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炯,既然都是一家人了,那我问你一件事,你可要照实回答。”见杜月笙表情严肃,陈炯也是一脸沉重,可是两人心中都很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岳父大人请讲,我一定照实回答。”
“前几天,你去天津交完货物之后,又去了哪里?”杜月笙的话向来是轻飘飘的,不过没有人敢忽视他的话。陈炯也不能,对于这个问题,他早已想好了答案,不过还是摸了摸下巴,装作思考,过了一会才说道:“我听说武汉那里很好玩,就去那里逛了一下,然后才回到上海。”
“奥,听说你把货主打伤了,有这回事吗?”
“有,那个人是日本人,想要拿刀砍我,我自然不能站着让他砍,一门板拍晕了他。”
“那之后你没有去其他地方吗?”杜月笙的眼睛睁开,陈炯只觉得被一条剧毒的眼镜蛇盯住一般,浑身凉飕飕的不舒服。当下把早已想好的答案说出来:“恩当时我黑狗子要来,我就慌了,跑到一个小巷子里面。”说到这里陈炯的脸红了起来,有些扭捏的道:“碰到了一个女子,那个发生了点事情,半夜才回到旅馆。岳父大人你可别跟美云说,要不然她会生气的。”
听到陈炯的话,杜月笙脸色一沉,手拍了桌子一下,道:“荒唐!真是荒唐,你是去办大事的,你怎么随便一个烂婊子也敢招惹。我不是说你不能找女人,不过你要分清楚场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安全,而不是找女人。陈炯你让我失望了,本来我还想把美云早点叫回来,好让你们成亲,可现在看你还不行,好要多磨练。“
“岳父大人,我知道错了,那什么时候能把美云叫回来呢?“陈炯一脸失望的神情,心中却感到一阵轻松,那个像是小女孩的公主,给陈炯带来的更多的是压力,远不如跟妃紫荆在一起那么轻松。
“等到你把李二狗的死因查出来,把凶手抓住再说。“杜月笙怒气未平,端起了茶杯,直接将陈炯赶了出去。等陈炯推开门出去之后,杜月笙敲了敲桌子,沉吟道:“七星,你看像不像是他做的。”
“不像,我看他就是一个浮华浪子,虽然有几分聪明,拳脚功夫也不错,却没有那份杀气。五刀下去,刀刀夺命,这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出来的,只有那些杀人如麻的人才行,在他身上,我看不到那种杀气,所以他不是那个人。”在杜月笙的后面,出现了一个人,脸色枯槁,全身瘦的怕人,好像是挂了一层皮的骷髅。这人叫做七星,因为欠了杜月笙一个大大的人情,所以成为了杜月笙的贴身侍卫。
听到七星的话,杜月笙松了口气,他并不想参合到日本人的纷争中。“奥,那样的话最好,我可不想把陈炯陷入麻烦。啸林那边怎么样了?”
“很不好,他的人一个死在出事的地方,还有一个失踪了。而且失踪的人被指认是杀人凶手,日本人现在要张啸林把凶手交出来,并且赔偿一切损失。”
“混账!欺人太甚!”杜月笙少见的发起了脾气,大力拍到了桌子上,桌子上的笔筒一歪,被震得倒了下来。七星脸色一变,轻轻的拍了桌面一下,倒下的笔筒被原路震了回去,稳稳的立到桌面上。“老爷,要镇静呀!”
杜月笙没言语,而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好半响才痛苦的说道:“国势不振,让蛮夷小邦行跳梁之事,是我等的奇耻大辱呀!”七星默然不语,这些年日本气焰嚣张,即便是升斗小民也是一清二楚,更何况是杜月笙,这位称霸上海滩的大亨,想必是更加清楚日本人的咄咄野心。
“这就是狗哥的家!”赵彤明将车开到了一个普通的宅院,门口站了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巡捕,见赵彤明下车纷纷敬礼。让陈炯颇感意外,随即释然,杜月笙就是租界的公董局华董,安排手下到巡捕局,应该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李二狗的家不大,独门独院,在上海十分难得。走进院子,陈炯马上看到地上躺了两条狗,舌头伸出老长,一动不动的显然已经死了。陈炯走到狗尸前面,用手摸了摸,回头看了看赵彤明说道:“这两条狗,应该是昨天下午五点到七点死的吧。”
赵彤明大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陈炯不语,径直走进了屋子,赵彤明犹豫了一下,却没有跟着进去。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知道一个小时之后,陈炯才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面色已经变了,原本一直挂在嘴角的微笑不见了,双眉搅在一起,里面孕育着风暴,谁都看得出来,陈炯已经陷入了狂暴的边缘。
“小蛇,他的情况我看了,人不是我杀的。昨天下午我和妃紫荆一起去了医院看孩子,直到快半夜才回来。这些医院的护士长是看到的,你可以去查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二狗是六点多被人抓走的,被杀的时候应该是晚上十点多,对不对?”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只能看出来,狗哥是十点多死的,你怎么知道他是被人抓走的呢?”赵彤明一把抓住了陈炯的胳膊,紧张的问道。陈炯轻轻的拂开赵彤明的手,冷冷的道:“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会把真凶找出来的,然后把那个畜生碎尸万段。”
然而赵彤明却依然固执,一把攥住了陈炯的手,哀求道:“陈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是狗哥带出来的,我不能在这里干看着,什么事情都不做的。陈爷,求你了。”这种发自内心的声音打动了陈炯,陈炯转头仔细看了看赵彤明,最后点了点头,说道:“上车!”
到了车上,陈炯还是沉闷着,赵彤明也不敢说话,在上海的街道上毫无目的的开着。陈炯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看到李二狗的情形,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全身,陈炯几乎能够通过伤痕感觉到,这具身体遭受了多么多的折磨,陈炯认为,杀人不过头点地,凶手如此凶残,激起了他的义愤。要不然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向赵彤明解释昨晚的行踪。不过,在陈炯看来,这件事情却透着几分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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