把木婉柔放出来,但话还没到嘴边,就听见外面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连个通报都没有的就直闯进来。
“不好了,大少爷被抓了。”
一路叫喊的家丁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入院子中,看到老夫人下跪哆嗦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白老夫人似乎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状况,木婉清已经站了起来冲到家丁的跟前,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急迫的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少爷会被?快说。”
白老夫人颤颤悠悠的来到两人的面前,在木婉清的话语中,他捕捉到了点东西,猛然间响起木婉柔曾经的警告,但还是不能相信。“你胡说什么?大少爷此时在皇城中,怎么可能会被抓?大胆奴才尽敢在众人面前大放厥词,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重打四十。”
听到白老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责罚下人,木婉清连忙出声阻拦:“等一下!娘,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责罚也不迟啊!”
本就已经吓得不轻的家丁听到要被惩更是跌坐在地上,久久的不敢开口。
木婉清把白老夫人搀扶到了一边,细细的安慰后,才来到家丁的面前继续问道:“你也莫怕,只要你说了实话,我自然不会责罚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少爷送货入宫,结果娘娘们穿上我们送去的衣服后,都晕倒了,皇上盛怒之下就把少爷给关押了起来,下的在外等候,听到宫里传来了消息立刻就赶了回来,二奶奶,你要相信小的,真的没有乱说啊!”家丁一边磕头一边说着,眼泪鼻涕是一大把。
“什么?”木婉清尖叫起来。“送往皇城的衣物都是木家亲自制作撞车运送的,怎么会出问题?”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响声,木婉清转头一看就见白老夫人摔倒在地上踌躇了起来。“快来人,叫大夫!”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家整个上下都乱套了起来,白子墨听说白老夫人忽然晕倒也立刻赶到了寿园,大致听了木婉清的讲述后,立即派人去查探。另一边找来大夫替白老夫人整治。“婉清,你到木家的铺子里去打探下,看看木老爷子那边有什么消息,如果真的是衣物出了问题,相比他们那里也已经收到消息,管家你去总号找白弃商量,顺便问问情况后立即回来禀报,大少奶奶呢?她人在哪里?”
白子墨冷静的发号着施令,有条不乱的指挥着白家上下所有人,颇有一番主事之分,比起总是凶脸相应的白老妇人更具有威慑性。
“大少奶奶被老夫人关进了小黑屋!”木婉清轻声的说道,她心里寻思着,这样或许姐姐就能被放了出来,可是她意料错了。
“被关起来了?”白子墨淡淡的说道,随后她低沉的想了下边没有了下文。“你们都去忙你们的吧,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下来前,谁都不准乱说,违命者定将不老。”
大夫很快就被请入了白府替白老夫人诊脉,结果是怒极攻心,情况堪危。开了几服药后便匆匆离去,他的急迫也让人感到白老夫人是凶多吉少,早前就因此而大病一场,恐怕这次是新旧重新交织在一起,再难恢复。
“大姑姑,姐姐她......”木婉清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在出声,还想做再挽回点机会,但被白子墨双眸一瞪说不下去了。
“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吗?现在最重要的是了解宫里的情况,白允琦的状况,木婉柔就在府里,你还担心她丢了吗?”白子墨不客气的说道。
木婉清不再说话撇了撇嘴离开了寿园,哎,我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是她们不想放你,我也没有办法了。对着远处的祠堂,她心里默默的说道。
按理说白允琦在宫里出了事,这圣旨应该很快就会到白府,但是都快一整天,白子墨都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派出去的人也都回到了白府,确定了家丁说的话,白允琦被扣留在宫中,但具体的事宜却无从打听,木婉清去了木家还为回归,至于白弃好像在白允琦进宫后,就不知下落了。
白老夫人中途醒来一次,询问白允琦的下落,但听到结果后,只说了一句就晕死过去了。
白子墨来到祠堂,天色渐晚,依稀的灯火也无法照亮小黑屋。“白允琦被扣留在宫里,送入宫中的衣物有问题,这是不是你做的?”隔着门,她向里问着。
木婉柔挪动了下身子,在黑暗中时间长了也就不觉得那么恐怖了,只是没有想到在自己预料中会来的那么快,到底这个都城主还是做了。她循着声音爬向声音处,用手拍着门说道:“你现在放我出去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
白子墨勾起嘴角,她冷笑了下说道:“你到这个时候,还觉得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家主吗?现在白家已经没有人了,那个老太婆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吗?”
木婉柔楞了下,从白子墨的话语中是能听出那浓重的恨意,她靠在门上犹豫了下说道:“当初碧儿指证你的时候,那些都是真的吧!白弃是怎么收买了莲儿让她在水里做了手脚,现在她应该也被你们除掉了吧!”
“事到如今我也不期满你,没错白弃就是白家的大少爷,本名叫白允肆,当初那个老太婆为了私欲想要杀了他,好在管家心善救了他一命,我为了肚子里的紫诺,委曲求全答应不会动白家一分一毫,她才在老爷的面前放过我,但是想不到她那么狠心在白允琦出世后,就动脑筋把老爷除掉了,为了活命我去了山上,直到后来你的出现,她才把我找回来,为了共同对付你。”
说道这里白子墨已经泣不成声,想到当年自己悲痛的命运,就恨不得把白老夫人从床上拖起来好好的鞭打。
“我不会让你出去救白允琦的,我要看着白家慢慢灭亡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我面前。”
木婉柔不在说话,她微微皱起眉头,现在要想劝服白子墨是不可能的,但她心里知道很快暴风雨就要接踵而来,如果皇上还对都城主心存一年,白家和木家就是替罪羔羊了。
“我不会救白允琦,我跟大姑姑一样恨他们恨之入骨。”木婉柔想了下,她附和的说道:“当初我嫁入白家一心想要好好扶持夫君,相夫教子,但是想不到兰儿遭到兰儿的陷害,让我失去了孩子。白允琦想要夺取木家的产业,不惜在我身上加注痛苦,让我痛不欲生,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站在外面的白子墨静静的听着,这些她从未听白家的人提及过,但是在白老爷死祭上她是亲眼看到白允琦是如何对待木婉柔的,真的叫人不忍直视,所以她很快就相信了她说的话。
“大姑姑我们既然是同道中人,那么我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以你现在这样子不仅会拖累白弃,也不可能得到白家。”木婉柔斩钉截铁的声音敲击在了白子墨的心头上。“放我出来,我会告诉你全部。”
就差那么一点点,白子墨就行动了,但是到最后关头,她还是忍住,转身就离开了小黑屋。
听到脚步声,木婉柔叹了口气。人心隔肚皮这个她很清楚,可是在白家人当中似乎信任这种东西从来都不存在。
木婉清从木家出来后不敢停留一路急赶的回到白家。木家现在也是乱成一团,见到木老爷子的犹豫焦躁,她也不敢把木婉柔的现状告诉他,随便说了个理由就蒙混过关,只是想不到这次会这么严重。
本想直接去祠堂见木婉柔,但人还没有到觅园就被白子墨请到了寿园,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白老夫人的窗前,时醒时晕的她此刻正靠坐在床头,与白子墨说着话,见木婉清进入后,她转向她问道:“怎么样?”
木婉清看了白子墨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情况很糟糕,几位娘娘穿上送去的衣物后,都中了毒身亡。皇上已经派人开始查处此事,相公被打入了死牢,听候发落。”
“这,什么?”白老夫人大叫一声,怒极攻心,一口血沫喷了出来。
白子墨见状立刻叫来了大夫,在旁边安慰。
歇息了片刻后的白老夫人指着木婉清恨声的说道:“这都是你们木家的错,为什么要怪罪到允琦的身上?”
木婉清听着眨了眨眼,心底一番不高兴起来。“娘,怎么这么说?相公出事,我也很着急,可是,这事是您让相公去的呀,和跟我们木家没有什么关系。”
“你少说两句!”白子墨大声喝止了木婉清,把她支出去后,才转身冲着白老夫人望去。“是不是要把木婉柔放出来?”
“哼!放那个丫头出来有什么用?把白弃找来,他认识都城主,应该会有办法把这事跟皇上解释出来,衣服是木家做的,出了事也该是找木家。”白老夫人撑着传言沉声说道,她闭上眼,胸口的滞闷让她难以承受。“快点去!”
白子墨没有多说,转身就让人去找白弃。
半刻钟后,白家来了一群了,身穿盔甲的官兵顿时把白家团团包围,同一时间,木家也被官兵围住,一时之间京都两大家主都被监控起来,引来了不小的风波。
白老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来到大堂上,带兵闯入的竟然就是都城主,他身穿战袍,脸上一片肃冷,站在大堂中就像是个战神似得威不可言。
“所有人都不得放过,全部押入大牢庭审。”
“督主,冤枉啊!”白老夫人跪地大叫。
都城主看了她一眼冷哼声响起。“冤枉?白允琦都已经招认了这次送往宫中的衣物都是经过他的手,现在宫中出了事,怎么就想逃脱责任了?全部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