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小祖宗开学以后,家里变得有些冷清,平时热闹喧嚣的场景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有些不太习惯。
虽说小祖宗上学去了,但是留下的话却发人深省引人深思,尤其是表现出平时不一样的状态让人捉摸不透,像是变脸绝活一样,似乎可以随时变幻出不同的脸谱。让人越发觉得这小丫头聪明伶俐,委实难辨。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小祖宗走后,江帆总算换取一些人权,暂时摆脱了家庭妇男的角色。做家务等闲杂事宜由他一人兼任改为四人轮流执行,江大少爷终于如释重负,准备安然享受一下美女伺候的幸福滋味啦。
傍晚下班后,江帆坐在沙发上看着《瑞丽》杂志,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卷,好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喂,小帆帆,该去做饭啦,肚子好饿呀!”范琳琳推门而入,将手里的皮包随手丢在沙发上,不偏不倚地砸在江帆的身上,美丽的杏眼带着几分嗔怒的意味。
“你脑子进水了吧,今天是周三,按照我们的约定,该轮到你做饭啦。”江帆斜着眼睛瞧着范琳琳,眉眼中带着几分调侃的味道,嘴角微微上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不去,你去!”范琳琳撇撇嘴,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傲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
“想撒娇呀,恐怕找错对象了。爱去不爱,大不了晚上大家一起饿着。”继续专心致志地翻着杂志,江帆眼睛盯着里面的美女发呆,嘴角流着口水。
“饿就饿,谁怕谁呀,反正老娘晚上要减肥的。”范琳琳冷哼一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边儿上,轻轻瞟了江帆一眼后,随后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拨着电视台。事实上,她说谎了,忙碌一整天后,肚子早已咕噜咕噜乱叫,为了不想在油烟熏天的厨房里下厨,所以才这么说。
“喂,她们俩什么时候回来,通过电话没?”看到江帆慵懒地躺在沙发上,范琳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恶心的流氓真是太混蛋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么?不说主动热情吧,最起码也得说几句虚伪的客套话呀,这家伙可好,躺在沙发上不闻不问,养大爷呢?
“不知道。”江帆哪有功夫理会范琳琳,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杂志里穿着暴露的女模特,眼睛里冒着绿光。
“哼,流氓。”范琳琳撇撇嘴巴,红润的嘴唇向上一勾,幽幽站起身来,俏脸上一副不屑的神情:“懒得跟你说,我去冰箱找点零食吃,你一个人饿肚子吧。”
“别浪费时间了,冰箱里能吃的东西都被我吃光了,实在很惭愧。”江帆缓缓坐起身来,满脸坏笑地瞟了范琳琳一眼,神情中带着万般挑衅的意味。
“你……你混蛋。”范琳琳怒不可遏地喘着气,狠狠咽口吐沫,旋即杏眼一翻,傲然道:“算你狠,老娘出去吃大餐。”说罢,抓住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准备走出房间。
“哎呀,女人说的话,跟天气预报差不多,没一句准话儿。”江帆轻叹一口气,不咸不淡地道:“也不知道刚才谁说肚子不饿,晚上要减肥来着。”
“关你什么事,老娘愿意怎样就怎样,还轮不到你来干涉吧。”范琳琳有些理屈词穷,索性耍起无赖来。
正当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汽车轰鸣声,一辆黑色奥迪开进别墅。随后院子里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毫无疑问,秦大美女回家了。
秦梓涵缓缓走进来,面色有些难看,眉头紧锁在一处,脸上尽是愁云。这几天在家里虽然很开心,整江帆也很过瘾,但兴国集团却是日渐衰弱,公司的几个主打项目经营状况大不如前。作为兴国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她当然殚心竭虑,所以心情自然不大好。
瞧见范琳琳怒气冲冲的样子,秦梓涵有些疑惑不解,秀眉轻轻一挑,随口问道:“怎么啦琳琳,他又欺负你了?”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又欺负了?都成条件反射了不成?江帆猛地坐直身子,放下手里的杂志,静静聆听着二女的对话。
“他……他吃光了零食。”范琳琳指着江帆的鼻子,嘴里呼呼地喘着粗气。
“呵呵,原来是这样吧,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秦梓涵莞尔一笑,旋即轻轻剜了江帆一眼,轻声嗔道:“一个大男人,跟女人抢零食,不觉得丢人么?”
“不丢人,谁规定男人不能吃零食呀。”江帆一脸淡然,故意不瞧着范琳琳,慢条斯理地说着:“哎呀,事实好像并非如此,某人故意转移话题,为什么不说重点呢?”
“少废话,我哪有转移话题。”范琳琳甩甩胳膊,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呵呵呵……范警官又开始威胁恐吓了。”江帆假装胆怯地模样,随后往沙发上一靠,不疾不徐地道:“某人为了逃避做饭,想要自己出去吃独食,不知秦总有何看法呢?”
“嗯?怎么回事?”秦梓涵秀眸一转,眼神凌厉地扫视着二人的神色。
“这……我……”范琳琳一时有些语塞,白皙的脸颊上尽显尴尬,阵阵燥热浮上去,半响才支支吾吾地道:“我没有逃避,只是不想去做饭而已。”在威逼之下,范大美女终于还是说出了实话。
“谁想做饭呀,乌烟瘴气的,不过凡事都要讲究原则,做人也要遵守规矩。既然在这个屋檐下,我们谁都不能逃避做饭,更何况,你作为女人,将来避免不了为老公洗衣做饭生孩子,权当是一种锤炼吧。快去快去,别磨蹭了,肚子饿着呢。”江帆满脸坏笑地模样,言语中带着几分调侃的味道。
“哼,宁可饿死我也不做饭,谁爱去谁去好了。我来那个了……”倔强的范琳琳缓缓垂下头,俏丽的脸蛋泛起一阵羞伲的绯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呼呼地喘着粗气,****不住地起伏着。
“耍赖皮是不是?我还来那个呢!”江帆眼珠一立,以为又是一个谎言而已,探出两只打手来,抓住范琳琳的胳膊,想要强行拖着她进厨房。
“够了!”秦梓涵尖声厉喝,狠狠一甩胳膊,极为不悦地叱道:“不就是一顿饭么,吵什么吵,我去做!”说罢,径直走进厨房里,随后厨房里传来稀里哗啦的碗盆撞击声。
“哼,都怪你,瞧把梓涵姐惹生气了吧。”范琳琳挣开江帆的手掌,冷哼一声道。
“去去去,还不是因为你,不但不承认错误,反而倒打一耙。”江帆扁扁嘴巴,缓缓站起身来,尽量压低着声音道:“老实在沙发上呆着,我去瞧瞧。”
毫无疑问,秦梓涵很生气,倒不是因为做饭的事情,而是积压在心中的郁闷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她肩上的胆子实在太重了,重得几乎随时可以压垮她柔软的身体,每天只要一睁开眼睛,便有几千人张着嘴等着她去伺候,如今兴国集团苟延残喘,无疑更是增添一层阴影。
女人二十五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当绝大多数女孩在街上依偎在心爱的男孩身边打情骂俏谈情说爱的时候,她只能将全部精力投注于公司谋划;当女孩互相攀比谁穿得衣服更漂亮更潮的时候,她只能板着一张冷若寒霜的脸,穿着千年不变的工作服,在所有公司员工的注视下不辞劳苦的工作。
更重要的是,被迫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结婚,又发生那么多离奇的事情。当自己渐渐喜欢上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好像并不喜欢自己。而苦心孤诣地制定出那么多条约限制他试探他,难道真的是为了换回爱情而已?难道就没有借助他的家世,帮助兴国集团扭转局面的层面在么?
爱情与事业牢牢捆绑在一起,永远分不清彼此。多少次扪心自问,为什么会这样?多少个不眠之夜苦苦冥想,放弃还是坚持?她也是个女人,也很想要单纯的爱情,可为什么偏偏要夹杂着商业和金钱的铜臭味呢?
想到这些,泪水便如泉涌,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落在洁白无瑕的脸蛋儿上,秋水般的双眸犹如江河湖海泛滥汹涌,秦梓涵低声抽泣着,蹲在厨房里显露出落寞而孤单的身影。
“你怎么了?”本来想安慰一下怒火中烧的秦梓涵,想不到却看到她轻声呜咽,江帆万万料想不到,一脸茫然无措。
哽咽好半天,秦梓涵才缓缓站起来,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慌忙地掩饰着,声音有些沙哑:“没事,烟太大,有些熏眼睛。”
江帆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熏眼睛跟哭的区别,快步走上前去,从餐桌上抽出两张纸巾递过去,说话的声音有些温暖人心:“如果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抗着,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担。”
不得不说,在江帆心里,早就把秦梓涵当做最亲密的人。当然,小祖宗的话,多少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不过从感情角度出发的话,两个人相处数月,发生那么多故事,自然而然会有感情。好死不死地,偏偏有一张商业契约,多少让他心存芥蒂。
即便如此,他也开始逐渐喜欢上这个兰心蕙质、秀外慧中、外冷内热的女人,只是不知她是否喜欢自己。
感情的事说不清道不明,或许真的是那张契约,让两个人始终隔着一层窗户纸,彼此纠结又难受。
“谢谢!”接过纸巾,秦梓涵擦掉眼角的泪痕,嘴角依旧在抽搐着,强颜欢笑道:“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瞧你这样子,哪像没事啊。”江帆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微笑道:“还是我来吧,你去客厅里休息一会儿。”
秦梓涵点点头,解下腰上的围裙,走到厨房门口时,忽然转过身来,看着江帆坚毅的背影,莫名地泛起一丝黯然的情绪,心里万般柔肠百转千回,似乎喃喃自语道:“江帆,其实你是一个好人。”
看似在忙碌的江帆,其实听得真真切切,心脏像是被锤子狠狠砸了一下,不禁反问自己:好人,我配么?