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眼前的徐长见瞬间消失了,没等她反应过来,头上,蓦地插上了一株山茶花。新鲜的花瓣,还含着些晶莹的露水,这是百米外的园子里才有的山茶品种。
“山茶配美人,你看,如今可愿意让我做你的师傅?”
安容惊讶地看着眼前面色不改的徐长见。他这速度,太逆天!一时间,心服口服。
双膝一跪,规规矩矩地给他磕起了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安容一拜!”
“很好很好,收拾东西,立马跟我上路。”
“徐先生,天色已晚,可否明日再走?”安云志有些留恋地看着安容,到底是他宠了多年的孩子,平日里他虽不断地责骂她,但心里的喜欢却是比安从还要多几分。
徐长见为难地摇头,“我在此处已经耽搁了好几个时辰,不能再耽误。”
见他坚持,安云志也不好再做挽留。
“安容……”安云志眷恋地摸着她的脑袋,终究什么都没说,“哎……”
安容乖巧地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道,“爹爹不用担心!等容儿学成回来保护爹爹!”
“诶!”一生杀伐的安云志也不由地闪烁了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爹爹等你!”
来不及给娘亲和安从那小子告别,就那么匆匆地跟着师傅徐长见离开了。她能想象,当安从从祠堂出来看不见她时哭嚎的样子。叹叹气,她朝着祠堂的方向挥了挥手,哪怕他听不见。
“再见了,弟弟,记得好好听爹爹和娘亲的话。还有,别太想我。”
“走吧,安容。”徐长见回头来催促。
安容回过头来,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地追了上去。
夜色正浓,晚风送来离别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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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着趁着师傅没注意的时候偷偷下山来见见家人。熟料,当看到悬在悬崖峭壁上的庄园时,顿时知道偷偷回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了生命安全,她还是乖乖学艺吧。
庄园不大,简单素朴。中间,被一道围墙横空隔成了两半。这边就她和师傅两人;而围墙的那边,听师傅说,住了个脾气很不好的糟老头子,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因为好奇爬过去。
于是,在师傅留在庄园的日子里,她听话地没有因为好奇爬过去。直到师傅下山采买,她这才爬到了围墙的另一边。
相同的布置相同的格局,连清冷都如出一辙。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师傅不让她过来,如果单单因为怕她被那个糟老头子骂,她脸皮向来是双重防护加夹层,又怎么会被人骂哭?
不懂啊不懂。
疑惑着,她慢慢地往屋里走。
“不想要命的话,尽管继续往前走。”温温柔柔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出,冰冷的语气可不像他声音那么好听。
安容顿住脚步,这才发现,在她没注意的时候,身边已经缠满发丝一般细的铁丝,她只要再多走一步,脖子就掉了。惊魂未定地回过身来,歉意地笑笑,“我只是好奇,并没有恶意的。”
铁丝嗖的一声被他收了回去,葡萄架下,那个少年推着轮椅慢慢地走了出来,虚弱苍白的面容暴露在阳光之下,精致,却带着超脱了年龄的苦痛。腿上,趴着一只毛绒绒的白猫。轮椅随着他的移动咯吱咯吱响,“你是什么人?为何会来这里?”
“嘿嘿……”她伸手指了指围墙,“我是隔壁的。住了这么些日子,过来串串门。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少年皱着眉头,沉思了会儿,突然问道,“你是安容?”
“正是正是!”
“你回去吧,师傅和徐师叔都不会希望你出现这里的。”他右手顺着白猫头上的白毛,猫咪舒服地翻了一个身,四只小爪子软趴趴地张开,毫无戒备地露出自己的肚皮。
安容几步走了过来,“这是你养的猫?”不等他回答,两手一提就把白毛给抱了起来,好奇地打量猫咪碧色的眸子,“真是漂亮。”
“雪球不喜欢除我以外的人碰它,不然……”话未说完,就见那只白猫亲昵地蹭了蹭安容的脸颊,讨好地喵喵直叫唤。哪像平日,师傅不小心碰到它都要被它抓好几条血印。抬起的手轻轻放下,“你是例外。”
安容逗弄着怀里的小猫,“这猫叫雪球?”瞧着它圆滚滚的身子,她又加了句,“还真挺配它的。”
少年不置可否地笑笑,右耳朵蓦地动了动,笑容立马僵硬了,“我师傅回来了,你快走。”
瞧着他严肃的表情,知道事情也许不是她想象的简单。将白猫重又放回他的腿上,利索地爬上了围墙。
刚跳下去,马上又伸出颗脑袋望他,“喂!你都知晓我的名字了,为何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摸摸白猫的脑袋,似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眼眸忽闪,淡淡抬头看她,“允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