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总之最后，他虽可以控制那东西，可每至月圆，便又会承受那种刺骨之痛。
转眼入春，竹林内总飘扬着丝丝润雨的香气，融化了冰霜的暖气，却独独敌不过陆九渊心上结起的那层冰。自那以后，若非是必要，他俩从未交谈过一个字。
依旧是那白衣抚琴黑衣舞剑，依旧是那么毫不相干，只是有什么已经不同。茶染知道那一天总会到来，陆九渊迟早会离开。只是他没有料到，这天会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平淡。
茶染抚琴时总是异常专注，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他与琴，白衣长长地托在身后，如同高贵的仙鹤，收起羽毛假寐着。修长圆润的手指娴熟地勾压，一阵又一阵的琴音融入了空气中，在那棵书上徘徊。
而不远处的黑衣男子，淡漠地注视着这一切，手中的银剑格外刺眼，闪动的寒光破坏了意境，杀气如同破闸之水，汹涌而来。
“小九儿，你的剑术如今恐怕为师也无法企及了。”带笑的声音响起，竟胜过了袅袅琴音，如同一股大力大陆了陆九渊的心口——却再也掀不起半分波澜。见陆九渊不语，茶染喉头动了动，却未说出挽留，轻声：“你去心已定，事到如今，我已没有理由望你留下。”
“我恨你。”淡淡的声音打破了茶染的话，毫不相干，却让茶染内息一颤，茶染抬头望向陆九渊，却未说出任何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已经无话可说。
心口震痛，茶染眼中满是疑惑，莫菲是这琴声太大，他出现了幻觉？
凉风袭人，将不远处竹林的香味带了进来。茶染记得，当初就是这个时刻，那浑身是血的孩子毫无警惕地扑入他的怀中。他在颤抖，他身子在发凉，他眼中晶莹，似有泪水却不曾落下。当时他就在想，这孩子不简单。可明知他不简单，他却还是留下了他，原因……他不知道。
“陆九渊。”他还记得孩子沉默了许久，方才将他的名字说了出来，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放心地倚在他的怀里。
陆九渊，陆九渊，九重深渊九重天。
茶染抱着他许久，抱到手都开始酸痛，方才回过神来。他不记得他说过多少喜欢，可是，他却从未听过他说恨。
恨……比爱更加难以忘却。
“为什么？”茶染垂目，想陆九渊也并不会回答，茶染笑，又问道：“那么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他恨他，所以不会特地赶来道别。
闻言，陆九渊紧了紧手中银剑，慢慢走近，边走边道：“师父可曾记得，你希望我成为利用别人的人？”
茶染不语，脸色却已沉了下来。
“如今你已将你的武学倾尽于我，想必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不平不淡的声音继续说道，“可你熟悉我所有的习惯，留着你，只会留下大患，对我不利。”
剑在泥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线。
茶染或许永远也忘不掉，那时陆九渊眼中冰冷的杀意。陆九渊——是来杀他的。原本应该愤怒，应该冷笑。可茶染偏偏毫无表情，因为他发现，自己对陆九渊……不仅仅只是师徒之情。想到此处，他苦笑了起来。
他懂陆九渊厌他恨他恶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恨已经深入骨髓。
可是，他为何这样恨他？？十几年的师徒之情，难道比不过已经死了的情情爱爱？？难道只因为他没了利用价值，过去种种都化为淤泥了么？虽说当初他的犹豫不决伤了他的心，可是——漆黑的眼中慢慢显露出哀伤。
他，确确实实爱上了自己的徒儿啊。
一阵阵碎琴声，一阵阵悲凉，婉转优雅，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小九儿，你当真要杀我？”头微微发疼，茶染漆黑的双眼仿佛可以看透任何东西，就那么直勾勾地望入了陆九渊的眼中。
“我必须要杀你。”陆九渊冷冷地举剑，银剑闪着无情的寒光。
心中一痛，茶染闭了闭眼，轻声道：“多年的师徒之情，你真的放的下？”你爱了那么多年，真的只是一把剑就可以了结？
陆九渊动作一顿，随后目光中露出凄然，冷声道：“我身上的罪恶，多一份也无碍。”
无碍……呵呵……他们之间，为何会落到如此下场？茶染指尖微微发颤，将陆九渊的冷然看在眼中：“你——真的没有心么？”
没有心……陆九渊目光之中没有丝毫起伏，此时竟微微一笑，答道：“我确实没有心，所以才会如此大逆不道，弑杀亲师。不过就算你再怎么拖延，终究逃不过一死。”说到这里，目光一冷，“我的心——是被你杀死的，所以你必须付出代价。”
闻言茶染身体一怔，愣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垂目叹了口气，确实……他……该死。
可是，已经动了的情，该如何收回？？
“九儿，无心以求，只求身。”指尖一颤，琴声尖利，琴弦断。滴落在檀木上的点点红，都融化在了木中。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坠花湮，湮没一朝凤涟。
不求心，只求身。
房内烛光闪烁，白烛仿佛就要被吹灭，摇摆不定，就如同帷幔激烈地摇动。
衣服摩擦的声音，浓重的喘-息，两人就像是饥-渴的野兽，互相摩擦着身体，共享着对方的温度。淫-秽的气息顿时散开，强烈的雄性味道令人遐想。
“恩……嗯啊……”被欲-望征服，黑发男人腿缠上茶染的腰，喘着粗气，眼神迷离。
一把将陆九渊的腿压到胸前，茶染将欲-望抵在陆九渊的后穴，身体猛然一沉，竟一下子进入了最深处。
陆九渊身体一颤，还没反应过来，便受到茶染猛烈的撞击。
“啊啊……师父……嗯啊……轻点……”紧致的甬道一阵又一阵地抽搐，床沿边上，细长白净的手仿佛经受不住似的抓紧。
茶染喘着粗气，身体起伏的频率激烈而疯狂，用那炙热的凶-器一遍遍地将他的身体无情地撕裂，贯穿，每一分都是刺骨的疼痛。
“好快……嗯啊啊……啊……”知道男人在泄愤，陆九渊忽然紧紧咬住下唇，大腿根部不受控制地发抖，却一次又一次承受那强烈的顶动。衣衫缭乱，目光涣散，紧闭的唇还是泄露了低低的呻-吟。
快-感的浪潮在此时吞并了他们，可谁也无法改变明日的事实。
他们相拥着进入高-潮，连接处却并未分开。
仿佛是一场梦，一场放-荡解脱的梦。
第二日梦醒，陆九渊照样面无表情地要了他的性命。他杀了茶染，也扼杀了所有与自己的联系。
谁说洞房花烛后便会相守，白烛被染红，人却已经剩下一个。
拥有时小心翼翼，失去时追悔莫及，陆九渊已经忘记了说过多少次我喜欢你，可却一次次被茶染的犹豫给拒绝得毫无尊严。茶染总算明白了自己的真心，却倾倒得太急太迫切，反倒成了海市蜃楼，一瞬间便化作烟云。
茶染犹豫不决，陆九渊****露骨，爱的越深，伤的越痛，两次受伤后陆九渊终究选择了放手。只是失去的东西早已失去。
莫多情，情伤己，无了心，如何有情。
传闻九渊公子眉目如画，姿容胜雪，武林第一美人。
传闻九渊公子淡漠无情，灭绝人性，银剑下满是冤魂。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