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手里捧着琥珀石,墨色中带着绿意的金属将这块奇石包裹在其中,非但没有夺走它的光彩,反而将它衬托的更为耀眼,在光线下散发着谜一样的光芒。“好,真的好啊!”
不断的赞美从皇上的嘴里溢出,看得身边的两位妃子,都不由的撇了撇嘴,这木妃自然是为了木婉柔而感到高兴的,但心中有着顾忌并不多话,只是陪着笑,她眼角瞥向边上的怜妃,看她一张嫉意的脸,暗自筹谋起来。
木婉柔现在是极其讨得皇上的欢心,对木家的赏识自然是不在话下,而她的地位也确实因这木婉柔而得到了重视,私心下还是想要靠着木婉柔来巩固她在皇城中的地位,只是这怜妃......
怜妃瞅着皇上脸上的笑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冷笑了下,扭着腰肢来到皇上的身边,假意说要细细看这链子,可刚拿到手就发出惊呼。
木妃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这怜妃要惹出什么祸事来,于是也走了上前,皇上挑起眉,好兴致被打扰,不由的沉下脸来。“爱妃,何来异议?”
怜妃叹了口气。“皇上息怒,臣妾只是看着这眼熟,皇上可知打造此物的用材否?昔日我跟着哥哥可没有少认识这些石材,所以颇感意外。”
皇上听明原因后才舒展开笑脸。“朕记得,万爱卿喜石如命,怎么这稀石有何不同?”
怜妃故意摆弄起她的资历来,她把木妃挤到一边。“臣妾哪里能与哥哥相比,这种通体发墨发绿的石头,虽然稀有,但听哥哥说这种石头含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对人体,人体,并不是那么好,所以臣妾才敢说木管事大胆。”
皇上一听勃然大怒起来,即可命人把木婉柔叫入宫中,不得而知的人怀揣着疑虑匆匆进宫,昨日白家还为了奇石的事得到皇上的赏赐,怎么转眼就发怒了呢。
跪在大殿上的木婉柔感到皇上犀利的眼眸,她浑身颤抖起来,匍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木管事,你可知罪?”良久,皇上阴冷的声音响起,话语中充满了杀机。
木婉柔眼波流转,她想不透自己何罪之有。“民女不知,请皇上明示。”
皇上冷哼出声,他让王公公把奇石送到木婉柔的跟前。“你好好看清楚此物,你险些要害死朕。”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木婉柔哪里还跪的住,她身子一歪,差点撞翻了王公公手中的奇石吊坠。“民女不知,请皇上恕明言。”头上冒出晶莹的汗珠,这可是要杀头的罪啊,这怎么就成谋害皇上了呢。
“你不知?来人!”皇上大怒,被木婉柔的态度震怒,喊来了人。“将她打入大牢。”
木婉柔感到自己被人架起了身子,她慌乱的挣扎了起来。“皇上,民女真不知自己何罪之有,我究竟错在了哪里,你要治我罪,要我死,也得给个明示吧!”
高叫着的木婉柔已经 快被拉出殿门外,这时王公公转过身冲着皇上细语了几句,皇上沉思了片刻让人把木婉柔带回到殿前。
“你说我乱治你的罪,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皇上找来了工匠,当着木婉柔的面,把这稀石的成分说了遍后,木婉柔听得心中骚动不已。见木婉柔不说话,皇上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她的跟前。“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木婉柔颓然的坐倒在地上,她万万没有想到白允琦从万王爷那里拿来稀石会潜藏着如此大的隐秘,她吸了口气,重新跪爬在地上。“民女不知,但请皇上绕过民女的家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因我而起,是我的疏忽,请您责罚民女,要杀要剐全凭皇上一句话。”
见木婉柔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皇上眯起眼。这时,唐跃忽然求见,让整个大殿的气氛缓和了起来。
唐跃匆匆走上大殿,跪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看起来极为的疲惫。“臣叩见皇上。”
“唐爱卿手中拿的是何物?”皇上眼尖的发现唐跃手里握着一块发黑的东西,好奇的问道。
唐跃看了身边的木婉柔一眼,把手里的一块石头交给王公公。“臣听闻皇上因一块稀石而龙颜大怒,特此前来解围的。”
皇上看了眼毫无特色的黑石,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朕知道唐爱卿心系木管事,你可知她此次犯了何罪?你又如何解围,就靠这块石头?”
“皇上有所不知,臣带来的这块石头名为‘黑嵴石’与木管事所采用的石料同属一科,木管事所用的石头,在我们医学中可以作为中草药的药引子,属于黑玉中的一种,并非像怜妃娘娘所说的有毒物质。”唐跃恭敬的跪在那里,他看不到皇上的表情,也不去看边上的木婉柔,目不斜视的盯着面前的莲花雕石。
现在是各有各的说辞,皇上一时难以定案,他眯起眼在唐跃的再三保证下,免了木婉柔的死罪,让其回去等候定论。
唐跃拿着黑石,跟在皇上的身后来到御书房。“唐爱卿,你可知你今天犯了大错?”
唐跃噗通跪倒上。“臣知错,皇上并未真的想要木管事的命。”
皇上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起来回话,在朕的面前无须多礼。”
“怜妃故意让木婉柔难堪,也无非是想杀杀她的锐气,这稀石虽独特,朕还是能分辨出里面的真伪,这木管事处事大胆,却不够心细,朕本想借此机会好好教训她下,这下可好,被你这个唐御医给搅了局,你该当何罪啊!”
皇上将手中的石头抛起,落在了地上,应声而碎,露出里面细细微微的绿意来。
“臣惶恐!”
皇上摆摆手。“此事到此为止,朕不在追究。对了,有件事我要你去查”说罢,把唐跃叫到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后,才挥挥手。“此事不可张扬。”
回到白府的木婉柔依旧惊魂未定,她虽不懂稀石,但木家的巧匠不可能不知道,这石头有问题的话,早就会告知她才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尚未跨进园子里,就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木婉柔皱起眉头,急急的笨入荷园,见奶妈抱着宝宝在园子里遛弯,但是不管她怎么哄都没有用,孩子就是哭闹不止。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天,抱着孩子在外面想要冻死她吗?”木婉柔一把抢过宝宝,见他小脸通红,呼吸急促,不用的心焦起来。“大夫呢,还不去请大夫,傻站在这里做什么?”
奶妈站在那里踌躇着,木婉柔疑惑的瞪着她。“说,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奶妈泪流满面的跪在了木婉柔的跟前。“大少奶奶息怒,老奴不敢。”
“不敢?宝宝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你担当的起?”木婉柔眯起眼。“难道是二奶奶的意思?”
“大少奶奶不在的时候,二奶奶来过,之后宝宝就哭啼不停,老奴想要去请大夫的,可是二奶奶不让,说是昨晚梦见老爷,说今日要来看宝宝,孩子会啼哭是正常现象,不用麻烦请大夫。”
“胡闹!”木婉柔睁大双目,她抱着宝宝回到房中,可是一进屋,孩子哭闹的更加凶狠起来,不得已只好回到室外。“你这就去找大夫,如果有人敢阻拦就说是我的意思,我倒是要看看谁敢这么大胆。”
奶妈急冲冲的跑了出去,木婉柔心疼的看着宝宝烧红的脸,用额头去碰碰他的小脸蛋,顿时像针扎似的弹跳开来。“怎么会这么热?竹雨,竹雨,打一盆冷水来。”
叫了几声,都不见竹雨出来,木婉柔这才发现自己回到荷园后,就一直都没有见到竹雨,连小云子都不知去了何处。“宝宝乖啊,娘这就给你降温。”
刚要去脱宝宝衣服的木婉柔,肩头被人一把按住,她回过头去看,唐跃已经从她手里接过宝宝,神情凝重的用两指放在宝宝的颈部。
“我刚出园子,就遇上唐大夫,所以......”奶妈见木婉柔的拉着脸,连忙解释起来。
“竹雨跟小云子去了那里,怎么不见人影?”有唐跃在,木婉柔舒了口气,问道竹雨,见奶妈的脸都快皱在了一起。
“她,她们被二奶奶,带走了。”
“什么过失?”
奶妈被木婉柔冰冻的声音吓了跳。“竹雨姑娘对二奶奶口出不敬,收到责罚,小云子上前定罪,所以被一起给带去了觅园。”
“唐跃,宝宝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为何一进屋子就啼哭不已。”木婉柔并未因此而急着去觅园,她良碧儿也不敢把她的人打死,倒是宝宝出了状况,到时她是百口莫辩。
“刚才你说二奶奶来过这里后,宝宝才啼哭不已?这期间可有喂食过吗?”唐跃不搭理木婉柔,而是转向一边的奶妈。
奶妈想了下回答道:“二奶奶来之前,我刚好在喂奶,没有服用其他食物。”
唐跃点点头,转向木婉柔:“孩子噎食加上风寒,发烧了而已。”
“什么叫而已?”一听唐跃这轻描淡写的口气,木婉柔大叫了一声。“你没有听奶妈说吗,碧儿来过后宝宝才会这样,一定是她捣鬼,对孩子做了什么,不然怎么会一直啼哭,连屋子都进不去。”
唐跃叹了口气,冷着脸,背对着木婉柔在宝宝的上腹部轻轻一按,一股子奶臭味散发出来。奶妈看了木婉柔一眼,爬起身走进屋中,没有多久就端出来一盆热水和换洗的衣物。
吐出污物后,宝宝的哭声小了下来。
“烧桶热水!”唐跃对着奶妈吩咐道,自己抱起孩子就往房间里走去,对于身后的木婉柔连多看一眼,都显得累赘似得。
木婉柔盯着紧闭的房门,皱了下眉头,转身往觅园的方向走去。人尚未到门前,就已经听闻里面传来的鞭打声,她凝聚起双目,露出冷芒,用力推开门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