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泾川县大岭上发现的早期旧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存,说明远在20万年前,陇东就有古人类生存。
历史上的洪水时期,人类被淹没,传说世上只留下葫芦娃伏羲、女娲兄妹二人,他们兄妹成婚,开始繁衍众生。伏羲、女娲就降生在静宁的成纪古地,伏羲“始画八卦”,“教民渔佃”;女娲“制俪皮嫁娶之礼”,从此,开始了人类遮体穿衣的时代,社会进入了文明时代,这大约距今有1万年左右的时间。
国内考古资料表明,找不到远古人类在早、中期的旧石器时代掌握、使用原始缝纫技术的任何物证。那时,先民们根本不知道“衣服”为何物。代表原始缝纫技术的骨针的出现,大约在旧石器时代末期,时间在公元前4万年——公元前2万年。宁夏水洞沟曾发现过钻孔的装饰品,这说明在旧石器时代晚期,西北地区的古人类已经掌握了磨制骨针、并穿上兽筋或兽皮做的线,把兽皮缀缝成“衣服”。这就是甘肃最早出现的“衣服”。
据有关资料记载,华亭县大麻种植的历史十分悠久,大约有3000年的时间。大麻、即苎麻。《诗经》说,“东门之池,可以沤苎。”反映了商周时代人们种麻、沤麻,搓绳织麻片的简单造“布”的生产过程。考古学家称它为“夏布”。用粗麻织成的夏布,透汗性能好,结实耐磨,深受陇上先民们的喜爱。他们用夏布缝成单衣,春夏秋令穿用,冬天,装上细软绵草,抵御严寒。后来,人们用各种草、土色为染料,染色上彩,成为当时最漂亮的、最时兴的“花布”,或剪制成头饰,颈饰、腰饰,花花绿绿,体现着那个时代的“文明”,这便是人类早期的“服饰文明”。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这种“夏布”也应用到生产中去,如缝盛粮食的口袋,做造瓦、制陶器的“胚布”(俗称瓦布)。
甘肃是周秦文化的发祥地,黄帝的元妃西陵氏嫘祖,教民养蚕,由最先的食蚕蛹到发明抽丝织丝。根据赵逵夫先生考证,传说中的织女是以织出名的秦人远祖女修而来。而礼县大堡子山的考古发现则证明,秦人发祥于甘肃天水西南的汉水上游之地。这些都说明了甘肃与中国服饰文化的关系。丝绸作为最具有中国特色的纺织品,很早就普遍用于人民生活当中,极大地促进了我国服饰的发展。商周时期,服饰款式就已丰富多样,缝纫技术和缝纫工具大大提高和改进。服饰的种类如冠、帽、衣、鞋、履、袜等都已完全具备。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是鲜卑人封建化和鲜卑人同汉人融合的最后浪潮。随着各民族的大融合、大交流、大发展,服饰文化也得到了大融合,大交流,大发展。少数民族的奇服异装亦“封建”化、汉化;汉族传统的服饰亦被异化、改进。各个民族把自己民族经历过检验、实践、证明既合于生活需要、又有其民族特色的衣着,加以改进并保留了下来,到唐宋间,又经过人们的继承和改造,大大丰富了甘肃古代服饰的内容。从宋以后,服饰开始向鲜艳、华丽型发展。特别是官吏商贾之家,衣饰侈靡、绣花刺云、挂金镶玉,大显尊贵。
清代,统治阶级推行一套“易服”的强硬政策,甘肃服饰有了一个新的境界。长袍短褂的衣着保持很长一段历史。到了民国初年,还保持着清代遗风。这时,西装革履在文明家庭和知识分子中始穿戴起来。民间则以土布毡衣遮体取暖。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农村时兴男对襟女斜襟上衣,大裆裤的穿着,男头顶小帽(八牙或四牙),女缠包头或顶头巾,干部穿青蓝色中山装制服,戴“敬礼”帽(熨斗帽)。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土布逐渐淘汰,机织的棉布和纤维布为群众穿着的主要质料,样式也丰富起来。大裆裤随之消失,毡袄成了稀奇衣物,军便服、中山服、“熨斗帽”成了干部群众共同穿戴的衣物。冬天取暖外衣时兴“卡衣”和“大氅”。七十年代干部兴穿“呢子”中山服,领上缝一条毛线或纤维线织的外领,以防头油垢污,干部特点十分明显。
近年来,由于改革开放政策的进一步深入,人民群众生活进一步改善,农村城镇群众的衣着无论款式或质料及色彩,都有了很大的变化。男女要求四季各有不同的服装,且衣料讲究高档,以细腻、柔软、挺括、耐用,不打折、不拔丝、颜色鲜艳明快为美。款式要求大方、美观、新颖、猎奇。更喜欢镶、嵌、绣、滚边工艺的衣服。变化快、流行期短,成为这一时期衣着的特点。
肚兜和满腰转里的情结
肚兜,古称兜肚,是中国传统服饰中护胸腹的贴身内衣,上面用布带系在脖颈上,下面两边有带子系于腰间。肚兜的名称,历代皆有不同。除了肚兜,又有抹胸、抹肚、抹腹、裹肚、兜兜、兜子、诃子、衵服等别名的叫法。
关于肚兜,其来源可追溯到天地混沌初开之时。女娲和伏羲兄妹二人在漫天洪水以后通婚,生儿育女,创造了人类最初的服饰—肚兜,目的是用来遮掩人体之羞。它的起源最由可追溯至公元前818年,《左传》“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通于夏姖,皆衷其衵服,以戏于朝。”这里所说的衵服就是近身衣,就是后来的肚兜。先秦称“膺”,汉谓之“抱腹”,魏晋南北朝时十分流行。也有传说肚兜是杨贵妃为遮掩她和安禄山私通的痕迹而发明的。民间流传肚兜起于汉时,独身女子因怕被粗鲁汉子欺负,所以用布缠胸,再以带子系至背后,称之为“缚胸”。
明代之后,妇女已普遍有使用肚兜的习惯,当时叫“兜子”,俗称抹胸。清代的抹胸有两种款式,一种是短小贴身的,缚于胸腹之间,俗称“肚兜”。另一种是束于腰腹之间的,称为“抹胸肚”。《清稗类钞》记载:“抹胸,胸间小衣也,一名抹腹,又名抹肚;以方尺之布为之,紧束前胸,以防风寒内侵者,俗称兜肚。男女皆有之”。
肚兜以一个人的腰身宽窄量裁缝制。基本的制作方法是先选定兜方布料,2尺5寸左右,里子为白布,红蓝布为兜面子,拓在纸样上剪下肚兜件,再剪以猫、虎形象的掏眼(掏口),精心制作在肚兜上,再用扣线绣制上云子,花卉纹样等,然后缝上脖、腰带佩戴。前片上用青、蓝或红布缝做腰兜以装钱盛物。腰兜做工十分细致,图案很有讲究,以绣花刺云者为精品。肚兜的艺术以刺绣为主,也有贴补花纹的。肚兜形状像背心的前襟,其造型各地有所不同,基本风格近似一个展开的折扇形(或近似菱形)。其做法是,先决定兜围、斜襟、腰角、口袋的尺寸,以墨笔将设计图样直接绘在布上。裁成的菱形布片长宽约30厘米,下端成圆弧形,将颈围的锐角剪去,再于两个尖端装上一对花扣,以便钩穿金银链条,或固定布带子,用以系在颈子上。左右两角则用细布带固定,并系于腰间。肚兜包围着胸部和腹部,具有保温护腑的功能。成年人肚兜贴身不外露,小孩在热天露在外面显得天真烂漫。
由于它包括缝、绣、剪裁、造型及色彩构成等,所以肚兜属于民间妇女手工艺术中的综合艺术。
肚兜的面上通常有图案,有印花、有绣花。印花流行的多是蓝印花布,图案多为“莲(连)生贵子”“麒麟送子”“凤穿牡丹”“连年有余”等吉祥图案。绣花肚兜较为常见,刺绣的主题纹样多是中国民间传说或一些民俗讲究,如“刘海戏金蟾”、“喜鹊登梅”、“鸳鸯戏水”,莲花以及其他花卉草虫,大多是趋吉避凶、吉祥幸福的主题。旧时,农村儿童穿戴花肚兜十分时兴,尤其制作、穿戴别致的“五毒肚兜”更是广泛。“五毒肚兜”指肚兜上的纹饰以青蛙、蛇、蝎子、蜈蚣、蜘蛛(或蛇、壁虎等)五种民间认为有毒的动物形象为主,花草为辅的儿童肚兜。一般选用红、黑、白色土布或机织平布为底色,制作者根据自己对五种动物的感受,概括出它们的形象特征及各自的色彩基调,配上其他颜色和花草纹样绣制出来。肚兜上的五毒基本布局是形体最大的青蛙居中,四周绣上大小各异的动物形象,呈放射状,构图饱满,既均衡又有变化。“五毒肚兜”的刺绣手法除常见的平绣外,制作者在表现手法和形式上大胆探索,吸取我国宗教浮雕的表现手法,把平绣和扎绣(绑绣)相结合,创造了浮雕与半浮雕的刺绣手法,增强了神秘意味和立体空间的美感。端午节小儿穿戴“五毒肚兜”的习俗,寄托了甘肃民众希求孩子健康成长的美好愿望。
小孩肚兜的外面用料多为红布,成人多为黑布,里子多用白布。由于肚兜是妇女每天穿着的内衣,时常需要换洗,除了考虑材质、款式的舒适性,同时必须做得牢固,在织绣工艺上,更需要耐搓耐洗,以防止脱落。肚兜的布料以丝品居多,正、背面的布料颜色大多一致,颜色有白、红、粉红、蓝、浅蓝、浅绿、浅黄、黑等。肚兜的材质、用色与穿者的年龄、身份地位、经济能力和地方习俗文化也有着紧密的关联。如喜事多用红色,老人崇尚朴素,故多采用黑色。年轻人或中年妇女挑选各种不同颜色。平民的肚兜面料以白、蓝为基调,绣花简雅素净;富裕者材料多采用贵重的绸缎绢丝,其上更是盘金镶银、描龙绣凤,纹样显得斑斓饱满,华丽无比。
在甘肃广大地区,特别是陇东一带,肚兜往往伴随着人生礼仪。妇女有喜后,母亲和婆家要为快出世的娃娃缝制肚兜。端午节时,舅舅要给小外甥送肚兜儿。未过门的媳妇也会给未来的丈夫做肚兜。壮年人到了“过门坎”的年岁,也会换上新裹肚儿图个平安;老年人到了“过门坎”的忌年,闺女要为老人做裹肚儿,祷求长寿。
缠腰子,双层或多层,于腰际间隔做成可装钱物的几个衩衩,亦称口袋,即兜。外出做工的人多着裹肚子,不仅护腰暖身,方便携带钱物,裹肚子又多为男女寄情之物。
裹肚子,也称满腰转,还有叫围肚子、围腰子的,即用多层布制作的贴身围在腰间的宽带子,或以两端相应的纽扣或以两端联结的线绳系紧,为男性专用品。根据需要和布料,可设置4至6个腰兜,便于藏带钱物。腰兜多以精工绣以鸳鸯戏水或牡丹示富,或云字连接,皆有特定寓意。
祈盼平安的娃娃夹夹
孩子穿的夹夹,精巧玲珑,式样复杂,做工精巧。“五毒夹”和“八卦夹”两种民俗特色都很浓郁。“五毒夹”在背褡后身正中,绣上较大型的蟾蜍,周围对称绣上“五毒”小动物(蜈蚣、蝎子、蛇、壁虎),整个后背襟套以其他斗贴图案或花样。具体做法是:用长1尺,宽8寸的红土布,正中画剪一小碗口大的蟾蜍图样,用草绿线,以平绣的手法将其背、额、四体全面绣扎,后用深绿色和赭石色彩线,在它的背部挑绣出凸峰,距离必须疏密相称;用白线锁扎其四爪、牙齿,用红线锁扎其口唇、眼睛。另外4个小毒虫适当地摆布在蟾蜍的四周,按照上述绣制方法表现出各自的色相、特征:蜈蚣呈黑色,蝎子呈赭石色,蛇呈黄褐色,壁虎呈白色。最后用圆金线或黑白线,将“五毒虫”的关节、项颈锁扎,显现出躯体、眼、耳、口唇,四肢分明,形态逼真。
关于孩子穿“五毒夹夹”,民间说法是:五毒是伤害人体的害虫,穿此物可以毒攻毒,庇佑孩子平安无事。
“八卦夹夹”:沿用《周易》中八种图形,主要象征天、地、雷、风、水、火、山、泽自然现象,以及象征四季、方位、人伦和人身各部。制作者用各色布条,在金黄色或大红色布块上,斗绣相似“八卦”形状的八个方块图样。在背襟的正中,绣以象征阴阳天地的“阳极阴极”。虎头、猫头的较大图案要显示眉目,构形、色彩分明逼真,四周相称的斗贴成“八卦”图样,各个间隙套绣一些陪衬性的花布或其他图案。
孩子穿此“八卦夹夹”,寓意“人身虽小,暗合天地”,在成长中风雨无阻,百病不生,驱恶镇邪,终生平安吉祥,可保鹤寿长龄,永享福禄。
另外,在甘肃农村,还常见用各种布块布条拼缝的夹夹,以用裁剪衣料剩余的各色零碎废杂的布块,精巧的拼缝成正方形、菱形、平行四边形、圆形(俗称“贯千”)等图案,作夹夹背襟面子(前襟亦有全用拼缝的布料做面子的)。孩子着此五颜六色的夹夹,显得光怪离奇,华丽新鲜,很逗人喜爱。
鞋子里的民俗
远古,人们用兽皮包脚,结束了赤足的历史,出现了鞋的雏形。“鞋”原字“鞵”,为啥把革、奚合在一起称鞋?传说,古时北方有民族称“奚族”,狩猎为生,系东胡派生族种(后被匈奴所灭),最初的鞋就是这个民族用革发明的,故称“鞵”。另一传说,古时有一奴隶被处死刑,处决前,他在囚牢用自己裹脚的皮作成鞋,鞋虽然被发明了,而这个奴隶却未能因功释罪。后人为了纪念这个奴隶,就把鞋称作“鞵”。
旧时,陇上鞋的种类较多,有布鞋、麻鞋、草鞋、毡鞋、木底鞋、凉鞋、皮鞋等,均为平底。因妇女缠足,小脚女人为特制单鞋。布鞋又分为单布鞋和棉布鞋两类。多用棉布自制而成。单鞋有“圆口鞋”,也有方口鞋、偏扣鞋;棉鞋较单鞋深,内填有棉花或羊毛,精制的有“毡窝窝”。女子多穿绣花鞋,圆口,方口,偏扣都有。凉鞋,用麻绳纳底,棉线编帮,孔隙疏密相间,其特点是凉爽轻便。麻鞋,用麻绳编织成底,麻绳编帮,疏度较凉鞋大。草鞋用马莲、蓑衣草、芨芨草编制而成,笨重而又不够平整,穿时衬以莜麦衣(皮),是贫苦农民的“基本鞋”。旧时,贫困人多穿的自制的生牛皮鞋。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后,布鞋多用条绒制成,那时,还通行解放鞋、胶鞋、雨鞋、八眼鞋、皮鞋、塑料底布鞋等商品鞋。老年人喜欢穿平底鞋,中青年人则爱穿有跟鞋。上世纪八十年代始,运动鞋、登山鞋、旅游鞋、各式皮鞋普及,式样繁多。低跟、中跟、高跟、尖跟、长靿、中靿、短靿都有,和全国趋于一致。传统上,妇女做鞋(袜)底颇为讲究,鞋底全用白布粘垫,毛边全在外,俗名“千层底”。在鞋(袜)底纳上“方胜”,表示心心相印,永不分离;九个针脚斜方连成三行,寓九九(久久)同心。鞋垫上多绣有“莲生并蒂”“鱼跃龙门”“鸳鸯戏水”“松柏常青”或直接绣以“千里平安”、“前程万里”等字样,表示期盼与祝福。儿童穿的虎头鞋、猫头鞋、兔头鞋、亦多有不同寓意。
鞋在民俗中也是有讲究的,如新婚拜堂时新郎新娘都要脱去旧鞋换新鞋;生了儿子,作虎头鞋,以示虎威;出门,要换新鞋;老人去世,穿生前做的“寿鞋”;给病人送病,也有用鞋作送病工具;有用鞋算卦的,一双鞋从空中掉下,以鞋底口分阴阳等等。
虎头鞋里的美好寄托
孩子是家庭的希望,是社会的未来。陇上人家在衣着穿用上,为自己的孩子们创造了一个非常丰富的世界,给他们精心设计了一个有趣的动物王国。孩子们头上戴虎帽、猪帽、鸡帽、猫帽、兔帽;项颈上套百兽锁、蛇项圈;脚上穿虎鞋、猪鞋;身上穿花肚兜,套五毒夹夹;枕虎枕、猫枕。在孩子的身上体现了人类伟大的母爱,而且充分展现了夏华丰富多彩的人生民俗文化。
作虎头鞋,先在鞋面上贴绣上虎形象的鞋帮,然后绱在鞋底上,鞋底两边,突出四条小腿爪,并在后跟上面做一条向外弯曲的小尾巴,既有象征、装饰作用,又可提鞋用。
虎头鞋是一种中国传统民间手工艺制作的童鞋,因鞋头呈虎头模样,故称虎头鞋。它既有实用价值,也有观赏价值,同时它又是一种吉祥物,人们赋予它驱鬼辟邪的功能。
虎头鞋做工复杂,仅虎头上就需用刺绣、扎花、打结等多种针法。鞋面的颜色以红、黄为主,虎嘴、眉毛、鼻、眼等处常采用粗线条勾勒,夸张地表现虎的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