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莫天择,我换新车了,要不要看看?”校长问。
“哦哦哦,换新车了啊,什么车啊,看是肯定要看的啊。”莫天择在拼命的和一处斜坡较量。自行车上去了又下来,不断重复。
“哈哈哈!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海马听说过么?校长我买了辆海马越野,羡不羡慕?至于老桑塔拿早就过时了,留给你做玩具吧。”校长说。
“哇塞,大方啊校长!校长爱你!!”莫天择兴奋起来,竟一下子冲上了斜坡。一直都很奇怪,只要和校长在一块,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前一刻大雨倾盆,下一刻阳光烂漫。
“瞧你说的,校长何时小气过!”校长大刺刺的一笑,难看的露出牙齿。
“嘿嘿,也是也是。”莫天择也笑。天渐渐黑了下去,月亮开始从云层中冒头,太阳渐渐落下。
“哇塞!酷啊!”莫天择睁大了眼。
校长的砖瓦屋前,一辆纯白的海马静静的停在那里。
“哇,这就是越野!炫啊!”莫天择扑上前去。
“怎样?嘿,等着三天后的小镇联欢我开着这车去,顺便带着你,不错吧!”校长笑。
莫天择一愣神。
啪!不知怎么的一滴眼泪从莫天择眼瞳里划过,滚到了地上。
三天后......三天后怕是要永诀了吧?
莫天择默默的擦擦眼泪,转头对校长说:“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有点感动。”
“是么?”校长说“没事,哭哭不要紧。”
“嗯。”莫天择点点头。
“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校长说。
莫天择呆住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么?
校长和关教师打架那次被市委处置,在家里足足呆了三个月。
收养莫天择的张奶奶去世了,莫天择饿了三天,校长杀了一只养了八年的老母鸡来给他炖汤大补。
记得有次莫天择和路易斯在树林里迷路了,校长在山上找了两天两夜最后找到了酣睡的莫天择和路易斯。
明明是过去的事了,却还那么历历在目。
“校长你谈谈你过去的事吧,上中学大学的时候有没有暗恋对象啊?”莫天择强颜欢笑。
“别了吧,说出来全是泪啊!”校长一脸苦悲模样。
其实校长过去的事他是知道的,校长大学的时候喜欢自己的同桌,两个人经常下课时畅谈梦想,说到最后的时候对方女孩子总是看着校长的眼睛,说我的梦想是去乡下任教,帮助山里的贫苦孩子,阿龙你会陪我的对么?
然后毕业的时候校长填志愿填的乡下,而同桌填的却是大城市。
当时去大城市的名额仅仅一个,有资格竞争的只有校长和他同桌,校长在全校的成绩是第一,而同桌是第二。
“你真以为我会那么傻?”——这是她临毕业最后送给校长的话。
“是的,我真的认为你会那么傻。”——这是校长的回答。
“来吧,上车看看,顶好的车子,不知桑塔纳帅多少倍。”校长说着,上前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哇塞哇塞,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啊。”莫天择星星眼的走了过去。
“嘿嘿,着方向盘手感咋样?”校长笑着问。
“挺好挺好。”莫天择点头如啄鸡米。
“校长,我有一个问题哈,是海马贵还是悍马贵啊?”莫天择问道。
“我靠,这个问题扎心.......一辆悍马至少能买十辆海马!两辆车不是一个等级的好么。”校长说
“那么贵啊......”莫天择张了张嘴。
“还有更贵的呢!比如,迈巴赫啊,布加迪威龙啊,玛莎拉蒂啊,这些车有人一辈子甚至才见过那么三四次呢!”校长咂咂嘴。
“比如我当年的同桌,开了一辆法拉利Portofino,老有钱啊。二三百万的货色”校长说。
其实这些莫天择也知道,有次校长喝醉了酒,就跟倒豆子似的全说了。
当年校长的同桌进大城市后找了一个比她大十七岁的男人,四年后男人死了,钱分给了她一半,数量可观,据说足有上千万。
“校长......你是不是特后悔啊嘎嘎嘎”莫天择坏笑。
“怎么可能啊!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就不会碰见天择你了啊,看我在乡下如今过的多好!有车有房还有莫天择!我敢肯定虽然先如今她住着豪宅开着豪车但绝对没有我过得好!”校长说这话的时候神采飞扬,目不斜视。
“校长......”莫天择显然是被感动了,一脸我是校长的死忠粉的样子。
....
“啊......嚏!谁在说我的坏话?”装修豪华的澡堂里,一个体态有些臃肿的中年女人在舒舒服服的泡澡,澡池前方还有个专门用来看电影的特大电视。
“哎呀!是张姨调的水温不好么?张姨!过来给我重调一下水温!”
....
“听个歌吧。”校长说,打开汽车音响,响出来的是邓智化的《水手》。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
总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好中二的一首歌啊。”莫天择评价道。
“是么?年轻人审美变了啊。”校长感叹,像只老狐狸。“这首歌想当年可是我最爱听的歌,自己省吃俭用了好几个星期攒钱买录音带然后整夜的听。”
“哇塞,也就是说校长你其实是邓智化的中二粉喽。”莫天择说,没想到校长还有这么热血的一段时光。
“也说不上来吧,我好像当时听了不到半月就听腻了。”校长笑着说,言语中透露着无限沧桑。
“那也很炫啊!一个大男孩攒钱买录音带《水手》,然后彻夜的听,哇塞,感觉好社会。”莫天择笑着说。
“那时,校长我什么时候不社会过!说起来校长我还有一大段时间沉迷于魂斗罗中无法自拔呢!那时更社会,每天上午打工,中午复习教师资料,晚上把白天打工挣来的钱全都挥霍在网吧里,当时我们还组成了一个叫魂团的战队呢!大家一块玩魂斗罗。”校长说。
“哇塞,羡慕啊,我也就是每天晚上跑到村头老王家给他五六块钱后玩他家电脑两三个小时。”莫天择说。
“哈哈哈哈”校长从口袋里掏出来了根软中华,点燃,美滋滋的抽了一口,然后突出了一口烟雾。
“哇塞,校长不论你平时怎么霸气微臣还是觉着抽烟的你最帅!”莫天择继续星星眼。
太阳落下,黑夜彻底笼罩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