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些疑问,我看向文哥,他仿佛忘记了还有我这个人存在,全部心思都放到了眼前的深渊中。这个地方没有风,深渊上面的一层灰雾流动的非常缓慢,以至于会被误解成静止不动的。
看起来我猜测的没错,深坑里果然是有东西的。这就和盗墓一样,行家只要看看,就知道古墓有没有被人光顾过,文哥那种表情分明表示,这片深渊的价值仍在,也就是东西仍在。我跟着又怀疑起来,邝高手来过这里,我爸可能也来过,他们没理由找不到这片深渊,但他们为什么不动深渊里的东西?这说不过去。
反之,他们不仅没打深渊的主意,反而想用炸药把深坑完全掩盖起来,是为了什么?
我左思右想,我能猜到的估计只有一个可能了,这片深渊里可能存在的东西,我爸跟邝高手搞不定,但他们也不想让别人弄走,所以就打算掩盖着,等到有足够能力解决的时候再过来。不过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他们走了之后就再没有来过。
“你看得出它有多深吗?”
我正在想着,文哥在旁边突然问我,我下意识的摇摇头,这种地方谁能一眼就看出深度?
“它深不见底。”文哥重新把目光投向了深渊,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看到这片深渊开始,就好像兴奋的有点过头了,神叨叨的,仿佛神经不正常一样。
“这片深渊下面有什么东西?”我想着他正兴奋的时候,控制情绪的力度估计有所减弱,所以很适时的就突然问他。
“不知道。”文哥摇摇头,我心说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睡觉都睁一只眼睛的,几乎无懈可击。
“那你在这儿一直盯着看?”
“如果想知道那个终极秘密,就要从这样的地方找。”文哥变化的真叫个快,一眨眼的功夫似乎又恢复了正常,他朝后退了一步,道:“小雨告诉过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我们这么舍本拼命,就是为了这个。
“你想干什么?”我看着文哥,突然觉得他好像对这片深渊有极其浓厚的兴趣,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我马上就心生恐惧,下这个深坑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如果不是为了换取那个所谓的“秘密”,打死我都不下来。至于深坑下的那片深渊,对我来说绝对是禁区,那片浓重的灰雾之下,鬼才知道隐藏着什么,给座金山我都不会下。
“这个终极秘密,是由两部分组成的,我们是自己人,我不瞒你。”文哥伸出两根手指头:“一,密码,二,黑洞,缺一不可。”
这个问题我听陈雨透露过一些,只有解读了什么密码,才能打开黑洞,窥视终极秘密,这是大的要素,至于其它细节方面,我不清楚。
“你的意思,这片深渊,就是黑洞?就是隐藏秘密的地方?”我觉得这也太玄了吧,误打误撞找到这里,难道真撞对了?
“我不知道。”文哥继续摇头:“没人能确定的。”
“那你兴奋个毛线,退一万步讲,就算这里是黑洞,请问你有密码吗?”我很乐意在任何可能的情况下兜头浇文哥一盆冷水。
“一切东西都是要找的,如果不找,那么你什么都得不到……”
文哥的话还没有说完,猛然就顿住了,他一下子把头转向了深渊那边。与此同时,我好像听到了一阵非常奇怪的声音,但这种声音飘渺到了几乎无法捕捉的地步,如果不是文哥突然转过头侧耳倾听的话,我估计会认为那只是耳膜里面的幻听。
很飘渺的声音,仿佛从无尽的地底穿过了那片浓重的灰雾,飘荡在坑底。我也侧着耳朵,想把这种声音分辨一下,但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分不清那是什么,总之是一种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声音。
“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文哥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手。
“听到了。”我被文哥的举动吓了一跳:“那是什么声音?”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但它来自地底,我要去看看,看看下面会有什么。”文哥就像一个对某种东西完全着魔的人,为了这个东西,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他根本不管深渊下面会否有危险,执意的想要下去。
那种声音持续了可能两分钟,之后就无声无息了。我一直在回味,在反复的琢磨,究竟是什么声音?可能在这种地质结构不稳定的地方,地层深处会有小规模的运动,但不会是刚才那种声音。我把所有能产生声波的因素都过滤了一遍,抛开自然原因,只有一个解释,深渊下面确实有东西。
但尽管是这样,我依然缺乏勇气,我不管文哥到底着魔没着魔,直接就跟他说,我不会下这片深渊。
“就算你想下,我也不会让你跟着,你得活着。”文哥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我一个人下。”
文哥的勇气让我暗中佩服,其实,自从我搅和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以后,遇见的那个都是人物,无论金瓶梅,赵英俊,邝高手,烂脸干尸,包括我爸在内,他们都有过人的地方。
文哥尝试着用对讲机跟上面联系,虽然深坑很深,好在中间没有障碍物,他说了一些物品,让上面派人送下来。
“你真准备一个人下去?”
“机会不是时时都有的,如果把握不住,说不定失去了就不会再来,那样的话,人会后悔一辈子。”
文哥坚持要一个人下去,我想了想,或许他并非是在逞强,这种人是绝不会意气用事的。他不想让人跟着,估计是不想让别的人目睹到深渊下的东西,对于任何人来说,这片没有被勘察和探索过的深渊下的一切,都是隐秘。
上面的动作很快,收到文哥的指令后立即派人下来了。文哥考虑的比较周到,所以准备的物品也很多,除了绳子和氧气瓶以外,其余的一个大背包几乎装不下。那些伙计里面有比较专业的人,丢下随身带下来的东西之后,就在深渊旁忙了一会儿,主要是检测下面的空气质量,还有就是那片厚厚的灰雾是否有毒。
“文哥,没问题的。”一个伙计道:“这片雾形成的很奇怪,但不含有害物质。我觉得下面是有地热资源,还有水。”
“我下去看看,估计时间会比较长,留两三个人等着就够了,注意对讲机,如果我下去绳子不够的话,你们想办法。”文哥指指我,对那些人道:“其余的,护送他上去。你们小心一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谁都不许下来。”
文哥的威信比陈雨还要高,伙计们会无条件的服从他的指令。交代完了之后,文哥就让人放绳子,他背了几乎有他体重一半的装备,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抓住了绳子。临下去之前,他竟然还对我咧嘴笑了笑。
只要进入那片深渊,就会淹没在不知道多厚的灰色的雾里,所以文哥刚一下去,上面的人就完全看不见他了。停了二十分钟左右,被指令护送我上去的人就和我商量,是不是该动身了。
“等一下吧,反正上面的人也在等,没有别的事情,等等。”我坐下来就抽烟,其实倒不是我真喜欢这个地方,我只是想等着,看能不能等到文哥上来,他上来的话,我至少能从当时他的状况来简单的分析分析,深渊下面是什么。
那些伙计也不好反驳我,都坐下来陪我等着,一闲下来,我就开始想这样那样的事情。两三个守候文哥的伙计计算着时间,他们几乎把所有的绳子都带下来了,六七百米。最开始的时候,对讲机还有信号,文哥每隔一段时间会简单的说上一句话,但约莫着他下到二百米左右时,伙计说,对讲机收不到文哥的消息了,这些人都焦急起来,不过文哥留有话,他们不敢擅自下去。
我还不死心,依然在等,旁边的伙计不断的劝说,等了大概五个小时,我也坐不住了,只能打消了最初的念头,跟伙计们一起上去。顺着绳子下来的时候还好说点,但上去的话就要了老命了,没有任何辅助性的提吊工具,全靠自己的力量朝上爬。上面的伙计就教我怎么样合理的运用自己的体力,来走更远的路。
我已经累的快没知觉了,问上面的伙计还有多远,他说最多还有四五十米,我精神顿时一振,这时候,伙计身上的对讲机发出了急促的呼叫。
“速回!速回!出事了!”
不光是我,其他人也都累的够呛,但一听到呼叫,立即就加快了速度。给文哥送东西的人不少,留在上面的力量相对比较薄弱。不过对讲机里没说出了什么事,只是听着口气很焦急。
我也被迫调动身体里仅存的那点体力,爬的很快,等我们从水幕穿过去,回到了河道岸边的时候,都是一惊。
这他娘的是要搞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