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幺娘产下了一个儿子,老太太抱去抚养在身边。幺娘在产子后一个月,突发产褥症去了。长孙不知道这是其中谁的手笔,但不外乎就是贾史氏和贾谢氏两个人了。
宁国公贾演一直在外征战未回,贾谢氏也找不到机会把老太太打包送过去,只能默默忍耐。
长孙现在每天陪奶奶在佛堂祈福的时候,都在虔诚的祈祷,宁国公赶紧回来,把这个老妖婆收走。自从她来了,荣国府的日子就过得乱七八糟。
贾源给幺娘生的那个孩子取名为贾敦,折让长孙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贾赦,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她这只蝴蝶翅膀,还是有用的。等到贾史氏生下了贾赦,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会那么差了。
贾敦三岁的时候,贾史氏怀孕了,贾代善却没有时间在家里陪伴妻子,他又接到了命令,和荣国公一起出征了。
没有了男人的荣国府,也渐渐平稳下来了,贾谢氏如今管着家,男人走了,她也懒得做样子,只要保证老太太吃喝不愁就是,请安也只挑老太太没有起来的时候,在院子外面磕个头,就算了。无论什么时候老太太来请都说没空,有事儿就通过丫鬟传话。
现在丫鬟的卖身契都捏在贾谢氏手里,谁又敢违背她。
贾史氏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战场上传来贾代善重伤濒死的消息,贾史氏受惊早产,身子亏损严重,据说不能再孕。
等到朝廷官方消息确认,原来贾代善是佯装受伤诱敌而已,荣国府的两位战将兵分两路,诱敌深入,一举全歼了叛军,皇帝龙颜大悦,多有赏赐。
带着赫赫战功归来的贾代善,得到的确实他的长子夭折的消息。贾敦已经四岁了,结果说是出水痘,没熬过去,就去了。
贾敦一直是老太太照顾的,老太太嚷嚷着不信,一定是有人害死了贾敦,老太太坚信就是贾史氏害死了贾敦,不然为什么贾赦出生了,贾敦就死了。谁受益,谁就是凶手,这就是老太太朴素的逻辑。
老太太一直大吵大闹,贾代善虽然对幺娘已经没有多大好感了,但对自己的第一个儿子还是很有感情的,贾代善顿时有些怀疑贾史氏,很快贾史氏就失宠了。雪上加霜的是,贾谢氏美其名曰不让贾赦受牵连,把贾赦报到自己的院子里抚养。贾谢氏和贾史氏原本联合对抗老太太的情谊消磨不在,联盟破裂。
万幸,这次战役,宁国公也回来了,老太太搬到了宁国公府。
荣国公贾源在战场上受了伤,加之年纪大了,请旨把爵位传给了贾代善,单独搬到梨香院静养,少现人前。
短短一年时间,荣国府内形势变化如此之大,八岁的长孙,站在院子里,心中忐忑。
清早,长孙很早就起来,捧着自己头天晚上就做好的抹额,自己走到了东正院去给贾史氏请安。这是贾史氏疑似失宠之后,长孙每天坚持的事情。贾史氏既然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那雪中送碳是最好不过的。就是没有原著的外挂,一个侯府爱女,只是疑似杀了一个侍妾,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幺娘在成为贾代善的这些日子里,并没有给她办正经的纳妾文书,老太太叫嚣着幺娘要做正经二房,问题的关键是,我朝一夫一妻多妾,没有二房、平妻、贵妾的说法,都是民间的叫法,在律法上是站不住脚的。贾史氏别说只是嫌疑,就是她真的明目张胆的打死了幺娘,那也是幺娘活该,贾史氏最多赔点烧埋银子。
长孙到了东正院,门口掀帘子的小丫头,客气的福身行礼,打起帘子,让长孙进去。
“女儿给母亲请安。”
“起来吧,难得你有孝心。”贾史氏端坐在椅子上,身着暗色褙子,整个人气质大变。长孙刚出生的时候,贾史氏还是含羞带怯的新婚少妇,对丈夫和婚姻生活充满了期待,如今已经进化成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了,气质端庄威严,谁也挑不出错来。
“母亲,这是女儿给您绣的抹额,天气开始转凉了,母亲要多保重身子啊。”长孙奉上自己做的针线。
贾史氏抚摸着精致的抹额,看着上面的蝙蝠花纹,道:“绣得很好,你先生教得好。”
“哪里是先生教的好,女儿常日跟在母亲身边,受母亲言传身教,耳濡目染,学到些皮毛,也够唬人了。”长孙奉承道。
“这小嘴甜的,今日在我这里用早膳吧。”贾史氏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如今贾代善只有初一十五按着规矩过来一趟,其他时候,都歇在妾室的屋子里,贾史氏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那我今儿可就占母亲一回便宜了。唉,也不知弟弟如何了,我昨日去太太院子里请安,弟弟好像有些挑食呢。”
“挑食啊,是胃口不佳,还是奶嬷嬷吃错了东西,导致奶水不好?”贾史氏紧张道。
“母亲,这……我也不知,不若我今天去看看,再回来告诉您。说真的,要是母亲和我一起去就更好了,哪儿有孩儿不想娘的,我就恨不得每天都来母亲膝下承欢。”
“唉,我身子不适,还是不去了,你帮我去瞧瞧,要是奶妈子不好,就来回我,我必换了他们。”贾史氏道,这是她和贾谢氏默认的交易,贾赦归贾谢氏抚养,中馈、管家权归贾史氏。若是没有管家权,贾史氏的日子更难过,两害相交取其轻,想来,贾史氏也是被逼无奈。
长孙陪贾史氏用了早膳,又去太太的院子里请安,她如今八岁,已经到了为自己打算的时候了。
长孙刚走,赖家的就吩咐人撤下了碗碟,扶着贾史氏坐到床边的绣榻上。
“大小姐倒是有情有义。”
“情谊?不过是看着我不会那么容易倒了,来烧冷灶罢了。”贾史氏心灰意冷的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