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破晓,万里吐晴。尘骨森林的万兽尽出,当昼时便不过是普通森林而已。鸟儿啼鸣,悦耳之余是解乏。这么和谐,这么宁静,这么……不对劲!
过分诡异的氛围硬生生地把花淇淇弄醒。双目一睁,四周空荡荡的,果然阎辰和黑阎都已经离开了,不知去向。她软软地猫叫般叫了几声,以为他们在逗她。
从到这个破地方开始,她就没有吃过食物了。此刻脑海只有一个字“饿”!
“该死的,贱人阎,阎贱人!就知道你不靠谱,还说不嫌弃我,这么快就把我像垃圾一样丢掉!”花淇淇越说到后面越没有力气,是太伤心难过了么?
不对不对,一定是太饿了。对,就是太饿了!
身边的某堆落叶碎了,花淇淇猛地一个激灵,有人!
不急于看看那个人是谁,便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原来你没有走啊!”
“不是贱人么?”阎辰没好气地说,亏我还那么为你着想。
“情急之下的胡说八道不能信!”花淇淇讨好般地贴近阎辰,长长的睫毛似蝶翼上下扑朔着,无不显得俏皮可爱。
不知是不是真的太饿了,总闻见一股淡淡的米粥香从阎辰身上飘出来。不是吧,瞒着她去开小灶了?
“以后不会这样了!”花淇淇见他没有反应,超狗腿地加了一句话。怕他不信,还伸手势要对天发誓。
呃,好吧,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能靠他混吃混喝。因为,他身上的的确确散发着红豆粥的香气啊!
阎辰只是看着她,她很漂亮,朱唇不染自红,净白的肌肤看不出毛孔,眼睛大而水灵,鼻翼挺而小巧。
精致的小脸突然这样贴近他,他不是不愿意回应她,而是忘记了回答她。
“咕咕~”直到听到一声乱叫后,才打破尴尬气氛。
两人各退一步,阎辰这才想起来。他双手托空,口中默念短咒。
只见他腰间的银色乾坤袋飘出两缕白光,各化作物样于他的手上。
花淇淇眼睛一亮,果然吃货的鼻子很好使:“阎辰,那个……我饿了。”话外意明显的在说,我想吃那碗红豆米粥。
“吃吧!”阎辰惜字如金,不等他递上去,她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夺走了他手中的碗。他把另一只手上的衣裳、鞋向前伸了伸:“换上吧!”
淇淇无奈,她的衣服上是血迹斑斑,还不是昨晚杀兽的。
赶忙喝几大口米粥,接过一套白色绸裙,还有一双白色银边绣花鞋。
脑子里飘过些什么,忍不住停下喝粥的动作:“你还没有吃吧?!”
阎辰不答,若是说“是”,怕她会心生愧疚,为自己担心;若说“不是”,便是在欺骗她,以后让她知道,必又被当做嫌弃她。
所以,他干脆选择不应声。
这下,花淇淇也不敢再喝粥了,她心里清楚,他还没有吃。可她已将这唯一一碗米粥动过了,呃,岂不是要让他饿肚子?
花淇淇越想越懊恼,冷不丁地想起什么,自以为得计地转移话题:“黑焰呢?我醒来后,他也不见了!”
“在浮生河的河边吧。”阎辰淡淡然地盘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调节体内真气。
不知怎的,近两日体内总渗进一些强大的魔气,怎么排斥也排不出去。
他能做到的,只是把这些魔气用自身真气掩饰过去。不然回叠云峰,必然又会被当做妖魔之徒来对待。
这么一说,淇淇倒也注意到阎辰换了一件白裳,更衬他出尘不凡的仙人之气。
好呗,他只是个半仙!
花淇淇瞥了瞥那套白色绸裙,自己的确该洗洗了。
一者,这身紫色无袖长裙与这个时代的装束确实格格不入;再者,衣裙上又是血迹斑斑,让他人看见难免会令人误会。
她抱起衣物,脸略有泛红:“我去那个浮生河边洗身,往那条路走?”
阎辰眼也不睁,只是用手指出一个方向:“两里。”
两里有多远,其实花淇淇不清楚,只知道是哪个方向便行了。
正要起身,却听见阎辰又补上一句:“河水有点深,溺水了叫救命,我会去救你。”
呵呵,他待她可真好,巴不得她溺水吧!这样不就少了个累赘了?!
不过说到危险,她又耐不住脑子里的问题:“阎辰,刚刚你怎么就那么放心我一个人睡在这儿?”
说来便气,万一被野兽吃了怎么办?
“有保护罩。”话落,便不再理会花淇淇,任她走留。
呃,她倒是忘了这件事,讪讪地超浮生河便走去。
要不是天明,她还真不知道尘骨森林是这样的美!
身为城里人,又有些宅,这种青山绿水是不曾见过的。
河水清澈见底,游鱼碎石,直视无碍。河边草地油绿,且有鲜花点缀其中,不胜美丽。
花淇淇忍不住观赏四周,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初夏盛情里没有空调、冰箱,吹来的是天然风,心情无比畅快!
只是大煞风景的是——眼前这头死鹿。靠,好端端的心情哪!河边怎么就有头死物呢?
血迹的脚印向河里延升,花淇淇好奇跑过去。水有泛红,中部还冒着泡,越理冒泡处越近,血色便更浓。
她没敢下水,只是在岸边驻足观望。谁溺水了?
忽然,水中跃出一庞然大物。花淇淇一惊,身体不住向后仄歪。可那大物却窜到她身后,撑着她。
花淇淇眉头一皱,吼道:“黑焰,你吓死我了!”
黑焰的额头上瞬间刷下三条黑线,谁知道你出现在这?!
他不满地甩甩身上的水珠,花淇淇倒是不介意被溅湿的衣裳,反到抱住他的大头:“不愧是狼王之子,一晚上就变得马那么大!”
黑焰正欲开口回应她,却听见她接着说:“原来还担心我骑着你,会把你压垮,现在不用害怕了,随意策狼奔腾了!”
黑焰无语,他好像从来没有答应她让她骑吧?!
而且,他的父王曾经对他说过,不能让他人随意骑他。
他和他父王一样,一生的主人只有赤阎罗,不能给魔君大人丢脸!
“不过若是你不愿意,我也是不会勉强的。”淇淇朝他眨眨眼,“我知道你的主人只有赤阎罗王,不会为难你的!”说着脱下被血色覆盖的白布鞋。
黑焰听闻淇淇的话,甚是感动,几欲想与她对话。可又不知如何解释,只期望他能从他真挚的血眸中懂得他的心意。
花淇淇再看一眼黑焰,他居然还没有打算要走。
血色眼瞳溢出不同寻常的色彩,像在期待着什么。
淇淇不免急了,推着黑焰的脊梁骨:“男女有别,我要沐浴,你好歹也要回避一下吧!”
黑焰无语地爬起,略显愤懑地看着眼前的人儿。
他那么诚挚的神情啊,她竟以为他要窥探她的玉体?!不过……这春光是蛮让人好奇的嘛!
总算是赶走这头公狼,花淇淇嘴角微微一笑,果然是“色狼”啊!
却见黑焰叼起那头死鹿,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赤着脚,屁颠屁颠地追上去:“黑焰,你是狼王之子,一定很厉害吧!”
黑焰得意地点点头,这话很中听,他给了她一个得寸进尺的机会:“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已经好久没有吃上美味佳肴了,你说……”
虽然她不接下去说了,但明眼人都懂,她分明就是看中了那头鹿!
或许,黑焰是忍不住她的卖萌求包养的表情了,他放下死鹿。
浑身散发着血色光芒。
他用前爪指指自己,又指指死鹿,再喷点火星到鹿上,便自顾自走进森林,匿去身影。
总之,花淇淇认为他是去拾柴了。见他不见,四周也再无人,才敢躲在河里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