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怪”的出现倒是给杨明原本枯燥乏味的生活带来了些许的兴趣,就好像“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似的;他渐渐的竟有了这种怪异的想法,自己周围的人麻木不仁,冷漠得不亚于虫草,这群人高傲的高傲,卑鄙的卑鄙,已经容不下他杨明了,他生来简单——身材简单,心地也很简单,单是敏感了点,男人天生一颗敏锐之心却是一种难言的痛苦,别人能轻而易举的伤害到了,可你千方百计伤害不到别人,他很快就为自己这种天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倩莲去了,仰着高贵的头颅,再也没有瞧这个痴情的“可怜虫”一眼!
杨明这一个多月以来,算是学会了少想,想那些痛苦而又无奈的事;他轻轻的叹口气,抬头望望蔚蓝蔚蓝的天空,蓦地觉得自己应该马上跑去“探望”那些奇特的小毒虫。
外国语学院永远是本校区最幽深的地方,树木葱郁,阴暗冷清,即使在炎热难当的六月天里,地上沟间也是湿润一片的。
杨明分开横错交接的树枝,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爬上后山,缩进林子,眼睛始终紧紧的盯住前边,意念中莫名其妙的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前踏上几步,快靠到那棵大树跟前的时候,猛地里,眼前一花,一条硕大的花蛇迎面蹿来,这下他当真吓得魂飞魄散,惊呼一声,当即径往右首边闪去,不幸的是双脚匆忙中绊上一个树墩,扑地一交,十十足足的跌了个狗吃屎,心里凉了一大截,以为这次乖乖不妙,自己算是栽到家了,要是被毒蛇咬上一两口,哪还了得!
杨明扑倒在灌木丛中,丛中荆棘杂生,手掌脸皮几处早已被割破,血渍渗出,只觉得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楚汹涌澎湃的袭击上来,他赶紧挣扎着爬起,直向前跳出几丈之远,这才停住步子,隐身在另一棵大树后,仅战战兢兢的伸出一个头来,偷偷张望。
风吹草动,四下里顿时死气沉沉的,他心有余悸,还是不敢走出去看个究竟,等待惊惧之感渐消,终于壮大胆子,留神谨慎的向那边迈步移去。
忽地发现那根较大的花蛇横在地上,却是毙命了,他一阵惊疑,一步步的挨将过去,注目一看,瞧见几只小绿虫在花蛇的尸身上爬来钻去,不消半分钟的光景,原本一条胖鼓鼓的大花蛇只剩下了一堆森森白骨,着实骇人,他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一只“小绿怪”突然蹿起,纵身跃到那大树上,迅疾的隐没在了一个漆黑的小洞中。
他微微讶异,这小小毒虫,弹跳性能却有这么强,难怪刚才飞蹿的大花蛇也落在了它们的爪下,这么一想,对这些“小绿怪”的感觉倒是很亲切了,它们帮了自己,甚至救了自己一命。
杨明呆在树林里观察,久久没走,实是忘记了时间;陡然间他又新发现一点,“小绿怪”是成双成对处在一起嬉戏寻食的,他的视线跟踪着一对“小恋人”,见他们交配,卿卿我我,关系很融洽。
他蹲在草地上,痴神发愣,忽然觉得自己曾经最爱的女人现今感受过来却不如这些小虫子诱惑力大,他苦笑,残酷的生活之流把自己推到了痛苦的浪尖,然而浪尖之下,是一望无垠的平地,自己足够的幸运,终有一天,会驰骋天地,扭转这种怯懦的命运!
一束强烈的日光移过树梢,突然照下来,投进了杨明深邃的眼睛里;他方始想起时间,顿时不由得惊觉起来,急忙从裤袋内掏出那个破旧的老式电子手表,一看,凛得一凛,时刻是两点五十,英语阅读课早已经进行了。
杨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甚至厌烦每一堂跟英语有关的课程,他实在是没有丝毫的兴趣,从而提不起精神;每每上课,不是伏在桌子上窃窃的睡觉,就是神思恍惚,怔怔发呆,日子过得太无辜,以至于百无聊赖,以前拥有倩莲的当头,还有“想入非非”的兴味,但如今,自己像是个行尸走肉,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了,他妈妈的,简直是浪费大好的时间,扼杀青春的种子,他觉得假如再这样麻木不仁的过日子,生活下去,总有一天自己会发疯的——不想做的实实在在的摆在面前,而自己想做想成就的却一筹莫展,没有时机,也没有理由;是啊,有个时候,是生活选择我们本身,而不是我们选择生活:无可奈何,“现实”他娘的太残酷了!
——杨明便抱头逃回寝室!
至于旷课,这已成为家常便饭,杨明的信念是“能逃则逃,将逃课进行到底”,幸好最近重新提起笔端,在网络文学上打发一点无聊透顶的时间,以寻求一丝丝可怜的乐趣;乐趣随着稿费的增涨倒是来了点,其实算不是什么乐趣子,稿酬从五十到一百慢慢的到现在的三百五,然后酬劳背后,却流下了多少的辛酸泪水,写书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关于这点,大可不必说了,很多网络写手尝试过这种“寂寞等待”的无穷滋味!
杨明打开电脑,动作是习惯性的,很老套;打开word,“噼噼啪啪”的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