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银海说完,又是一阵大笑,史玉清只好改口说:“也好,过大年时,我回酒泉,当面问她一声就是了。”
索丽红这才说道:“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这时,饭做好了,姬银海夫人说:“我做的饭是陕西扯面,没有七碟子八碗,只一个菜,葱花子炒碎肉,油泼辣子、醋蒜’请拌着吃。”说着,上来了两盘,先让给了任文锦、张玉亮。
饭后,由姬夫人陪张玉亮进了桂花香的月房。张玉亮出了月房后,任文锦就对姬银海说我们该走了。”
姬银海说:“我不留你了,过年时,我去酒泉看望你吧。”
两人握了,手,父子俩直送到走北坪的大道上。
史玉清也随任文锦告别了姬银海,索丽红把那一份礼硬让史玉清拿着走了。任文锦、张玉亮、索丽红回到屋里,略休息了一会儿,他们三人就去了朱子兴家看望朱夫人。
朱夫人住在儿子处,不那么随便乱说话了,任文锦、张玉亮、索丽红一到朱子兴的家,朱夫人就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一时之间,淌了几滴眼泪,朱子兴、方琴问了任文锦、张玉亮好后,一个忙着去购物,一个去下厨,美美地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呼了任文锦、张玉亮、索丽红。朱夫人又像开了闸门的洪水,说了一阵子话,饭后回时,已到了晚上的十点多钟。
一路上,他们看着高高低低的灯光,迎着刺骨的寒风,回到了索丽红的家里。住了一宿,第二天吃过早点,任文锦对索丽红说:“我和你妈回酒泉吧,青梅就让她住着去,我们走了后,你对她说一声。”
索丽红和啜大嫂子对任文锦、张玉亮说:“即来了,就多住几天,才住一天就要走。”
任文锦说:“过大年了,家里的事也不少,我们回去吧。”
索丽红说:“坐班车太冷,我去找个便车,坐司机楼里,可就暖和多了。”说完,她就出去了,不一会儿来了。她说刘总管刚派了个车要去酒泉拉粮,正好坐上。”
任文锦、张玉亮坐上车下酒泉了,回到四合院里,还不到中宁十二点。
闫妈忙着上了茶,任文锦喝了一口,问张玉亮:“昨天肖夫人把你和索丽红叫进里屋,说了些什么话?”张玉亮说:“肖夫人请我们与她儿子肖雨顺找个对象。
任文锦听后说我们的眼光也不行,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起码是有知识的,把这事交给郭冬梅办去。”
张玉亮说我也想着只有冬梅能办了。”
这时,青松、李兰、花花从学里回来了。李兰就去了自己的房间,没两分钟,李兰拿着一封信来了,她给了任文锦。任文锦抽出信看了起来。这是”封长信,信显然是写给任文锦的,信上说“:我们家是在江西省吉安县,吉安是共产党革命的老区,我们全家七口人,已为革命牺牲了五口,我原以为李兰也牺牲了,谁知凭空里去了一封信,像星星、像月亮,才知李兰还活在人世上。李兰的父亲是在李兰从军后不久就牺牲了,她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妹妹都先后死在了敌人的屠刀之下。亲人都没了,独活着也没有意思,本是瞅个适当的时候要死了的,不想革命成功了、解放了,见到了光明。我还是一个人在生活,李兰的信,像露出的一束光,给了我温暖和增加了我生活的勇气,我想给亲家说句心里话,如果你们有两个以上的子女,请把我的李兰和1、的儿子让过来,来吉安和我一起生活,我太需要在我的面前有个亲人了。也许未见过面的亲家会让我来甘肃酒泉,和女儿生活在一起,这虽是很中听的话,但难离故土,李兰的父亲、两个哥哥、两个妹妹都沉睡在这片故土上。我要在清明寒食、年头节下为他们奠一口水汤……
任文锦看完了信,眼泪流出来了,李兰也哭成个泪人儿了。张玉亮把信从任文锦手里抽过去,自己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也流出泪来了,任文锦抹干了泪,问一直低着头的青松:“你看过这封信了?”
青松说看过了,昨夜一宿没有睡好觉。”
任文锦听了对李兰说:“不要哭了,你给你妈回上一封信,先寄上三百块钱,把我们问候她老人家的话语写上,年后了,你们抽时间去吉安看望吧。”
李兰起身说:“爹、妈,我的意思,能不能就按我妈信上的话,我和青松都回吉安去伺候她?”
任文锦半天了没有说话,张玉亮说:“李兰啊,去也好,不去也好,这事也算一件大事,不是一句话说完了就完了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任文锦叹口气说:“你妈说得也对,年后了我们坐在一起商量定夺。”李兰、青松、花花出屋去了。
任文锦对张玉亮说:“看来又要走一个了。”张玉亮抹了一把泪。
过年前三天,任文锦说要去乡里铲韭黄、烧纸、打醋碳石、守除夕夜,张玉亮不愿意去,青海、青松说:“妈,爹一定要去乡里,一个人去也孤寂得很,你还是陪爹一起去好。”
张玉亮说:“去也行,去了谁给我们做饭吃?”
在一旁的李兰说:“青松,我们也去乡里吧’现在学校放寒假,住城里、乡里都一样,把花花及」[子都领上,给爹妈做做饭,在后园里观观鱼。”
青松笑道:“就怕你不去’结果你还比我积极,那就走,你该准备的衣服什么的,都准备一下。我们去了,首先就是生炉子、煨炕,把房子弄暖和,一手住到初二了,我们再进城来。”
说着话,蒲珠来了,她看任文锦、张玉亮要去乡里,就说道:“大老爷、二奶奶,我三十日的早上也去乡里,除上坟外,也在乡里守个除夕夜。”嘴说着,她又从身上掏出一封信给了任文锦,任文锦看一眼是玉门青河写来的信,就拆开看了,笑道:“你们看看这封信,青河年三十要回来,去乡里住,青梅和王应选也要回来,也要去乡里住,今年的除夕夜,可就红火起来了。”青海、青松忙接过信看了。
闫妈、李兰已收拾好往乡里拿的东西,青松又去街上叫来两个轿车子,把乡里用的东西都装上去,然后,任文锦、张玉亮、花花三人坐一辆车子,青松、李兰和小儿子坐一辆车去了乡里,蒲珠回了洋商场。
回进屋里的青海对冬梅说今年的大年三十日,就剩我们和两个孩子了。”又问闫妈说年三十你回家去不?”
闫妈说:“我听大老爷说他们初二从乡里回来,那我就三十、初一回家住两天去。”
郭冬梅说:“闫妈若家里没有事,不回去也行啊。”
闫妈笑笑说:“少奶奶这么说,也行啊。”
冬梅笑笑说闫妈,这少奶奶再别叫了,听起来怪刺耳的,以后你就叫冬梅。”说完,她进到屋里去了。
青海随后也进了屋,冬梅对青海说:“爹妈前天给我说玉门油矿肖总工的夫人托妈给她儿子找个对象,妈又让我来出头办这件事。你看任桂芝如何?”
青海说:“任桂芝从模样长相配肖雨顺绝对没有问题,肖雨顺我也见过几面,只是肖雨顺是读下大学的,任桂芝只是个初中,再说肖雨顺的父亲是留了洋的人,人家可能会计较这些事的。”
冬梅听了说:“听你的话音,还办不成这件事情。”
青海说:“这不是绝对的,办得成办不成不在我们,而在人家,既然人家托我们问,我们就把问的路子走到底,至于肖家不行了,那是他们的事,你还是问吧。”冬梅点点头说那好。”
且说任文锦、张玉亮、青松、李兰到了乡里,王家姨娘已将任文锦的住房提早收拾干净了,煨了炕、架上了火,屋内已暖和和的了。听说青松、李兰也要住下,忙着又去北倒座架火,任文锦说北倒座架上火也行,由应选他们住去,青松、李兰和孩子住南厢房吧。”
王家姨父、姨娘听说儿子要来,又详细问了一下任文锦,任文锦就把那封信说了,老两口说:“我以为应选过年忙,不来呢,岂知还真要来,太好了。”
转脸问任文锦:“什么时候铲韭黄啊?”
任文锦笑笑今日下午我们就开始铲吧。”又对青松、李兰说把那些猪肉、羊肉、糖果之类的食品都放进冷房里,亲家用什么就取什么。”
王耀忠说:“过年时吃饭,我们都在一起吃吧,免得三锅两灶的,我去收拾大厨房的炉灶,也把火架起来吧。”王耀忠老汉进大厨房去了,王姨娘着手洗开大厨房的缘锅碗碗来。
下午,任文锦、王耀忠、青松、李兰、花花、福福都去了后园铲韭黄,王耀忠姨娘在伙房里和面,准备炸油饼、麻花、油果,还要煮肉、卤肉。张玉亮领着李兰的娃逗着玩,不想任青川赶着小皮车儿来了,车上拉着牛肉和宰好的二十只鸡,张玉亮听着了声音,从屋里出来,一看是大儿子。
任青川喊了一声妈,说:“我知道你们都来乡里了,我就没往城里去,我把那尖角子牛杀了,我屋里留了点,全给你们拉来了,还有二十只鸡。”
张玉亮说:“你爹说在乡里好好过个大年,青松、李兰都已来了,玉门的青河还有应选也要来乡里过年。”
任青川说:“我今天一是送肉来,二是问问爹妈,我们一家也想来这边过年。”张玉亮问:“那边你不管了?”
任青川说:“张家坡地巳进去人了,我给腾了两间房,去的五个人都住下了,说要开展工作,年过罢就要动作,所以我们全家都能来这边过年。”
后园里,任文锦、王耀盅、青松三人在伊韭黄,李兰和花花、福福在整理韭黄,今年的韭黄拥得马粪多,特别的粗壮,张玉亮进园后就说:“青送鸡、牛肉来了。”
任文锦问:“怎么没到园里来?”张玉亮说广拉来的牛肉块大,正分割牛肉呢。”
张玉亮看着铲了那么多韭黄,就说:“该够了吧”
花花却说广今年要来那么多客人,也许还不够。”
青松听了笑道广你知道要来那么多客人?”
花花说广年年都如此嘛。”大家听后,都笑了。
任文锦回到大院,青川已将牛肉、鸡收拾进冷房里去了,青川问了王姨父好,进屋里和他爹说起了话来。青川说广前天,那位筹备农科所的赵组长让我把那两个长工退了,我对赵组长说现时还退不成,还有牛、马、骡、驴、羊、猪、鸡,他们这两个长工就是饲养家畜家禽的,赵组长听后有点不乐意,但没有说什么就走出去了,我们与他们腾了一个睡房,又给了一个伙房,还给了他们牛肉、鸡等肉食。”
任文锦听了笑道“傻儿子,你听不来赵组长的话,他要你把长工退了,由你们夫妻喂养那些家畜家禽,因为你们现在已成了农科所的职工了,听赵组长的调遣使用,明白了没有?”
任青川一听才恍然大悟,任文锦又说“你给他们住房对了,不应该给伙房,意思是他们五个人也要和你们在一个灶上吃饭。”
任青川听了更明了了爹的意思,思谋一会儿说“不管怎的,过罢年了再说,用那两个长工,是我付的工钱,不存在剥削他们。”又说“我刚才给妈说了,我和金秀也来庄里过年。”
任文锦说:“来就来吧,但你要给你们的赵组长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